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坐在公園的枯樹墩上裏曬太陽，早上九十點鍾的陽光很暖和，烘得人懶洋洋的直發困。
    客車到了省城，她先去新華書店買了幾本新書預備著空閑時解悶看，又買了份報紙才到的這裏。
    這裏離省政府大院不遠，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將仿真小鳥丟出去送信，她撐著下巴看著垂下來的樹枝上的嫩芽發呆。
    因為之前在縣裏被人蹲的經曆，這次她直接將種子轉移到省政府大院的花池裏。
    反正送到哪都躲不掉被人蹲守的命運，那不如直接送上門算了。
    像小孩子的惡作劇那般將準備好的種子用小布兜裝著，拆成好幾份東一袋西一袋悄無聲息地藏在政府大院的花池土壤裏。
    真想知道他們從土裏挖出種子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將完成任務的小鳥收回空間，林窈伸了個懶腰舒展身體，拿起墊在樹墩上的報紙離開公園。
    胡為民找來了分到省城的其他颶風小隊成員，他們來這裏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收到神秘人的紙條。
    秦素將紙條原件收好，皺起眉看著本子上抄寫下來的內容。
    “我聽說……墉田縣那邊被神秘人警告了？”
    胡為民將批閱好的文件重新裝好，喊來程誠將它們拿走，“你們秦隊長什麽時候回來？”
    “秦隊已經回來了。”
    秦素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昨晚開組會的時候她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恐怕秦崖這次要遭罪了。
    別說她沒有隊友愛，主要是秦崖實在太討人煩了。要不是他手上功夫不錯，就衝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早被人打死了，也就隊長能讓他消停一會兒。
    “紙條上列出的種子一共十三份，範圍不算大，但埋在土裏……”
    秦素眉毛輕輕一擰看向捧著熱茶的胡為民，“省長，這樣的情況以前出現過嗎？”
    不知該說藝高人膽大還是對方不把官方放在眼裏，不過她能肯定的是對方並不是團體行動。
    政府大院是有專門的巡邏隊伍，沒有人可以在不驚動巡邏人員的情況下將東西埋在土裏，院牆周圍種植的樹木剛冒了點嫩芽，可不像夏天有濃密的樹葉可以躲藏。
    秦許已經下樓去花池查看情況，尋找有沒有意外的線索，他們得等到政府大院的工作人員都下班回家後，才能去挖神秘人埋藏的種子。
    胡為民放下手中的茶杯搖頭，“我這邊接觸神秘人的次數不多，但對方從來都是講物資明明白白地放在一個地方，方便我們接收……”
    想來也不奇怪，對方這次的做法更像是故意的，故意挑釁官方，故意展現能力告訴官方不管他們安排了什麽手段，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他們的地盤。
    胡為民苦笑，神秘人在墉田縣受的氣倒是撒在了他的頭上，整個政府大院的花池並不算少，就拿環繞辦公樓一圈的花池來說也有百來米的長度，挨個挖不知道要挖到什麽時候。
    好在有具體的種子數量倒也不怕會遺漏，神秘人也不算為難他們。
    門外傳來嗒嗒的腳步聲，兩人停止交談等著門外的人進來。
    秦許哪怕有心理準備，在粗略看了一遍小樹林裏的地麵沒有發現異樣還是驚起了一層冷汗。
    “花池裏的土壤沒有發現被翻開的痕跡，手指往下插進地裏的幹濕程度是一致的，不像是現埋的。”
    秦素深吸一口氣轉頭和胡為民商量晚上的人手安排，一寸一寸土地找下去，光靠他們三個人是肯定不行的。
    入夜，政府大院靠近大門的那小片樹林裏閃著星星點點的黃色燈光，裏麵時不時有金屬碰撞石頭的聲音傳出，聽著像是在挖什麽東西。
    若不是發生在政府大院，旁人都要以為這裏藏了什麽寶貝引來盜賊半夜上工。
    秦素喊來了在省城協助他們工作的兩名同誌，因為不清楚包裹著種子的物體有多大，還要不傷害到花池裏的根係，所以他們隻能用園藝鏟一點點挖開土壤。
    秦許嫌小鏟子不好使將它丟到一邊，用手大力刨著土裏的沙。
    “真的有種子嗎！”他怎麽就這麽不信呢，連著刨了一排，怎麽也沒撈到。
    像是在和他作對似的，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左側的程誠便察覺到鏟子底下的觸感有些不一樣，軟軟的。
    將手上的鏟子丟到一邊，用手順著剛才的位置慢慢扒開覆蓋在上麵的泥土。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一個白色的小布兜從土裏被翻了出來
    程誠將布兜從土裏取出來確認口袋紮得緊不緊，又打開手邊的手電筒仔仔細細地在小土坑裏觀察有沒有遺漏的種子。
    捏著袋口用力抖幹淨袋子表麵上的泥土，程誠有些興奮地將站起來快步走到胡為民身邊，“省長，看，我找到了種子袋。”對上省長驚喜的眼神，程誠將袋子送到他的手上。
    很快，其他幾位正在挖土的同誌紛紛湊了過來將他倆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討論這一包會是什麽種子。
    “我猜是青瓜！”
    “菜種菜種，青瓜不是菜！”
    “我猜小青菜。”
    “我壓小青菜一手！”
    “秦許同誌你不能不拿瓜當菜，你這是偏見。”
    程誠找到的這一包菜種在個位數溫度的夜晚給他們注入了強心劑，證明神秘人真不是在捉弄他們。
    在眾人的期待中胡為民輕輕捏了捏布兜，和種子的觸感不同，他捏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有點像是紙張。
    舍不得用的手電筒此刻默默對準他手上的布兜，光線亮得有些晃眼睛。
    小心翼翼地打開袋子，胡為民用兩根手指從布兜裏夾出折疊整齊的信紙，一旁的程誠很有眼力見兒地伸手墊在信紙下方，萬一紙裏夾著的種子掉下來也不怕會丟失。
    “你小子…”看到自己的秘書這般會做事，胡為民指了指他眼神頗為讚賞。
    “胡省長可以先看看這裏麵寫了什麽嗎？”
    秦其伸長脖子有些靦腆地看著胡為民，他早上被素姐派去給隊長打電話，隊長聽到有神秘人的消息後反複叮囑要記下這次通信的細節。
    他剛才刨得特別認真，可惜什麽也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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