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15公裏。"林川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弱者已經離開，現在讓我們看看真正的戰士能走多遠。"
    陸小柔感到右小腿開始抽搐，冰冷的鹽水和過度疲勞正在侵蝕她的肌肉控製力。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繼續劃水。
    突然，她聽到身後傳來朱翰林痛苦的悶哼。
    "翰林！"蘇梅第一時間轉身，看到朱翰林正痛苦地蜷縮起來，他的臉色已經由白轉青。
    唐林立刻遊過去架住他："抽筋了？哪條腿？"
    "左...左腿..."朱翰林的聲音因疼痛而扭曲。
    陸小柔迅速潛入水中，摸索到朱翰林的小腿。
    即使在冰冷的海水中，她也能感覺到那塊肌肉硬得像石頭。
    她用力按壓穴位，同時扳直他的腳背。
    朱翰林痛得眼前發黑，但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喊出聲。
    三十秒後，痙攣終於緩解。
    "能繼續嗎？"唐林問。
    朱翰林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能。"
    "調整隊形。"唐林命令道，"我在最前麵破浪，蘇梅，小柔中間，翰林後麵。我們放慢速度，保持節奏。"
    快艇上，林川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個小小的菱形隊形。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不錯..."
    老鼠湊過來："團長，咱們這個女兵同誌有點意思啊。剛才那手水中急救，專業得很。"
    林川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這些特種兵們，也一點一點的朝著魔鬼島靠近。
    "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撕裂海麵上的寧靜，子彈擦著唐林的耳際射入水中，激起一道細小的水花。
    "實彈？！"唐林瞳孔驟縮，本能地潛入水中。
    透過晃動的海水，他看到快艇上的教官們正舉著步槍，槍口冒著硝煙。
    "歡迎來到地獄遊泳課！"老鼠站在快艇邊緣怪笑著，手裏握著一顆拉開保險的手雷，"撲通"一聲扔向人群中央。
    "手雷！散開！"海豹嘶吼著拚命劃水。
    "轟——"
    爆炸掀起三米高的水柱，衝擊波震得周圍特種兵耳膜生疼。
    幾個倒黴鬼被掀翻，嗆了好幾口海水才重新浮出水麵。
    "瘋子！他們用真手雷！"一名北歐特種兵咳出海水，臉色煞白。
    快艇引擎轟鳴著從人群中穿過，螺旋槳掀起的水流將幾名特種兵卷入漩渦。
    倭國的山本一郎差點被艇身撞到，驚恐地撲騰著躲開。
    "哈哈哈！遊快點，菜鳥們！"老鼠站在艇尾大笑，又一顆手雷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華夏小隊迅速調整隊形，四人呈菱形前進。
    唐林打頭破浪，蘇梅和陸小柔護衛兩側，朱翰林被保護在中央。
    "保持呼吸節奏！"唐林在爆炸間隙喊道，"注意觀察教官射擊規律！"
    "規律是每30秒一次點射，手雷間隔約兩分鍾。"
    朱翰林盡管臉色發青，仍保持著驚人的分析能力，"他們故意製造不規律假象，但實際有固定模式。"
    "翰林哥說得對。"陸小柔靈巧地避開一道掃射的水線，"教官們在逼我們分心。"
    不遠處傳來淒厲的慘叫。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那幾個被快艇拖拽的中東特種兵已經慘不忍睹——繩索深深勒進他們的作戰服，有人麵部朝下被拖行，海水不斷灌入口鼻；
    有人後背的皮膚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在碧藍海水中拖出一條淡紅色軌跡。
    "救...救我..."一個中東特種兵虛弱地抬起手，隨即又被浪頭淹沒。
    林川站在指揮艇上冷眼旁觀，對老鼠下令："把那個休克的拖上來，其他人繼續。"
    老鼠咧嘴一笑，熟練地用鉤竿將那個已經昏迷的特種兵撈起，像對待沙袋一樣隨意扔在甲板上，然後快艇再次加速，其餘"人肉浮標"被拖得在水麵上彈跳起來。
    "畜生..."蘇梅咬牙切齒，拳頭捏得發白。
    唐林按住她的肩膀："專注眼前，我們自身難保。"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老鼠的快艇突然調轉方向，直衝華夏小隊而來。
    "分散！"唐林大喝。
    四人瞬間向不同方向潛去。
    快艇從他們中間穿過，激起的水浪將眾人衝得七零八落。
    老鼠站在船邊，手裏多了一捆繩索："小兔子們，別跑啊~"
    繩索末端係著沙袋，被他精準地拋向華夏隊員。
    陸小柔靈活地閃避，但朱翰林因腿抽筋動作慢了半拍，沙袋"咚"地砸在他背上，將他壓向海底。
    "翰林！"蘇梅目眥欲裂，立刻調頭下潛。
    唐林比她更快，一個猛子紮下去，抓住朱翰林的手臂。
    但第二個沙袋緊接著落下，正中唐林肩膀，將他一同壓向深處。
    海水變得昏暗，壓力擠壓著耳膜。
    唐林看到朱翰林的眼睛已經開始上翻，缺氧讓他的掙紮越來越弱。
    "堅持住！"唐林在心中呐喊，拚命拉扯係在沙袋上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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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老鼠顯然打了死結，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解開。
    就在兩人即將窒息的瞬間，一道嬌小身影如劍魚般射來——陸小柔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繩索應聲而斷。
    她一手一個抓住兩人衣領，雙腿猛蹬向海麵衝去。
    "嘩啦！"
    三人破水而出，唐林和朱翰林大口喘息，咳出肺裏的海水。
    "沒事吧？"陸小柔關切地問，同時警惕地環視四周，防備老鼠再次襲擊。
    唐林搖搖頭，看向臉色慘白的朱翰林："還能繼續嗎？"
    朱翰林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盡管手指發抖，眼神卻異常堅定："能。"
    "好，調整隊形，我們..."
    唐林的話被一陣引擎轟鳴打斷。
    三艘快艇呈包圍之勢向他們衝來，艇上的教官們舉著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四人。
    "遊戲時間結束，華夏的。"老鼠獰笑著，"要麽遊得比子彈快，要麽舉手投降。"
    "散開！規避動作！"唐林厲聲喝道。
    四人瞬間分散，同時潛入水中。
    子彈"嗖嗖"地射入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激起一連串水花。
    這一次，教官們似乎玩真的了。
    子彈追著他們的身影射入水中，形成一道道致命的透明軌跡。
    唐林感到一顆子彈擦著自己的小腿劃過，火辣辣的疼。
    他們不得不在水下長時間潛遊，每隔十幾米才敢冒頭換氣。
    肺像被火燒一樣疼痛，四肢因缺氧而變得沉重。
    "還有...五公裏..."朱翰林喘息著說，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蘇梅的情況也不樂觀，她的左臂被子彈擦傷，鮮血不斷滲出，在海水中暈開一片淡紅。
    "堅持住，快到了。"唐林鼓勵道，盡管他自己的視線也開始模糊。
    陸小柔突然指向遠處："看，那是...魔鬼島？"
    透過海麵上的薄霧，一座黑色輪廓的島嶼隱約可見。
    那便是傳說中的勇士學校訓練基地——魔鬼島。
    希望的光芒在四人眼中閃現。
    然而就在這時，林川的指揮艇攔在了他們與島嶼之間。
    高音喇叭的聲音響徹海麵："全體注意！"
    這聲音如此洪亮，仿佛傳遍了方圓三公裏的每一寸海域。
    所有還在堅持的特種兵都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
    林川站在艇首，黑色麵罩下的雙眼冷酷如冰："恭喜你們即將抵達魔鬼島。但上岸前，我有義務告知——"
    他故意停頓，讓恐懼在疲憊的特種兵之間蔓延。
    "岸上布置了三挺機槍，將對登陸區域進行隨機掃射。子彈飛行高度為水平麵上40公分。"
    林川的聲音毫無感情，"你們需要根據槍口火光判斷彈道，低姿匍匐前進至終點。怕死的，現在就可以退出。"
    死寂。
    隨即爆發出火山噴發般的咒罵。
    "這他媽是謀殺！"
    "日內瓦公約禁止這種訓練！"
    "我要向國際軍事法庭起訴這個瘋子！"
    林川對謾罵充耳不聞，隻是抬手看了看表："給你們三十秒考慮。退出的遊向左舷，繼續的向右。"
    快艇上的教官已經舉起信號槍，準備標記選擇退出的學員。
    "十、九、八..."
    倒計時如同喪鍾，在每個人心頭敲響。
    海豹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響；
    山本一郎眼神閃爍；
    棒子國的金已經哭了出來。
    "...三、二、一！"
    信號彈升空，照亮了海麵。
    十幾名特種兵遊向左舷。
    "懦夫！"海豹朝他們吐了口唾沫，但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羨慕。
    老鼠清點完人數，咧嘴笑了："又少了十五個軟蛋。剩下的，祝你們好運！"
    快艇讓開通道，魔鬼島近在咫尺。
    但此刻，那片沙灘在眾人眼中無異於死亡地帶。
    "怎麽辦？"蘇梅低聲問，眼睛緊盯著越來越近的岸邊。
    唐林深吸一口氣，"聽著，上岸後立刻貼地匍匐。機槍掃射有規律，我們根據彈道間隙前進。"
    "你怎麽知道？"蘇梅疑惑地問。
    "直覺。"唐林沒有多說。
    四人隨著浪湧衝向沙灘。
    就在他們即將踏足岸邊的瞬間，遠處叢林裏突然亮起三道火光！
    "噠噠噠——"
    機槍咆哮起來，子彈貼著沙麵呼嘯而過，激起一排排沙柱。
    幾個衝得太快的特種兵慘叫一聲，盡管沒有被直接擊中，但跳彈還是在他們身上劃出了血痕。
    "趴下！"唐林厲喝，同時一個翻滾貼地。
    華夏小隊立刻伏低，肚皮緊貼潮濕的沙灘。
    子彈從他們頭頂飛過，距離之近，能感受到氣流擾動頭發。
    "低姿匍匐！跟我來！"唐林下令，開始以手肘和膝蓋為支點向前移動。
    陸小柔突然拉住他："等等！"
    她指向機槍陣地："三挺機槍的射擊間隔約1.5秒，每次點射三發。從左到右依次開火，我們可以利用這個間隙前進。"
    朱翰林眯起眼睛觀察了幾秒鍾，突然點頭："她說得對！每次最右側機槍停火的瞬間，就是我們移動的最佳時機。"
    "好，聽我口令。"唐林緊盯著遠處的槍口焰，"準備...現在！"
    四人如同四道陰影，在機槍火力的間隙中敏捷前進。
    每當最右側的機槍停火，他們就快速移動幾米，然後立刻靜止，完美避開掃射。
    其他國家的特種兵就沒這麽幸運了。
    海豹選擇硬衝，結果被跳彈擊中大腿，鮮血直流；
    山本一郎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結果被子彈激起的沙子埋了半截身子。
    "華夏的怎麽做到的？"一名毛熊國特種兵驚訝地看著唐林四人流暢地穿過火力網。
    "別管他們，照做！"他的同伴吼道，試圖模仿華夏小隊的節奏。
    當唐林的手終於觸碰到終點的旗幟時，他幾乎虛脫。
    轉身看去，朱翰林、蘇梅和陸小柔也陸續抵達。
    看到這，他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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