第三百零三章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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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婷婷說出最真的夢想時,我便有一個強烈的預感,未來某一天,我可能真的會成為一個作家。
    在“逃跑”的第一天,我也曾在“事兒”後摟著她說:“放心吧老婆,我有一萬種方式可以養得起你!”
    但我養她的方式裏,應該不包括來爺爺這裏“混飯”這一項才對!
    這個永遠對我無底線寵愛的老頭,應該像我上一次“離家出走”一樣,早在媽媽那裏知道了一切。不同的是,這一次的他,選擇了無條件地支持。
    剛吃過飯,爺爺便“翹”了班,帶著婷婷與我,回到了奶奶家。
    剛一進門,便對著奶奶說出了,要把“下房”騰出來,給我和婷婷暫住的決定。
    那是我記憶裏,爺爺第一次向他一向畏懼的奶奶,提出如此“逆反”的想法。
    奶奶也見過婷婷,對她很是喜歡。
    但奶奶沒有錢。
    所以她的喜歡,隻能停留在“表麵”。
    當她聽見爺爺那荒唐的“構思”時,嘴巴張得老大。盯著爺爺看了好半晌,卻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與婷婷坐在小屋的炕上,聽著爺爺奶奶的談話,心中是一團亂麻!
    捫心自問,我真的沒有想過結婚。
    不是我不想娶婷婷,是我無法在前途一片渺茫的情況下,就這樣草率地決定了人生的大事。
    而且才過了三天,我就已經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當初到底是為什麽要帶著婷婷離開的了。
    “難道我所謂的‘拯救’,就是帶著她住到那間牆皮斑駁、四處都是蛛網的‘倉房’裏邊嗎?”
    就算,那裏曾裝載了我的童年。但關於那裏的一切記憶,卻全都是痛苦的。
    而且,我已經是一個住過了“豪宅”的人啊!雖然,我從來沒有將那座“豪宅”,與“家”劃過等號。
    可那並不代表,我不喜歡那種看起來很奢華的生活。
    就算那“奢華”,是給別人看的!
    與二老打過招呼後,婷婷便隻是緊緊地貼在我的身後,不發一言。
    從跟著我的那天起,她便將一切全都交給了我。
    作為她最“崇拜”的人,我就是她的“主心骨”。
    隻要能跟我在一起,她便篤定她的未來,一定會一片光明。
    “‘光明’?那個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間,唯一兩扇朝南的窗戶,還被‘正屋’完全遮掩。在那個隻有‘黃昏’與‘夜晚’的屋子裏,我他媽的拿什麽去談‘光明’?!”
    正胡思亂想間,那兩位老人不知何時已終止了談話。
    很明顯,在我消失後不久,媽媽不僅聯係了爺爺,還聯係了奶奶,或者更多的人。
    這個專橫的女人,我的一生之“敵”。
    她總是以切斷我所有後路的方式,逼著我對她“俯首”。
    作為一個母親,我知道她是愛我的。隻是她的母愛,太過“武斷”。而我這個兒子,又太過叛逆。
    空氣猶自沉默間,我的老叔也從單位趕了回來。
    風風火火地衝進小屋後,氣勢洶洶地指著我的鼻子,質問道:“跡天涯!你他媽的不好好上學,領個女的可哪跑,到底他媽的想幹啥?”
    爸爸死了之後,我最怕的其實不是我的媽媽,而是我的老叔。
    因為記憶中,他是除了爺爺與爸爸之外,唯一動手揍過我的親人。理由是我為了玩“街機”,將爺爺攢了半輩子的“存錢罐”,給“連根拔起”了!
    那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存錢罐”。裏麵裝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紀念幣”。在我還沒有出生的年代,爺爺搜集到這套由四個麵額為“十圓”的“鋼鏰”組成的一整套“紀念鈔”時,我還沒有出生。
    在那個以“分”為計量單位的年代,其收藏價值,可想而知。
    這樣珍貴的藏品,卻在我上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被我以“五十塊”錢一枚的價格,賣給了馬路邊一個回收各種“舊鈔”的老頭。
    可惜的是,我賣的那一個,是最後一個。其餘的三個,分別被我在不同的商店,以原有的“麵額”,“等價”花掉了!
    等到爺爺發現時,“存錢罐”早已空空如也。
    為此,老叔一共扇了我三個大嘴巴子。
    現在想想,他當時應該是控製了力道的。因為關於那次挨揍,我除了恐懼之外,沒有一丁點“疼”的記憶。
    三巴掌過後,他便讓我去給爺爺跪下,以祈求原諒。
    雖然在我當麵跪下的時候,爺爺曾假意推了我一把。
    但最後,我肯定是被他原諒了的。
    事實上,如果爺爺發現“存錢罐”空掉的時候,不是先去問了老叔,而是問的我的話,或許我壓根就不會挨這頓揍!
    當然,我覺得我這個行為確實是欠揍。可惜,天性如此,揍也沒用。
    從小起,我就不是那守規矩的人。
    說的遠了,隻說當我被媽媽接到身邊,特別是進入到青春期以後,再麵對這個老叔時,便再也沒有“怕”的感覺了。
    大概是我剛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在學校裏闖了點禍。沒空管教我的媽媽,曾托我的老叔“好好教育教育我”。
    當時,老叔隻是拉過一張凳子,坐在我的麵前,黑著臉,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你把眼鏡摘咯!我好好教育教育你!”
    這畫麵,跟當年的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那時我還沒有戴上眼鏡。
    敏感地捕捉到“情況不妙”後,我決定“先發製人”,扯著脖子吵嚷道:“你憑什麽教育我?‘管教’、‘管教’,‘管’在前,‘教’在後。這麽多年你‘管’過我嗎?‘管’都沒‘管’過我,你又有什麽資格‘教育’我?”
    一番話後,老叔啞口無言。隻是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衝著我無力的眨巴了好幾下。
    趁他反應不及時,我便嚎哭著轉身跑了出去。
    我哭,並不是因為我委屈。
    我知道自己的話,很傷人。可如果我不去傷害別人,別人就會來傷害我。
    所以我哭,是因為我很“無奈”。
    從那之後,老叔便再也沒對我有過“教育”的行為。也是從那時起,我倆的“叔侄”關係裏,比以往有了更多的“平等”。
    看著已有近兩年時間沒對我大聲說過話的老叔,和他那滿臉的怒容,我斬釘截鐵道:“我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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