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南喬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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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鍾,走廊燈火通明。
老鴇帶著下人腳步匆匆,偏偏江稚還在數著倒計時。
隻剩最後一分鍾時,他差點想翻欄下去,而不是“噔噔噔”地踩樓梯。
好在隻剩下十秒時,老鴇按時出現在江稚麵前。
江稚見對方臉頰微紅,呼吸急促,甚至微微喘著氣。
她眉頭一挑,笑道:“您不會剛做完吧?”
老鴇呼吸一滯,隨後扯起一抹勉強的微笑,幹巴巴笑道:
“江小姐莫要折煞奴了,您這出什麽事了嗎?”
他抬頭看著江稚,餘光卻在往房內瞟。
江稚腰一挺,寬厚的身軀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老鴇的視線。
“怎麽,沒事找不了你?”江稚笑嗬嗬道:“我半夜突然有點想你。”
老鴇倒吸一口涼氣,見江稚的臉色不似作假。
半夜將樓內的人通通叫醒,就隻是因為半夜想他?
他幹笑兩聲,因為腳步匆忙,手帕都忘了帶。
老鴇隻能搓著手賠笑道:“江小姐想奴,是奴的榮幸。“
江稚冷笑一聲,剛剛嬉皮笑臉的模樣仿佛是他的幻覺。
”進來看看。”江稚側過身子,隨後看了眼老鴇身後匆匆趕來的阿好。
江稚命令道:“去請郎中。”
匆匆趕來的阿好一愣,連忙行禮道:“諾。”
老鴇被江稚的乖張態度弄得迷糊,他一邊往裏麵走,一邊悄悄抬眸打量著。
看見坐在床上的南喬時,他心裏不安,念頭更是一個個閃過。
到底是南喬主動跟江稚告狀,還是江稚自己發現的?
江稚瞧著對方的臉色,不多做解釋,直接問道:“怎麽回事?”
老鴇連忙跪下,顫抖著身子,支支吾吾道:“南喬他...他昨天犯了錯,奴教訓教訓他罷了。”
江稚看著南喬道:“是嗎?”
南喬下意識往老鴇看去,剛好視線和老鴇對上。
那雙眼神如同一條藏在暗處的毒蛇,正在陰森森地看著他。
他微微哆嗦著身子,低聲道:“是的,奴犯了錯,阿爸隻是在教訓奴。”
老鴇鬆了口氣,低著頭,嘴角微微勾起。
江稚閉了閉眼,失望地歎了口氣道:“我現在是在為你報不平,你還認為我保護不了你,要幫他瞞我嗎?”
南喬一愣,心裏泛著苦,嘴上卻道:“真的是奴犯了錯,阿爸才要教訓奴。”
江稚不可能會帶他離開,即便現在幫他撐腰又如何?
她一走,聽瀾有的是辦法折磨自己。此刻若相信江稚,回頭吃苦的還是自己!
到時,莫說阿爸會阻攔,不在旁邊給聽瀾遞棍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南喬不像前幾日那麽天真,知道該抱誰的大腿。
老鴇聽後,心裏的不安落下幾分。
江稚不再說話,等阿好請來郎中後,淡淡道:“給他開藥…莫要留疤。”
自從再次將南庭瑞毀容後,江稚格外抵觸男人身上的疤痕。
江稚皺著眉,沒有耐心再在這間屋待下去。
她瞧見一間沒點紅燈籠的房間,直接推門而入。
躺在床上的柳繪嚇得不輕,本想找衣服遮住身子。
看見來人是江稚時,手立馬停止動作,甚至偷偷將裏衣扯得淩亂,大方地露出雪白肌膚。
他臉上掛起一抹笑,眼帶春水,穿著裏衣便往江追身上靠。
“江小姐,您怎麽來我房裏了?”
江稚在外名聲不好,可在醉春樓是數一數二闊氣的客人。
樓內上下誰都喜歡銀子,而江稚又揮金如土。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都盼望著能被江稚看上。
江稚瞥了眼男子,淡淡道:“你在地上睡,別碰我,明天給你五百兩。”
男子一愣,呆呆地點了點頭。
這是他從業生涯第一筆,迅速且幹淨的收入。
第二天,天色剛亮,江稚便從空間出來。
男子聽見動靜,也連忙睜開眼。他習慣了睡柔軟的床鋪,突然打地鋪睡了一整晚,隻覺得哪裏都疼。
“給,答應你的報酬。”江稚從衣袖中抽出一張銀票,上麵寫的五百兩,讓男子睜圓了眼。
他猶豫著接過,講話都變得結巴起來:“這...奴以為您是給阿爸五百兩過夜費,再讓阿爸分給我一些。”
江稚奇怪地看了男子一眼,隨即道:“這是單獨給你的報酬,老鴇那給的是過夜費。”
“那就多謝江小姐了。”男子喜滋滋地將銀票收起來,覺得此刻神清氣爽,身體從來沒這麽好過。
醉春閣客人給的過夜費不會直接給他們,而是給老鴇。等落到他們手上時,則少了一大半。
大部分客人,認為自己給了過夜費便不會額外再打賞。
有些打賞也隻是十幾兩銀子,偶爾遇見打賞五十兩銀子的客人都覺得大方。
如今江稚一給便是五百兩的打賞,要知道這可是花魁聽瀾一夜的價格啊!
男人如今再看江稚時,隻覺得對方的小眼睛滿是智慧,滿是痤瘡暗沉的臉是為了低調,肥胖的身軀是因為心寬......
總之,現在江稚在他眼裏哪哪都好。
男子軟著骨頭,作勢便要往江稚身上倒去:“江小姐,您真好。”
“打住。”江稚頭也不回,手一伸,扇柄抵住對方的肩膀,竟直接讓男子無法再靠近。
“別碰我,去燒水,我要沐浴。”
男子一愣,這才聞到江稚身上的惡臭味。
他心裏想著銀票,強行忽視這股濃烈的臭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諾。”
江稚見狀,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也不知南喬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江稚無心多留,沐浴完後便帶著阿好離開。
走前,老鴇旁敲側擊道:“您如今,還要繼續包南喬嗎?
您若膩歪了,奴可以給您推薦別的男子,也是清館兒,聽話得很。”
江稚上次來,直接掏了一年的錢。
她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繼續包著吧,不過他想接別的客,讓他接便是。”
既然覺得她江稚護不了他,那麽找不找別人也和她沒關係了。
老鴇一愣,笑意更深:“諾,奴回去便替您傳話。”
等馬蹄聲漸遠,老鴇將話原封不動地告訴南喬。
南喬呆呆地靠在床榻上,膝蓋處被白布包裹著。
昨天郎中來時,說他的膝蓋要是再晚半個時辰,別說留疤,隻怕以後連久站也不行。
老鴇見南喬不說話,他卻走近,自下身份給對方倒了杯水。
“你倒是個明事理的,阿爸還會害了你不成?聽話,到時阿爸給你挑個顯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