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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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心裏咯噔一聲,心裏期待著落水的不是林序秋。
水裏的男子頭掙紮出水麵,兩手慌張擺動著,很明顯是一隻不會遊泳的旱鴨。
江稚眯著眼,緊緊盯著男子的容貌。
即便相隔有一段距離,也能看得出對方額頭一對小小的鹿角。
被擠在一旁的季聞野也看見了,他鬆了口氣,笑出聲:“還以為是姐夫呢,沒想到是江家的林二公子。”
江稚心裏焦急萬分,卻扭頭冷聲道:“怎麽不派下人去救人?”
她話是對季聞野說的,眼睛實則是在看季初荷。
江稚想看看身為舊情人的季初荷是什麽反應。
季初荷聽見不是林序春後,也淡淡勾起一抹笑意。
她擺了擺手,對下人道:“去看看哪個侍衛會遊泳,讓他下去把林二公子撈上來。”
江稚深吸一口氣,要真等到侍衛下去,林序秋早就被淹死了。
她閉了閉眼,打開麵板,兌換那二十積分兩個時辰的可接觸時間。
上次她逛積分商場時發現的。
本以為用不著,忍住性欲就好了,誰知現在就用上了。
等麵板消失後,時間又開始流動,荷塘中心傳來拍打水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季聞野知道江稚不會遊泳,甚至有些懼水。
以前季聞野把她一人丟在人造島上時,寧願挨餓度過一晚上,也不願下水自己遊到岸邊。
她幸災樂禍道:“怎麽樣江稚,你求求我,我去救你正君......”
“撲通”一聲,季聞野笑得眯起來的眼睛慢慢睜大。
隻見江稚脫去繁瑣的外衣,義無反顧地鑽入了水中。
季聞野不可置信地叫道:“她不是怕水嗎?”
季初荷與母親季知行對視一眼,看向水麵的眼裏帶著幾分探究。
怕水?
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東西是值得怕的?
江稚屏氣呼吸,朝林序秋遊去。
林序秋此刻已經渾身脫力,整個人漸漸沉入水裏。
流出的眼淚和湖水摻雜在一起,窒息感漸漸向他湧來,他閉起了眼睛不再掙紮。
這樣也好。
隻是可惜,妻主送的衣服才剛穿上呢,就濕了。
他落下的手突然被抓住,整個人被女子抱在懷裏。
林序秋一愣,慌忙想掙脫。
他寧願死,也不願和別的女子肌膚相親,壞了自己的名聲。
見懷裏的男子掙紮不停,江稚一愣,心想,剛剛不是脫力馬上要暈倒嗎?
江稚在空間剛學會遊泳不久,還不算熟練。
她叫道:“林序秋,不要動!你再動我們都得溺死!”
林序秋一愣,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麵前的女人一臉焦急,手卻死死地將他攬在懷裏。
林序秋第一次貼著她這麽近。
他忘記這是在水裏,也忘記了岸邊的嘈雜聲,隻聽見了自己心髒的跳動。
江稚見林序秋安靜下來,立馬用盡力氣,抱著林序秋遊到岸邊。
岸邊男女站成兩排,紛紛看著他們。
江稚臉色一冷,將阿好遞來的外衣將林序秋裹得嚴嚴實實。
若是林序秋醒來得知,自己濕身被人看見,隻怕沒溺死在水裏也要吊死在房梁。
江稚橫打著抱起林序秋,掠過旁人的視線,走到神色最慌亂的任成雙麵前。
“你知道林序秋怎麽落水的嗎?”江稚淡淡問道。
任成雙沒想到江稚第一個問的就是他,他臉色慌亂,後退一步道:“不...不知道。”
江稚扭頭又看林序春:“作為這次男賓的負責人,你知道嗎?”
林序春咽了口口水,和江稚冰冷的雙眸對視上。
明明對方的眼睛很小,卻和皇室子弟的龍眼一般,極具有威嚴。
他搖了搖頭:“不知,當時人太多了,不知怎麽序秋便落水了。”
“你是當真不知,還是不願說?”江稚抬眸,譏笑道。
林序春後退兩步,皺眉問道:“您這是何意?”
“我何意你心裏清楚。”江稚冷聲道。
季初荷皺著眉,將自己的正君擋在身後:“江稚,沒準是你正君自己不小心落的水,莫要為難序春。”
季聞野也囔囔道:“對啊,沒準是他自己想不開呢?等他醒了,我還要問他是何居心,非要在季家溺水自殺!”
男子自殺在南昭是不被允許的事情,林序秋還暈著,就有人上趕著給他扣帽子了。
此話多麽荒誕,旁人卻沒有一個敢出聲。
江稚和以往交好,甚至踩破江府門檻的達官顯貴一一對視,她們無一不挪開了視線。
她咬緊後槽牙,自然知道,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江家沒落了。
江稚冷笑一聲,穩穩抱著林序秋往門口走去。
季聞野覺得不滿,上前要扯江稚的衣服:“別走啊,等林二公子醒了好好問問!自殺在南昭可不是小事。”
江稚深吸一口氣,長腿一抬,直接把季聞野踹在木欄上。
季聞野的腰剛好撞在欄杆上,痛得他蹲下身子蜷縮著。
見有武功的季聞野被江稚一腳踹飛,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最為震驚的還要數任成雙。
他從小聽說表姐是練武奇才長大,豈能接受她被廢物江稚一腳踹飛?
季知行也是一驚,皺著眉細細看著江稚。
她除了比往日瘦些,並無區別。
自己的二女兒打不過江少雲很正常,但怎麽會連江稚的一腳也接不過?
江稚冷笑一聲,留下句:“校尉不過如此。”
眾人還在震驚之中,等緩過勁來時,江稚早已帶著人離開。
她們麵麵相覷,回味著江稚留下的那句話。
季聞野似乎疼得很,即便侍女上前攙扶著,滿臉也緊皺著,遲遲緩不過來。
季初荷連忙上前扶住妹妹,開口問道:“你這次例假是不是又很疼,早知便不讓你來參加宴會了,這下還被江稚踢了一腳。”
季聞野一愣,她沒來什麽例假啊。
她疑惑的目光和姐姐對視上,再遲鈍也反應過來。
季聞野紅著臉點了點頭,隨即低著頭不敢看季初荷。
京妙儀一聽,率先開口笑道:“原來是來了例假,難怪剛剛不防被江稚踹了一腳。”
任平江也關心道:“好侄女,是不是肚子疼,早些回去休息吧。”
氣氛一下被緩和回溫,眾人自然而然地將剛剛發生的一幕,歸咎於季聞野這幾日來了例假。
她們不去揣測例假的真假。
因為不論是誰,也無法相信身為廢物的江稚,有能把季聞野一腳踹飛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