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窗外的景色變化，多半區域都是一片片農田。想到三四十年之後此處將滿眼是居民樓或摩天高樓……
    “請注意乘客朋友們，前邊有個急轉彎，請大家握緊把手看好小孩防止摔倒......”
    原本神遊遐想中的李向東被話音拉回來意識，車子正轉入長街大街。
    沿途兩側熟悉建築讓他感慨雖間隔十多個春秋卻依舊模樣不變。
    大概估計著再有十分鍾便可抵達。
    此時，在距離李向東稍遠處的一位藍色襯衣小夥子突然對旁邊的卷毛小夥子推搡道：“喂！你為什麽吐我腳上？”
    “!居然敢動手，我就吐你了又能如何！”卷毛小夥立即反駁回去而且語氣頗橫。
    藍衣青年立刻揚起拳頭擊向對方："我揍你!" 兩位隨即糾纏廝打開起來場麵熱鬧非凡。
    周圍氣氛頓時熱鬧起來紛紛上前勸說
    “不要打啦，和平點解決問題。”
    “諸位朋友，冷靜一點別打鬥。”
    歎息聲中夾雜不解的聲音響起......
    可兩人愈演愈烈口吐激烈語言且肢體碰撞加大致使試圖調停下也受到波及的無辜群眾遭殃。
    其中一名壯漢吃了記嘴巴特別氣憤也投身混戰。
    一眨眼成為三方亂戰的局麵。
    車內民眾怕牽連趕緊往兩邊靠導致耳機男一個不小心撞倒在大媽懷中。
    “老人家抱歉..沒能站穩固。”他連連表示歉意努力重新站立起身。
    大媽倒是笑著搖手不介意地說：“沒事沒事呀…”
    李東向前些時並未多加留意這場爭執，直至第三個人加入才注意到問題。
    這三人看似搏命實則拳腳綿軟顯然在假裝激鬥另有目的！
    李東先瞬間明白了：這是扒竊專業團隊，這職業早已經在之前那個年代被消滅殆盡了。
    回到現實八十年代，正是偷兒盛行發展之際。
    以前網絡時代普及各種公共交通工具扒手招術總結成幾大類：
    上下車混亂盜竊手法，
    團夥掩護下手方式，
    刀片割包技術，
    還有精細鑷子動作等。
    當前就是屬於團隊協作分散注意力讓同夥作案情形。
    鎖定真正實施盜竊那位青年即刻辨明。
    暗喊了一聲“太不夠義氣。”徑直一把攥住其脖子重重甩給他兩大巴掌。
    若是圖謀富貴人士身上財物或許不會插手管這件事，可是這一次這位青年膽敢針對草鞋老太太這非常過分的行為不能縱容。
    耳塞年輕人始料未及竟然露陷此刻神色毫不慌張反而
    心情舒暢。
    “老板，多少錢？”
    “三碗羊雜九毛錢，十個燒餅六毛錢，總共一塊五。”
    付完錢，出了店門，步行兩三分鍾就回到了自家院子。
    隻見幾個中年婦女正在忙著擇菜，一邊幹著手中的活計，一邊議論著各種八卦新聞。
    這輩子的母親也在其中。
    “媽，我回來啦。”
    正聊得熱火朝天的陸母轉過頭來，看到是自己大兒子，驚訝地擦了擦眼睛。
    “阿大，你怎麽提前回來了？不是說好27號嗎？”
    原來搞錯了日子，難怪沒人接他。監獄方麵在服刑人員出獄前會通知家屬。
    除非斷絕關係或者家裏已經沒有親人，不然家屬一般都會到場。看到趙叔那張老麵孔，大約與自己父親年紀相仿，周圍的阿姨們好奇地低聲交談起來：
    “陸嬸，這就是你家老大？”
    實在難以置信眼前的模樣，印象中他們家大兒子不過三十不到啊。
    陸嬸尷尬笑了笑，小時候大兒子長得挺帥氣的，沒想到進了裏麵以後，變化這麽大。
    陸母拉住兒子的手，不禁一陣心酸：“阿大，怎麽突然瘦成這樣？”上次探監的時候還是胖乎乎的模樣，心裏還挺寬慰的，原以為裏麵夥食不錯。
    可一個多月不見，竟然變得皮包骨，想必受了不少苦……
    “媽，以前那是虛胖，近期快出獄了，監管放鬆些，我就開始鍛煉身體了。要不您摸摸我的胳膊試試。”
    陸母觸碰到兒子臂膀上結實的肌肉後才稍稍安下心來：“好，沒事就好。”隨即拉著兒子往裏屋走。“正好今天是周末，你爸現在也在家。都怪他誤聽成了27號，我記得清楚是17號。要是當時記對日期的話，我和你爸、二弟三弟他們……”
    吳家那邊。
    “媽，我爸為什麽不吃東西了？”看著父親放下筷子回了臥室，小明有些不明所以。這才剛開飯，幾乎連兩口都沒來得及吃。“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呀？”
    “周家的大兒子回來了。”吳母也停下了筷子歎了口氣，“真是歲月如梭，眨眼間過去十幾年了……你爸這會肯定是想起了你哥……”
    “哦。”小明繼續吃起米飯來，慢了許多節奏。自幼她與大哥感情就不太親近，起初幾年還會常常念起，但這麽多年過去……
    ……
    陸家這邊。
    陸父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四個兒子，整整十五年未曾有過這樣的團圓景象了。拿過一瓶白酒遞給了身旁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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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孩子們都倒上一杯。”
    “小四還輪得到嗎？”陸母接過酒瓶依次為三個兒子倒上了酒。
    陸父瞅了眼蠢蠢欲動的小兒子：“倒上一點吧，少點就行，意思一下就好了。”
    等到所有人都有了一杯酒，他舉起了杯子：“今天可是個好日子，老大平安歸來。咱們家也算團圓啦！這一杯酒就當給老大的洗塵宴吧！來！”
    王大叔端起酒杯挨個碰過一輪，放到鼻前輕嗅，味道確實不怎麽樣。
    二鍋頭，56度...
    小啜一口。
    辛辣刺激。
    隨即放下了酒杯，向母親要了瓶北冰洋汽水，“咕嚕”飲下兩大口，似乎這才是最適合自己的飲料。
    “阿大，這些年真是讓你吃了不少苦頭，都怪我們當初教育不到位......”
    “父親不必這樣說。”王大叔打斷了父親即將展開的自責模式。
    “鄰裏鄰居之間的吵鬧很正常的事情，又沒真正拔刀見血。這些年的牢獄之災全都是我咎由自取，並非父母教養所致。”
    若論起虧欠的人，在整個家庭中唯有老三是應該的，終究是他挑起的爭端。
    但是仔細想一想，自己最終被投入監牢最深層問題依舊在於本身。
    畢竟並不是生死仇恨的大事，頂多隻是推搡互毆甚至撿起磚頭而已。
    “嗯？”令陸父感到驚訝的是，這位老大竟有這樣的覺悟，於是仔細端詳起來大兒子一番模樣，卻始終沒能猜透其是否出於真心實意。
    “老三，跪下給哥哥敬酒道歉。”
    瞅了一眼表情冷漠的老三，從他的沉默中能夠明顯察覺到此人內心的抵觸之意。
    自上午回到家裏好幾個小時了，對方壓根未曾對自己主動說出一句道歉的話語。
    此刻的態度再清晰不過——不想服軟。
    討債的方式千變萬化，強迫對方認錯並無必要，而且僅僅是
    盡管前一陣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整治，拘捕了百萬人，社會秩序有所好轉。
    不過，家裏閑著無事可做的年輕人仍然眾多。再加上改革開放以後，各種新事物湧入，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
    所以接下來可能會迎來第二甚至第三次整治。
    張大叔端著一鍋剛炸好的油條走進院裏，看見大兒子正在練拳，一招一式剛勁有力，很是好看，便開口問道：“大寶，你練的是什麽拳？”
    “詠春。”
    “詠春，沒聽過……”
    “是一種來自南方的拳法。”
    “這是你在監獄的獄友教的嗎？”
    “是我一位朋友教的，他會功夫。”
    李誌強早已經想好如何回答，畢竟以前那位監舍老大確實會拳術，隻是自己學得皮毛。既然那人已經遠走高飛，這故事編得好與壞也隻取決於自己的口才了。
    小弟弟張海洋發現哥哥床上沒人時已經是六點十五分了。
    他起床把被子疊好之後走出房間，正巧看到李誌強騰空躍起，然後一個轉身又出現在三米之外。驚訝不已的張海洋使勁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心裏頓時掀起波瀾：原來大哥是個武功高手啊。
    每個青石國的男人年少時總有一個武俠夢，隻是鮮有人真的認識懂得武藝之人。
    近幾年首都開始興起一種武術熱潮，張海洋對此蠢蠢欲動，可惜父親一直反對，說那是不靠譜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張海洋還是偷偷地跟好朋友學習過一段時日，遺憾的是效果寥寥。
    等到李誌強結束演練的時候，就聽小弟弟滿臉討好地說道：
    “哥哥，我想跟你學打拳，行不行呢？”
    接過椅子上的毛巾擦拭汗水之後答道：
    “這是小事情，但是要先說清楚，學武是件極辛苦和耗體力的事情。”
    張海洋迫不及待地說：
    “我……我不怕苦，不怕累，哥哥……”
    “好吧，那從明天起開始。”
    張叔想到家中小弟的體格不大理想，還有些顧慮地補充道：
    “大海，你弟弟患有哮喘，習武這事會不會……”
    “爸爸不用擔心，我想教四弟學太極拳，這套拳術以養生為主……”
    聽到這緩慢的運動不會造成什麽不良影響後，張叔叔也就鬆口答應了。
    隔壁家院子傳來了爭辯聲。
    李威強對著哥哥說道：“有馬傑在學校找你的茬吧？若是再次遭遇這種情況，告知我，憑著你的身手，完全可以以一抵十。”
    郭浩然擺擺手表示不領情道，“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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