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了不少體力的何理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他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躺在裏側的黃玲被木床嘎吱嘎吱的聲音吵得睡不安穩，就在枕邊人再次翻身時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摔蒙了的何理借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到原本睡著的妻子發絲淩亂地從床上坐起來，她背後好像燃燒著名為憤怒的火焰。
    黃玲眼中冒火道：“要是不想睡覺就滾出去。”
    今天跑上跑下搬大米累得黃玲腰酸背痛，明天還要早起給學生上課，偏偏何理自己不睡覺還鬧得她跟著睡不好。
    拍著灰的何理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見黃同誌沒阻攔，他嘿嘿一笑迅速把黃玲抱在懷裏小聲說道：“我這不是在想小季沒答應接著交易的事情嗎？”
    “要是沒了她，我們上哪找酸甜可口的草莓吃啊。”何理想起今天吃到的草莓，喉結不爭氣地上下滾動。
    今天小季走之前給了他們幾顆鮮紅的草莓，隻在書上見過的新鮮物就這樣被他吃進嘴裏，偏偏小季對交易草莓的事情絕口不提，甚至連糧食也要明年才能繼續交易。
    “城裏缺糧鄉下怎麽會不缺，沒準這些大米就是小季能拿出來換的全部糧食了。”
    “為了口吃的追著小季跑，人沒追到就算了還把褲子給摔破了，我告訴你何理那破褲子自己縫去。”
    窄小的木床上何理摟著黃玲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連聲討饒，他這不是看到黃同誌吃草莓時眼睛亮晶晶的，猜她很喜歡吃才會去追小季嘛。
    他又不是故意摔破褲子的，還是當時關心他的黃同誌最可愛。
    第二天，林窈抓了一把簸箕上晾曬的小碎石子，確認曬幹後帶著簸箕進入空間，昨晚睡前她突然想吃板栗燒雞，饞得她睡不著覺，第二天天沒亮她帶著在空間洗幹淨的小石頭晾曬在小院的木架上。
    明亮的廚房裏飽滿圓潤的遷西板栗浸泡在玻璃盆裏，林窈站在水池邊仔細清洗栗子，她今天想試試炒栗子。
    洗幹淨的栗子放在盆裏，林窈從刀架上抽出把砍骨刀，她要在菜板上給栗子開個小口。
    鋒利的刀刃在栗子殼上比劃，在一下下“砰砰”聲中不出意外地滿地撿起了栗子。
    她下刀準頭不行害怕傷到自己的手沒敢捏著栗子砍，林窈靈機一動找來昨晚喝完的飲料瓶蓋，把栗子放進瓶蓋裏再用刀砍，果然有瓶蓋墊著栗子不會到處跑了。
    往鐵鍋裏倒入晾曬好的小石子開火翻炒，直到明顯感覺小石子變熱往裏麵倒入準備好的油和白糖，大約炒個幾分鍾小石子變得油亮了就可以倒入開好口的板栗。
    一粒粒小栗子被埋在黑色的石子裏隨著林窈翻炒的動作慢慢散發出焦糖的香氣，黃燦燦的栗子肉從切口處露出，油煙機在努力吸走鍋裏冒出來的油煙，整個廚房被糖炒栗子的香氣充滿。
    栗子殼逐漸焦黃林窈咽著口水關火，明明才吃完午飯，怎麽感覺又餓了。教程上說關火之後再用蓋子燜上幾分鍾會更好吃，林窈拉過旁邊的凳子守在鍋前，指尖焦急地不斷敲在膝蓋上。
    鬧鍾一響林窈掀開鍋蓋一邊喊燙一邊朝手指吹氣扒開了栗子殼，咬一口軟糯香甜的栗子林窈滿意地點著頭用鍋鏟從鐵鍋裏挑出埋在小石子裏的板栗。
    這甜滋滋的味道能瞬間彌補她剛才炒栗子炒到手酸的勞累，家居機器人取走了保溫盒，吃不完的栗子放到倉庫裏可以一直保持剛出鍋的口感，等下雪了再拿出來吃更應景。
    把裝著板栗和幾個橘子的木盤放在搖椅旁的矮桌上，腿上還壓著一盆滴著水的葡萄，林窈坐在搖椅上吃著她付出辛苦的勞動成果。
    剝出完整的栗子就獎勵自己吃一瓣橘子，栗子殼丟進煤爐裏燒，整個角落裏都是栗子的清香，這個遊戲玩到最後吃撐了林窈的肚子。
    站起來揉了揉肚子，林窈決定去倒一倒家裏的垃圾消消食，破舊的竹筐裏全是攢的落葉。
    拎著竹筐走在河邊，離最近的垃圾投放點在這條河的對麵，風裹著水汽吹來，林窈被額前的頭發糊了一臉，她忍不住問了一句自己，想消食有很多方法，為什麽要出門受冷風吹。
    自從開始降溫後林窈經常把生活垃圾帶進空間處理，距離她上次來這裏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返程時林窈發現橋邊護欄的縫隙裏夾了一片樹葉，強迫症使她走上前拔出突兀的葉子。
    垃圾投放點的後方是片開闊的荒地，此時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林窈拉了拉衣擺保持原速走回長青街。
    幾個納米機器人飛快地朝著四麵八方爬去，把意識投回空間林窈緊盯光屏上的監控全憑感覺走在路上。
    突然衣擺被人拽住，林窈大腦一片空白，怔愣幾秒後迅速調整表情，緩緩低頭看向身側抓著自己的小手，低頭的那一瞬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嗡鳴，世界好像按下暫停鍵隻聽得到胸腔裏的咚咚響的心跳聲。
    “阿窈姐姐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稚嫩的童音打破寂靜的世界，林窈提著竹筐的手心冒出大量的汗水，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她扯起一抹笑，輕咳一聲，“成英你怎麽自己在這裏，哥哥呢？”
    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圓臉女孩指向不遠處正在玩抓石子的人群，“在那呢。”
    看著玩抓石子手上全是灰塵的幾個小孩，林窈拉著成英的手叮囑，“喊哥哥們回家洗幹淨手，就說阿窈姐姐做了好吃的。”
    等林窈抱著竹籃出來時門口已經排起了隊伍，想要鄰裏關係和睦從孩子下手見效最快，林窈沒少給這些孩子分糖吃。
    見阿窈姐姐出來，排在最前麵的賀成英立馬伸出她洗得幹幹淨淨的手給姐姐檢查，身後慢了一步的賀成傑懊惱的捏了一把妹妹的頭發。
    每個小孩三顆板栗，分到最後竹籃裏隻剩下最後一顆，跟在林窈身後的賀成英見狀毫不猶豫地拿出捂熱的板栗放進竹籃裏，對上林窈的視線賀成英笑得眉眼彎彎，“這樣成英和姐姐都有兩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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