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隊列中傳來幾聲壓抑的啜泣。
    王雨晴——剛才被孫穎罵哭的女兵——突然大喊：“報告！林曉曉是我們隊格鬥成績最好的！她已經三天沒合眼訓練了！”
    “閉嘴！”孫穎厲聲嗬斥，“誰允許你們說話的？”
    林川卻笑了：“最好的？”
    他突然走向武器架，拿起兩根橡膠警棍，扔給林曉曉一根，“那就讓我看看‘最好’是什麽水平。”
    林曉曉接住警棍，雙手握持，擺出一個標準的防禦姿勢。
    她的手臂上已經布滿淤青，但握棍的手指卻異常穩定。
    “這次我先出手。”林川話音未落，警棍已經破空而至。
    “啪！”
    橡膠撞擊肉體的悶響讓所有人頭皮發麻。
    林曉曉勉強架住這一擊，卻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連退數步。
    還沒等她站穩，第二棍已經橫掃而來，重重打在她大腿外側。
    “啊！”林曉曉終於忍不住痛呼出聲，單膝跪地。
    林川沒有停手的意思，警棍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精準避開要害，卻足以造成劇烈疼痛。
    林曉曉在地上翻滾躲避，偶爾用警棍格擋，但大多數攻擊都結結實實落在了身上。
    “老大！”周玄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太過了！”
    林川充耳不聞，一棍抽在林曉曉背上，將她打趴在地：“起來！戰場上敵人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林曉曉的手指深深摳進泥土裏，顫抖著撐起身體。
    她的迷彩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後背赫然一道紅腫的棍痕。
    “我…不會…放棄…”她每說一個字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
    林川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但很快又恢複冷酷。
    他舉起警棍，這次瞄準了林曉曉的頭部——雖然是橡膠武器，但以他的力道，足以造成嚴重傷害。
    “不要！”幾名女兵同時尖叫。
    警棍呼嘯而下，卻在距離林曉曉太陽穴不到五厘米處戛然而止。
    勁風掀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下麵青紫的淤傷。
    “為什麽不躲？”林川聲音低沉。
    林曉曉抬起頭，滿臉是汗和塵土，卻扯出一個倔強的笑容：“因為…我知道…哥哥不會…真的打我…”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林川胸口。
    他沉默片刻，突然扔掉警棍，一把揪住林曉曉的衣領將她提起來：“自作聰明！”
    下一秒，一個淩厲的橫踢正中林曉曉腹部。
    女孩像破布娃娃一樣飛出去三四米，重重摔在沙地上，一動不動。
    “曉曉！”孫穎和周玄同時衝過去。
    林川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檢查林曉曉的情況。
    女兵們已經哭成一片，有幾個甚至對林川投去仇恨的目光。
    “昏過去了，需要送醫務室！”孫穎焦急地說。
    周玄抱起林曉曉，複雜地看了林川一眼：“老大，你這…”
    “帶她去醫務室。”林川轉身走向訓練場出口，“其他人繼續訓練。”
    他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冷硬，沒人看到那雙握緊到發白的拳頭。
    ……
    醫務室內，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而冰冷。
    林曉曉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軍醫剛給她做完檢查，正在向周玄和孫穎交代情況。
    “多處軟組織挫傷，兩根肋骨骨裂，輕微腦震蕩。”軍醫推了推眼鏡，“需要臥床休息至少三天。”
    “三天？”孫穎皺眉，“那她的訓練…”
    “還訓練？”軍醫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們天狼現在招新都這麽狠了嗎？這姑娘差點內髒出血！”
    周玄尷尬地咳嗽一聲：“特殊情況…您先開藥吧。”
    軍醫搖搖頭離開後，孫穎一臉鬱悶的道：“老大到底在想什麽？那可是他親妹妹！”
    “正因為是親妹妹。”周玄歎了口氣，“你忘了我們當初是怎麽過來的？老大對自己人最狠。”
    “但這太過分了！曉曉隻是個新人，而且…”孫穎突然壓低聲音，“她確實很有天賦，是我見過最有潛力的女兵之一。”
    周玄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她的意誌力…簡直和老大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病床上的林曉曉突然動了動，發出微弱的呻吟。兩人趕緊湊過去。
    “曉曉？你感覺怎麽樣？”孫穎輕聲問。
    林曉曉艱難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聚焦：“我…輸了…”
    “別想那個了！”孫穎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你需要休息。”
    “不…”林曉曉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疼得倒抽冷氣，“總教官…我還能…繼續訓練嗎？”
    孫穎和周玄交換了一個眼神。
    周玄清了清嗓子：“曉曉，按照規定，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合…”
    “求求你們…”林曉曉的眼淚終於落下來，“我不能被淘汰…我不能讓哥哥失望…”
    孫穎的眼圈也紅了：“傻丫頭，你哥他…”
    門突然被推開，林川麵無表情地走進來。
    孫穎和周玄立刻站直身體，下意識擋在林曉曉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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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
    “出去。”林川簡短命令。
    兩人猶豫了一下，但在林川冰冷的注視下，還是慢慢退出了病房。
    孫穎關門時擔憂地看了林曉曉一眼，女孩正倔強地擦掉眼淚，直視著林川。
    門關上後，病房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林川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妹妹：“知道錯了嗎？”
    林曉曉咬住嘴唇，搖了搖頭。
    林川的眼神更冷了：“你以為逞英雄很光榮？特種部隊不是過家家，你會害死自己和戰友。”
    “我不是逞英雄！”林曉曉聲音嘶啞，“我就是想…想變得和你一樣強…”
    “為什麽？”林川突然問，“為什麽非要走這條路？”
    林曉曉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因為兩年前…你救我的時候，我發誓再也不要當累贅了。”
    她抬起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想站在你身邊，而不是永遠躲在你身後。”
    林川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
    他慢慢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輕輕碰了碰妹妹臉上的淤青：“疼嗎？”
    這個簡單的動作和詢問，讓林曉曉的防線徹底崩潰。
    她撲進哥哥懷裏，嚎啕大哭：“疼死了！你個混蛋！哪有這麽打自己妹妹的！”
    林川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柔和下來：“但你沒有一次求饒。”
    “因為…因為我知道…你是在測試我…”林曉曉抽抽搭搭地說，“你要是真想淘汰我…根本不會給我機會挑戰你…”
    林川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聰明了不少。”
    “那…我通過測試了嗎？”林曉曉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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