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現在的身體情況特殊，好像吃的越多恢複得越快。
    如今後背雖然還癢癢的，但是已經不怎麽痛了。
    李護士和李大夫進了病房，看見他在活動都皺起了眉。
    李大夫最煩的就是病人不服從管理，尤其是覺得自己沒問題的人。
    “李大夫，動一動有利於康複啊，不能總躺著。”
    李大夫沒有理會他的話：“動完了嗎？趕緊回來躺著！”
    “不是，我現在才動，至少走兩步吧？”
    蘇平解釋，但是並沒有任何效果。
    李大夫直接拉起他的手臂讓他回床：“躺下！”
    “我真的沒事。”
    蘇平說。
    李大夫依然嚴厲：“先躺下，等下要給你檢查傷口。”
    盡管不情願，蘇平還是回到床上接受治療。
    護士幫他換藥後，李大夫開始記錄並檢查，還不時搖搖頭，似乎對結果有些疑慮。
    “蘇工，你大概什麽時候能出院？車間裏的工作還有家裏麵的事情需要操心。”
    李大夫回答：“目前來看恢複不錯，今天用藥後明天下個決定吧。”
    說完，李大夫吩咐他好好休息，隨即離開。
    李大夫等人剛走，蘇母就端著飯盒進來。
    她笑嗬嗬地說：“車間主任，看您好多了，問你出院的時間沒有。”
    飯盒打開，裏麵有整齊排列的小籠包以及雞蛋。
    蘇平看了眼問道，“這是你自己做的？”
    蘇母麵紅耳赤：“是我娘幫廚。”
    他娘的手藝確實好。
    即使搬家以後，家境不好了，但食材質量提高了，因此技藝愈發純熟了。
    對於這些細節，身為專業廚師的兒子看得出來。
    所以他特意問了一句。
    “快吃，還熱著。”
    蘇母心想回去之後要好好學些烹飪技巧才行。
    她知道蘇平餓壞了，於是催著他趕快開動。
    這時蘇父握緊了拳頭站在病房外，滿腔怒火看向正在享用早餐的一家人。
    他們離婚後仍保持友好接觸讓其心中十分難受。
    早上下樓本想去附近診所看一下身體上的傷情，卻發現診室關門休息了隻好選擇來這裏就醫。
    然而就在放下自行車之際恰好遇見前來探望蘇平的母親。
    因好奇便悄悄跟蹤至此。
    望著蘇平與自己的前任相處的畫麵，一股複雜情感在心頭湧起：嫉妒、懊悔和無名的憤怒充斥在他的心頭。
    站在門口偷偷觀察片刻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並決定找個機會報複這些人給他造成的傷害。
    屋內氣氛和諧融洽地繼續著
    醫院的場景並不陌生。
    對於這樣無理取鬧的人，不必理會，自然會有人教導他們規矩。
    周大媽尖叫不止，但護士早已走開，並不搭理她。
    見狀，周大媽看著正在輸液的小強，咬牙切齒地說道：“阿芳，趁現在沒人，咱們把小強帶回家吧！”
    周大媽打算逃避責任，畢竟沒錢就是沒錢，要命也拿不出。
    反正住院手續是老李辦的，找他就對了。
    秦姐卻不以為然，心想這個老太太愛錢勝過孫子的安危。
    隻要有半點涉及她的養老錢，連命根子也得讓步。
    真沒想到為了幾塊錢，竟然什麽傻事都能幹得出來。
    何況想跑掉，人家醫院又不是白癡。
    一旦溜號，下午就等著保衛科的人上門追債。
    她覺得周大媽的想法太幼稚了。“現在出院，萬一他再出事怎麽辦？”
    秦姐冷冷地說著，周大媽隻好默默地低下頭，心中滿是糾結。
    雖然小強少了一隻眼睛，可他還年輕能為周家傳宗接代。
    再出事就絕後了，到那時自己也會受到公公的嚴厲責備。
    因此，周大媽不敢再出聲。
    “李叔你先去上班吧，錢的事我去找張大爺借些。”
    秦姐心知肚明，這借款恐怕以後要用一輩子來還。
    老李看了秦姐一眼，想要說點安慰的話，可是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強，他一籌莫展，隻能點了點頭：“秦姐，我去請假了。”
    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些錢直接塞給秦姐：“這點錢拿去買點營養品，讓他補補。”
    隨即匆匆離開，直奔工廠而去。
    秦姐望著老李離開的身影，手裏的錢緊緊捏著，心中充滿感激。
    不過，當目光轉到小強時，這份感動很快便消失無蹤。
    “媽，你看著他，我回家做飯去了。”
    家中還有小孩子需要照顧。
    周大媽本不願留在醫院，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難受，看著其他病人心情也不好受。
    不過也沒辦法，隻能繼續守在這裏。
    秦姐剛走了幾步，忽然感覺腹中一陣波動，趕緊跑到衛生間處理了一番。
    之後臉上居然流露出輕鬆的表情。
    原來是有喜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隻見小強身邊的老太太無聊地清理著指甲，滿臉嫌棄周圍的一切，卻又憐惜地瞥著眼熟睡的小強。
    心疼啊，以後單眼上學、找對象都會遇到困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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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兒子可能因此遭遇種種不公平對待，周大媽心情異常沉重，忍不住低聲咒罵楊小濤。
    “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小強怎麽會受傷？”
    她不斷地咒罵著，令周圍病人紛紛側目並顯得頗為反感。
    周大媽被教訓了，還遭到多人的報複，被病友家屬一人一腳驅逐出去。
    幸好有保衛人員及時趕到才免於更大的傷勢。
    這件事在村裏迅速流傳開來，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小飛在床上休息，聽聞此事甚是意外，隨後曉娥講述了更多內情，“原來那個叫小剛的孩子失明了，醫生說是眼球摘除了，治不好。”
    聽罷這話，曉娥胃部一陣翻騰，感慨萬千：“這麽小就成了殘疾人，多可憐呀！”
    然而此時的小濤卻眉頭緊鎖，總覺得事情背後似乎有不簡單的因由。
    正當摔倒是如此恰巧——恰好撞上了門上那根尖銳的東西；這一切實在太湊巧了。
    他認為其中必有關聯，待傷愈後他會深入調查。
    至於小剛的事，並不在意太多。
    此生遇見了楊小濤，改變了原本軌跡，小剛不僅沒有洗心革麵反而變本加厲。
    賈父在世期間，就被嬌慣壞了：從小就不以“偷”
    為恥反稱作“拿”
    。
    後來父親去世了，跟隨著傻李，逐漸變得更加囂張大膽，學到了不少壞毛病。
    想起那些戲劇裏的結局，楊小濤不禁歎息。
    這樣一個家夥如何能開車給重要的人物，難道因為關係就好？
    這是將政治審查視為兒戲？
    盡管如此，他不會特意對付小強，畢竟他還是孩子。
    收到錢後，林張氏一刻也不願多留，立刻跑出醫院。
    午飯後，楊明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下午李梅又過來檢查。
    楊明借機詢問郝建的後事進展，李梅嚴肅地告訴他，第二天就出殯。
    楊明點頭，要求第二天出院。
    李梅猶豫再三，最終無奈同意。
    她知道，沒有人能說服楊明留在醫院，即便軋鋼廠領導來也不會改變他的決定。
    晚上，蘇大海來訪，帶來一些飯菜。“給你帶了點吃的。”
    他進門看到楊明正在看書，把飯盒放在桌上。
    “叔，你怎麽有時間來？”
    楊明驚訝道，“我自己就好些了。”
    楊明跳下床，顯得精神抖擻。
    蘇大海見狀寬心許多。“這是你嬸子燉的雞湯。
    前兩天不方便來，今天有空過來看看。”
    蘇大海心中對楊明滿懷感激，在那種情形下還能想起自己，證明了楊明的品行。
    “雞湯正好，我正餓著。”
    楊明揭開飯盒，裏麵不僅有湯，還有兩根雞腿和一片雞肉。
    顯然是事先拆好了。“真香！”
    “是吧，你們都不去吃飯的時候她總給我留最好的。”
    蘇大海笑稱。
    “這倒也是。
    明天我也要出門。”
    楊明說道。
    蘇大海點點頭，“我知道，放心，我會陪著你。”
    楊明提到另一位老同事汪平也可以一起。“好啊！”
    他們簡短交流後開始吃飯。
    隨後，楊明關心起工廠的事情，車間最近已經組裝了七八台拖拉機，若不是之前發生事故，早已經開始測試。
    “等葬禮結束後，如果情況允許，咱們就交貨。”
    “交給誰呢？”
    最近高層推薦了他們的紅星拖拉機性能優越，不少地方已有合作意願，這批機器會被發到各地試用，後續將追加訂單。
    “國內現在成批生產的農機不多，這次試驗非常重要，需要你的決定。”
    楊明輕聲笑：“叔，這事還是老陳決定吧。”
    蘇大海搖頭：“他是最不願意冒險的一個，連吃飯都沒心思了。”
    說完，婁靜與李霞來訪，帶著晚飯探望楊明。
    楊明沒有推辭，明白補養的重要性。“吃點補充元氣總不會錯。”
    劉霞講述了院內的複雜情形，讓楊明冷笑了起來。
    那些人在背後搗鬼的想法實在可笑。
    次日早晨，楊明穿上衣物，與婁靜、王浩一同前往靈堂。
    他們在走廊遇見廠長汪輝等人，大家都穿黑衣白襯，表情莊重。
    楊明與眾人握手問安後繼續前進，在院門前遇到了杜軍排長。
    雖然穿著便裝，但也戴著黑紗。
    李梅在一旁安靜站著，楊明向杜排長表達了問候與感謝。
    大家走進大雜院參加告別儀式，楊明心裏充滿了對這位戰士的敬意與懷念。
    每個人都握緊拳頭，準備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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