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這一關還不算完，關童嫌棄的看了看自己擰兒子耳朵的那隻手，在他的身上擦了又擦，然後語氣危險的問道：“你小子這段時間是不是又沒有好好洗澡，你看你耳朵後麵髒的嘞，晚點我讓你哥收拾你。”
    自從孩子有了性別意識後，她便把洗澡的工作交給了他們自己，讓老大負責監督成傑。
    這幾天老大跟老師下田上實驗課不在家，沒人監督他他就翻了天了。
    挨了訓的成傑蔫蔫的趴在林窈的工作間裏翻著小人書，一旁的書桌上成英正趴在林窈身邊跟她一筆一劃學著寫字。
    自從知道再過幾個月後就可以跟大哥一起上學，成英便自覺地跟在大哥身後學習，翻看大哥用過的書追在大哥身後問問題。
    現在她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就是有些歪七扭八不像大哥那樣整齊，這一點讓她有些挫敗。
    林窈按照從前的記憶在紙上寫下她還能記得的筆畫順序讓成英自己練習，她這裏別的不多就空白的紙張要多少有多少。
    布置好成英的功課又去看成傑，成功讓他從由趴改為坐，雖然還是沒離開地板但也勉強算進步了。
    在書架上隨手抽下一本書，林窈窩在藤椅裏換了舒適的位置，捧著那本從廢品站淘回來的《紅岩》從做了記號的地方開始閱讀。
    一時之間工作間裏除了鉛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和偶爾翻動紙張的動靜，沒有多餘的聲音。每個人都在聚精會神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互不幹擾。
    關童拿著鑰匙繞過屏風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眼看著將近十一點到了該給孩子們做飯的時候，她輕手輕腳地將袋子裏的綠豆放到廚房的窗台上，自己悄悄退出去順手將院門上了鎖。
    她晃著手上的鑰匙無奈地搖了搖頭，活了這麽多年除了自家老二就沒見過第二個這麽懶的孩子，為了不用自己來來回回跑出來的開門，竟然直接把鑰匙交了出來讓她把她們鎖屋裏還說反正她們也不出去。
    如果隻是一聲兩聲的異響林窈的耳朵會自動過濾掉，可要是一連串的話……
    漂亮的鳳眼從書後麵露出來在室內掃視一圈，耳朵微動定位著到底是哪個小寶貝的肚子在咕嚕嚕地叫。
    握著鉛筆的成英從坐姿上來看和剛開始沒什麽區別，不管她寫的好不好光是能安安靜靜坐在書前這麽久，還沒有突發‘多動症’就已經超過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小朋友了。
    林窈的視線落到不知什麽時候挪到門檻邊上的成傑後眼睛裏都是笑意，他不是一個人挪到那的，帶著那一摞他翻找出來的小人書背對著她們坐在門檻邊上。
    雖然他躲得遠但林窈依舊能聽到他肚子裏傳出來的打鼓聲，小男生害羞極了肚子每叫一下他便往門外挪一下，還會偷偷回頭觀察她們是否注意到他肚子發出的動靜。
    在他回頭的那瞬間林窈火速調整坐姿側對著他捧著書接著看。
    成傑先是看了眼毫無反應的阿窈姐姐又不甘心的看向在認真寫字的妹妹，臉上慶幸的表情還沒持續兩秒便捂著肚子滿臉愁容。
    他肚子好餓，可阿窈姐姐和妹妹都在忙著她們自己的事情沒有要去吃飯的意思，如果是在家裏他早就帶著妹妹去櫃子裏找東西吃了。
    那哀怨的表情逗樂了林窈，她拿起一旁的書簽夾在書裏，站起來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裙擺隨手將書擱在書架上。
    沒理會見她起來的成傑，林窈先拿起成英的勞動成果認真檢查，兩張薄薄的紙左右翻看，在成英緊張地搓著小手時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誇獎道：“有進步呀成英，隻要多多練習，成英的字會越寫越好看的。”
    成傑聽到妹妹被誇獎饑餓什麽的都拋之腦後，他急的抓著後腦勺環顧四周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好讓他也得到阿窈姐姐的誇獎。
    成傑看到地上卷著邊的小人書時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一本本按照順序疊放在一起。
    幸好哥哥出門前押著他學了幾天一到十，不然他可分不出哪一本是一，哪一本是二。
    三兩下將書本收拾好，成傑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桌子的方向，阿窈姐姐正握著妹妹的手在紙上一筆一畫寫著什麽，他好奇極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湊過去看。
    畢竟是他自己不願意跟妹妹一起學寫字的。
    見沒人搭理自己，成傑便像小螞蟻搬家似的一本一本將自己看完的小人書放回原來的位置上。
    故意在身後鬼鬼祟祟的動作沒逃過林窈的眼睛，她低頭和成英對視一笑默契點加快手中的動作。
    等她倆收拾完用過的紙張後，無聊的成傑已經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下巴遙遙的望向被屏風遮擋住的緊閉的院門。
    林窈從書架的最底層拿出一本成傑放回去的小人書，隨意翻了翻見原本卷翹的頁角被他一一順平，這樣的情況已經比之前看完後隨意亂丟好了很多。
    她故作驚訝道：“喲，這是哪家小朋友把書都會放回書架上了。”
    見引來了成傑的注意，林窈將手放在他的頭頂上拍了拍繼續鼓勵道：“下次也要保持這樣的好習慣哦。”
    聽了這麽長時間的誇妹妹的聲音，鬱悶的成傑終於等到屬於自己的誇誇後咧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
    成傑‘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拉著阿窈姐姐的手大聲許諾道：“下次我也要跟妹妹一起學寫字。”
    “不過我要先看小人書再寫字。”
    先許諾再談條件，這樣的反向操作林窈可真沒見過，不過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就得先引起他們想學習的興趣。
    “當然可以。不過妹妹寫兩張是因為她不看小人書，成傑要看的話那得寫三張才公平哦。”
    成英先是看了一眼他放回去的小人書又看向妹妹期待的眼睛一臉糾結。
    當麵對看小人書要寫三張和不看小人書寫兩張，成傑最後還是選擇了寫三張。
    林窈見他答應，牽上他的手語氣輕快道：“那成傑回家可是要跟妹妹好好學習今天學的筆順筆畫，下次再來時我們可要學著寫天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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