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山一年沒見到女兒了，更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雖然腦子裏有疑問為什麽能見到，但是王麗穎話裏的意思就是先別問，抓緊時間，
    那麽，情況並非樂觀。
    所以他不能耽誤時間，把要交代給女兒的抓緊交代，在這間密閉的屋子裏任何可能都會發生，包括最壞的可能，比如突發心髒病死亡，哪怕他沒有心髒病。
    而且，後天上麵來人，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目的。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發現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和陸明遠作對，我就是在賭氣，覺得他害了我女兒，直到孩子出生了，知道你很高興，我才懂得，兒女的幸福不是當爸媽能幹預的，隨後我出事了，而陸明遠也開始為我奔波，我才明白，有時候一家人的定義不是那麽絕對的，爸爸和你說這些，就是告訴你，聽陸明遠的，他不會虧待你們母子，沒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了。”
    “我也回憶了和你媽媽生活了這麽多年的過往，你媽媽唯一對得起我的就是生了個好女兒，而我也對得起她了，斷送我的前程滿足了她的私欲，從我當年還是個小科長開始，她就沒少收禮，我曾經說過她，她還坦坦蕩蕩的說她能掌握分寸，不會越界的，我以為她的貪心也就那麽大，沒曾想最後她給我挖了一個大坑，如果這輩子我和她還能回到那個家，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離婚。”
    “最後要說的就是關山月，我知道你無法接受她的存在，我不求你原諒她，但我求你別去為難她們母子，相安無事就好。”
    “爸，你不認為關山月坑了你嗎？”齊婉兒允許爸爸說媽媽和陸明遠的事，卻接受不了齊雲山還在想著關山月。
    “不認為，反倒是她為我付出了很多，導火索是你媽媽。”齊雲山強調著。
    “那我告訴你，”齊婉兒咬牙道，“關山月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齊雲山愣了一會，仔細看著齊婉兒，噗嗤，笑了。
    “她要是把孩子打掉了，我反倒會心安些，可惜，她不會，所以我對不起她啊，不過，你倒是可以去勸她把孩子打掉嘛。”
    齊婉兒頓時無語了，也算真正了解了爸爸和關山月之間的感情了。
    王麗穎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看了眼短信，插話道：“齊市長，這二人是顧書記的商聘人員，問的也都是關於省裏醫療係統設備采購問題，涉及到有關幹部，而你並不清楚。”
    齊雲山認真的聽著，明白了一些，點點頭，隨後抬手讓齊婉兒趕緊離開。
    王麗穎又道：“婉兒，我別的事幫不上，但我可以保證你母親的身體健康，現在見她沒什麽意義，隻要健康就好，所以你媽媽的房間不要去了，顧書記的秘書到了。”
    海棠本來靠在牆上，此時站直了身體，想要說什麽，被王麗穎懟了回去，
    “海棠，你再鬧別怪我不客氣了！”
    海棠也是第一次見王麗穎和她發脾氣，有點退縮卻又不甘。
    齊婉兒道：“海棠，我答應你去陸家。”
    海棠這才略有欣喜的點頭。
    其實齊婉兒來這裏純屬和海棠賭氣陪她發瘋，等真見到爸爸之後，她就已經決定不能去見媽媽了，因為媽媽和爸爸不同，爸爸能守口如瓶，媽媽不行，很容易就出賣所有人。
    齊雲山也看出了眉目，知道這裏危機四伏，導致這次事件的原因裏，有齊婉兒不帶孩子去陸家的原因，雖然他還是不清楚怎麽回事，但也沒時間多問，隻能再次叮囑道：“婉兒，記住爸爸和你說過的話，相信陸明遠。”
    齊婉兒點頭與齊雲山又擁抱了一次，擦掉眼角的淚水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出了留置室，就見顧維明的秘書龐小舟正和秦玉章在走廊裏聊天。
    龐小舟看了眼手表道：“怎麽這麽慢，顧書記還在等著匯報。”
    沒等海棠說話，齊婉兒搶先道：“今天就到這了，我們這就回去匯報。”
    說完快步下樓，王麗穎跟在後麵送她們，秦玉章本來也想去送，龐小舟依然站在走廊裏說著話，秦玉章隻好陪龐小舟了。
    不一會王麗穎返了回來，龐小舟道：“王麗穎同誌，去你辦公室吧，有些事需要問你。”
    “好的，這邊請。”王麗穎在前麵引路。
    龐小舟和秦玉章握了下手告別，跟上了王麗穎。
    此時已經夜裏八點，辦公室沒有別人，
    王麗穎打開飲水機泡茶，龐小舟道：“這件事先前你知道嗎？”
    “不知道，來的很突然。”王麗穎一邊夾茶葉一邊回答，額頭卻是有細汗冒出了。
    “海棠與秦玉章怎麽說的？”
    “她說是顧書記的特派員。”
    “這個詞用錯了，但也可以解釋，她們並非體製內的，錯以為拿到了尚方寶劍。”
    王麗穎嗯了一聲，等著龐小舟說下去，她知道，顧書記那邊應該是有了對策。
    龐小舟道：“現在咱倆一起擬一份文件，以省委辦公廳綜合一處的名義，標題是，全省高值醫用耗材集中采購專項審計調查，主送單位，省紀委案件監督管理室，備注，樺林醫療反腐專案組。”
    “好。”王麗穎連忙打開電腦起草文件，也不多說多問一句話。
    龐小舟繼續道：“前來接洽的是“相關工作組的外聘聯絡顧問海女士及助理”，她們的身份已經過省委辦公廳的初步核驗，其任務是進行“非核心、不涉密的專業問詢”，並全程在紀委工作人員的陪同和監督下進行。”
    王麗穎點頭，飛快的打著文字。
    “時間，是昨天。”龐小舟自己拿著茶壺去接熱水。
    王麗穎打完了文件，讓龐小舟核實，龐小舟點頭認可。
    很快，文件從打印機裏出來，龐小舟拿出綜合一處的公章蓋在了上麵。
    等了幾秒，確定印泥幹了一些，將文件放在了茶幾上。
    王麗穎端起茶壺給龐小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龐小舟麵前的茶幾上，
    也就這個時候，龐小舟忽然去碰王麗穎的手臂，茶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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