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雲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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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河從雲嶺村的中心區域橫穿而過匯入穀歌河,一條路通向集市,一條路通向鄰村,一條路通向穀歌雨林,於是雲嶺村成了左右有名的三岔口。
    雲嶺村地處交通要道,是個很大的村落,一片繁華的景象。著實像極了一個小鎮。
    於是,藍星就遇到了雲嶺村的那個放羊娃,一個小酒鬼,小酒鬼喝醉酒總喜歡叨叨他的故事。
    小酒鬼一家六口,從記事起,總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饑餓中,麵黃肌瘦地掙紮垂死。
    小酒鬼三歲那年,鄰家蓋新房,爹爹在幫工的時候,被倒塌的木頭埋在了下麵,突兀地離開了,留下了一溜拖著鼻涕嗷嗷待哺的孩子。
    小酒鬼爹爹的離世,給了單薄的娘親沉重的打擊,小酒鬼的娘親得了嚴重的癲瘋病,變得瘋瘋癲癲。在小酒鬼的記憶中,娘親犯病的時間是清醒時候的數倍。
    小酒鬼瘋瘋癲癲的娘親每次犯病,總是拿著木棍追著大他三歲的大哥滿山跑。小酒鬼四歲的時候,大哥離家出走,從此他再也沒有見過大哥。
    小酒鬼的二哥年長他兩歲,小小年紀就擔起了這個支離破碎風雨飄搖的家。
    小酒鬼記憶中的二哥似乎總是忙得隻能看到背影,忙完家裏忙地裏,忙完地裏就去給有錢人家打工掙錢貼補家用。
    小酒鬼的姐姐,生下來就隻有一隻眼睛,而且還有嚴重的智力障礙。忙碌的二哥叮囑小酒鬼,他不在的時候,照顧娘親看護姐姐。
    小酒鬼斜斜地躺在柴草垛上,懷裏抱著酒葫蘆。懶洋洋的太陽灑落在他紅撲撲的臉上,晃得他醉眼迷離。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兒。”
    “遠嫁他鄉的姐姐被抓進了牢房,聽說是因為謀殺親夫。”
    “真是無稽之談!”小酒鬼啐一口唾沫,憤然道:“就我姐那樣?智障?天生一隻眼睛?謀殺?誰信!”
    “後來,又聽說姐姐突發惡疾,死在了牢房裏。”
    “患有癲瘋的娘親,在這個噩耗的打擊下更加瘋癲,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
    “娘親走後,地保給了一筆喪葬銀。經村人提醒,我才知道原來娘親有幾年的鰥寡銀未領,於是我找地保理論。”
    “肥頭大耳,麵紅耳赤的地保,收了我送的陳年老酒,滿口應承照文發銀。等了好久卻是石沉大海,沒了下文。”
    “我心裏窩火,那次喝醉酒跑到地保家鬧騰。後來我就被帶到了牢房,關了起來。”
    “我土生土長的農民,我第一次進牢房。”
    “一個月後,我結束了自己這輩子不能忘懷的那段牢獄之災。”
    “從此,我,終於徹頭徹尾地變成了一個十足的酒鬼。每天都一邊放羊,一邊喝的暈暈乎乎,我害怕清醒的感覺。”
    遠處的羊群吃著草,就像天空中一簇簇的雲朵,悠閑地飄啊飄。
    小酒鬼享受這樣的時光,懶散地放著羊,迷迷糊糊喝著酒,眯著眼曬著太陽。
    於是,藍星了解了地保。
    雲嶺村的地保,可謂春風得意,如魚得水,芝麻大丁點兒官職,硬是讓他演繹成了一方土皇帝。
    地保朝廷有人,手裏有權,手腕玲瓏。在三岔口做地保的十幾年裏,上下打點經營得有如銅牆鐵壁,賺了個盆滿缽溢。
    朝廷賑災啊,興修工事啊,護槽挖渠啊,地保都會把利益最大化,不僅做的表麵光鮮,而且還能順便神鬼不覺地大肆貪墨。
    地保為官一年後,變得紅光滿麵。
    地保為官兩年後,身體明顯發福。
    地保為官三年後,在國都闊綽購置田產房產。
    地保為官四年後,妻妾成群夜夜笙歌。
    地保把所有人,分了個三六九等。哪些人表麵滿口應承,轉身直接忽略;哪些人表麵公事公辦,私下五五公私;哪些人表裏如一笑臉相迎,上趕著溜須拍馬。地保心裏是明鏡一樣的,一清二楚。
    地保知道,他得罪的人用手指頭數幾個來回都數不完,地保不在乎,地保朝廷有人,地保手裏有權!朝廷有人的地保大如天!地保常常夢裏都能笑醒來。
    誰看地保不順眼,誰找地保別扭,就把誰送到牢房呆幾天,看你還老實不老實?!
    朝廷下發的銀子一個又一個,能直接進地保家後院地窖裏的直接進,不能直接進的創造條件放進去。什麽釜底抽薪,什麽瞞天過海,什麽空城計,地保三十六計都通曉。
    常在河邊溜達,哪有不濕鞋的。由於地保一不小心,那年天公不作美,山洪爆發,死了幾個村民,地保直接給了一筆銀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啥事沒有。
    哎呀,地保大如天呐。
    地保整天出入各個宴請,還是有一個個的酒席在排隊等著地保。地保每天都麵紅耳赤,每天都滿臉紅光,每天都春風得意。
    雲嶺村的地保,把土皇帝演繹的活靈活現,讓藍星咂舌。
    地保的各個酒宴,讓藍星眼界大開,這雲嶺村真真一個臥虎藏龍之地呀。
    劉公,雲嶺村德高望重之人,曾為淩國朝廷戶部大員,如日中天之際,辭官歸隱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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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背地裏都叫劉公狐狸精,劉公心裏卻瞧不起狐狸精,他不屑於和狐狸精比。
    劉公腰杆筆直地走在雲嶺村,村民都點頭問好。
    劉公在雲嶺村河畔,開了一座遠近聞名的酒樓。
    自從劉公的酒樓開起來以後,雲嶺村那條河就沒清澈過,周邊數個水井的水都不能用了。劉公想,管他呢,劉公隻在乎銀子賺得多與少,劉公才不在乎村民能不能有水喝。
    雲嶺村的百姓見了劉公,都不敢大聲說話。
    劉公賺的是缽滿瓢滿。
    劉公一直想在三岔口蓋一座木質閣樓,開一間賭坊,劉公怕這個事兒太張揚,所以一直揣在心裏。
    沒過多久,三岔口新蓋了幾間木質閣樓,開起了賭坊。從此三岔口更是熱鬧非凡,車水馬龍,每天都烏煙瘴氣。
    賭坊裏風雨無阻地演繹著無所事事,演繹著家破人亡,演繹著唯恐天下不亂。
    劉公坐在酒樓雅間的窗口,望著三岔口的賭坊,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笑的嘴巴半天合不上。
    牛鼎是一名木材商人。
    牛鼎天生就是一個奸商。十幾年前,空手套白狼,耍了點手段憑空發了家。從那開始,牛鼎做了一個木材商人,而且越做越大,成了左右聞名的商家巨賈。
    牛鼎心思縝密,心狠手辣,通過各種手段打壓同行,短短兩年,就獨霸了方圓幾百裏的穀歌雨林,成了唯一的木材商。
    成了穀歌雨林一霸的牛鼎,在方圓幾百裏以內,為所欲為,威逼利誘。所有木料的買家,對牛鼎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牛鼎作威作福,儼然就是商行的土皇帝。
    一輛馬車在雲嶺村信步而行,藍星在車上久久不能寧靜。
    雲嶺村地處淩國邊陲,山高皇帝遠,肥頭大耳彌勒佛樣的地保隻手遮天,誌得意滿,吆五喝六,頤指氣使。
    木材商牛鼎滿臉橫肉,呼風喚雨,肆無忌憚,盛氣淩人。
    劉公終日在狗肉一品香酒樓不動聲色閉目養神,搖著團扇,手捋長髯,一副運籌帷幄高深莫測的神態。
    雲嶺村這一昔日繁華的三岔口,如今變得臭水橫流,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羊倌終日借酒消愁,昏昏沉沉。祖祖輩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鄉野村夫,老實到了愚笨,整月整年的遊離在水深火熱的生死邊緣,垂死掙紮,茫然徘徊。
    劉公賭坊外牆根腳下的老年等死隊伍,風雨無阻,整日間熱火朝天胡吹海侃,說古唱今,唾沫橫飛。
    搖搖晃晃的馬車,讓藍星有點迷迷糊糊。車窗外,燕子忽遠忽近盡情嬉戲。貓在窗邊的貓咪揮了揮瓜子,藍星聽到燕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刺耳又突兀。
    “噅!”
    馬車猛地一個停頓,一隻毛茸茸的狗從車前竄過。它的前麵,一隻老鼠慌裏慌張地逃進路邊的店麵,小狗戛然止步。
    藍星看到,那家臨河而建的店麵招牌特別醒目,“狗肉一品香酒樓”。
    風吹起流年打著旋兒,我們在風尖搖曳。
    藍星的腦海裏滿滿當當都是,那些從小聽到大的故事裏,那些斬妖除魔的流浪俠客,那些讓自己魂牽夢繞的驚險曆程。他們居無定所,他們四處流浪;他們從不輕易出手,他們一出手必定驚世駭俗。
    “我一直是一個有俠客情懷的人吧……”藍星默默嘀咕:“別說我現在法力全無,手無縛雞之力,即便我現在已然意之力星運涅盤,法力強大,我也不能輕易出手,我一出手必定流血漂櫓,而且以暴製暴好麽?我覺得一點也不好。”
    “也許,我有更好的辦法,還雲嶺村一片清明的天。那就是得麻煩炎龍跑跑腿,就可以了。可是,自從我墮入蠻荒界,重傷以後,馬上就已四個月了,炎龍怎麽還不出現?炎龍到底在哪裏呢?”
    “炎龍你在哪裏呢?說了會護我安然,陪我一直走下去,那麽你現在又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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