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項，人質營救對抗。”林川的聲音在靶場上回蕩，如同冰刀刮過鋼板，“規則很簡單。”
    他從戰術背包中取出十個特製的人頭靶，每個靶子隻有成年人的三分之一大小。
    “每個人背後綁一個，露出頭部位置。使用實彈，命中即淘汰。”
    “實彈？！”李敏的聲音陡然拔高，手中的水壺“咣當”掉在地上。
    孫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老大，這太危險了！萬一……”
    “沒有萬一。”林川打斷她，目光掃過少年軍校的學員們，“他們接受過類似訓練。”
    秦銳上前一步，接過人頭靶檢查起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靶心位置。
    “去年十二月，我們進行過長達一個月信任射擊訓練。”
    少年平靜的語氣仿佛在討論今天的早餐，“最佳記錄是趙哥，手槍能在五十米外命中。”
    女兵們集體倒吸一口冷氣。
    手槍射擊用實彈射擊同伴背後的靶子？
    這已經超出了常規特種部隊的訓練標準！
    “我們……沒有接受過這麽長距離的訓練。”陳嬌的聲音有些發幹。
    林川從腰間抽出92式手槍，突然轉身對準葉雨——
    “砰！”
    槍聲炸響，女兵們幾乎同時撲向掩體。
    但葉雨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子彈擦著她的耳際飛過，精準命中二十米外樹梢上的一片枯葉。
    “現在，還有疑問嗎？”林川收槍入套。
    孫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轉頭看向自己的隊員“我、陳嬌、李敏、王雨晴、林曉曉……”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想起兩人還在醫院。
    “我可以參加。”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眾人回頭，看見章香怡拄著拐杖站在操場邊緣，左腿打著石膏，但眼神異常堅定。
    林川搖頭“傷員除外。你們出四人。”
    “那我們也出四人。”趙平凡立即說道，目光掃過自己的隊友，“秦銳、葉晨、王浩、我。”
    “準備區集合。”林川指向靶場西側的三層廢棄樓房，“天狼隊防守，少年隊進攻。限時十分鍾。”
    ……
    廢棄樓房的陰影中，孫穎快速分配任務“陳嬌三樓製高點，李敏二樓走廊，我和王雨晴守一樓入口。”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記住，那些孩子……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不必手下留情。但射擊一定要準，不能傷到這些孩子。”
    陳嬌默默檢查彈匣，手指微微發抖。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對著孩子們開槍，哪怕是打他們背後的靶子。
    “別想太多。”孫穎看出她的顧慮，“把他們當成真正的敵人。這是對他們的尊重。”
    遠處，林川的哨聲刺破晨霧。
    “開始！”
    ……
    樓房外，趙平凡蹲在掩體後，手中的圖紙顯示著建築物的三維結構圖。
    “秦銳東側排水管，葉晨西側窗口，王浩正麵佯攻。”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出三條進攻路線，“我走地下管道。”
    “明白。”三個少年同時點頭，動作幹淨利落地檢查裝備。
    葉晨突然問道“如果……她們打偏了怎麽辦？”
    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問題的含義——實彈無眼，萬一女兵們的子彈偏離靶心……
    “相信教官的判斷。”趙平凡最終說道，眼神堅定，“也相信她們的專業。”
    四個少年如同幽靈般散開，轉眼消失在建築外圍的陰影中。
    ……
    一樓走廊，孫穎的耳機突然傳來陳嬌急促的呼吸聲“東側有動靜！排水管在震動！”
    孫穎立即打出手勢，王雨晴悄無聲息地挪向拐角。
    就在這時，正門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閃光彈！”孫穎本能地閉眼轉身，但還是慢了半拍。
    視網膜上殘留的強光讓她暫時失明，耳邊嗡嗡作響。
    “砰！”
    一聲槍響從頭頂傳來，接著是陳嬌的驚叫“他上來了！西側窗——啊！”
    三樓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孫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陳嬌被淘汰了。
    “李敏！報告情況！”孫穎對著麥克風喊道，但隻有靜電噪音回應。
    王雨晴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手指顫抖地指向通風管道——一張小臉正從柵欄縫隙間觀察她們，眼神冷靜得不像人類。
    “砰！”
    孫穎幾乎是本能地開槍，子彈擦著通風管道邊緣掠過，在牆上留下一個冒煙的彈孔。
    那張臉瞬間消失。
    “該死！”孫穎咒罵一聲。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開槍暴露了位置。
    “砰！”
    又是一聲槍響，王雨晴背後的靶子應聲而碎。
    “雨晴！”孫穎轉身的瞬間，看見趙平凡如同鬼魅般從地下室入口現身，手槍穩穩指向她。
    兩人同時開槍。
    “砰！砰！”
    孫穎感到子彈擦著頭皮飛過，而她自己的射擊卻打在了空處——趙平凡一個側滾翻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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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剩三十秒。”少年的聲音冷靜得可怕，“要認輸嗎？”
    孫穎的餘光瞥見王浩和葉晨已經從兩側包抄過來，三把槍同時鎖定她。
    “我……”她的聲音哽在喉嚨裏。作為天狼女子特戰隊隊長，她從未想過會在一群孩子麵前認輸。
    “砰！”
    槍聲從意想不到的方向響起。
    孫穎背後的靶子突然炸裂——秦銳不知何時已經繞到她身後五米處，手槍冒著淡淡青煙。
    “時間到。”林川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少年隊勝。”
    ……
    操場上，兩支隊伍重新列隊。
    女兵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而少年們則平靜如常。
    “知道你們輸在哪裏嗎？”林川背著手踱步。
    李敏咬著嘴唇“我們……不敢真的對他們開槍。”
    “錯。”林川突然提高音量，“你們輸在猶豫。戰場上，01秒的遲疑就是生死之別。”
    他轉向少年軍校的學員們“趙平凡，為什麽選擇地下管道？”
    “最危險的路線就是最安全的。”少年立即回答，“成年人的思維定勢會忽視兒童體型能通過的狹小空間。”
    林川點頭，又看向秦銳“最後一槍為什麽冒險近距離開火？”
    “孫隊長的避彈動作有規律。”秦銳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向右偏頭03秒間隔，計算提前量就能命中。”
    女兵們聽得毛骨悚然。
    這些孩子不僅技術過硬，更可怕的是他們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戰鬥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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