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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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防盜章,購買了V章的一半的親不受影響, 餘下二十四小時後替換 原燁隻有硬著頭皮接下了這聖旨。然後齊王想了個法子, 在奉天閣快完成之際, 趁著太子去監察的空隙偷偷放入詛咒老皇帝的巫術符咒以及插了針的稻草人, 再冤枉太子。老皇帝神怒之下直接交由宗人府與大理寺共同審理。
若說吏部、戶部、兵部都牢牢地掌握在太子的手中, 刑部、工部、禮部是中立的,那大理寺絕對是站在齊王一邊的。隻因大理寺卿的女兒早已和齊王私相授受,大理寺卿為了前途和自家的聲譽而站到了齊王那邊。如今有機會扳倒太子, 大理寺卿自然是樂見其成,於是暗中推了一把。
那宗人令是皇帝的弟弟,平日也是個沒主意的主兒, 大理寺將證據擺在麵前, 他便信了。太子就這麽被廢了, 後來還被驅逐出京城。
原竟冷笑,這大理寺卿本以為能當上齊王的老丈人, 卻沒想到齊王會過河拆橋,他臨死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呢!
“你是怎麽知道皇上要建造奉天閣的事的,這事皇上都還沒提出來!”建造奉天閣隻是老皇帝聽了一些關於長生不老的傳聞而有了這種想法罷了,這事他隻與身側的宦官提過, 卻是未曾透露出來。
不過世上並無密不透風的牆, 一些宦官得了好處便與人說了,一時之間, 一些朝臣便都知道了。可知道是一回事, 連那閣樓的名字都還沒定下, 原竟又是如何得知的?
“爹,我這不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嘛!”原竟笑了笑解釋說。
原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子,道:“這事會不會辦還不清楚,若是會辦,但那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啊,無論如何都會落在工部的頭上,隻是依照那老滑頭的心思,這事恐怕還得我來辦。到時候……”
原竟明白那個老滑頭是誰,也明白原燁的遲疑是為何,而她很清楚,因為這件事,皇帝加重了賦稅,導致民生鼎沸、怨氣衝天,他們罵不得皇帝,那負責建造的人總能罵了吧!於是原燁的官職生涯中,又為百姓厭惡他多添加了一筆。
“爹,既然知道躲不過,那為何不主動出擊呢?”原竟道。
“主動出擊?”原燁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沉吟片刻,“怎麽個主動出擊?”
“主動提出建造奉天閣。”
原燁一愣,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從原竟口裏說出來的,他道:“竟兒,若是希望為父被皇上責罰,便直說吧!”
原竟的心難免的有些受挫,她現在可是全心全意在令原家不再重蹈覆轍,被自己的父親這般懷疑,的確難受。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和他作對了那麽多年,要想一朝一夕便取回信任是很難的。但是如果不是死過了一遍,她就不會知道,父愛的偉大。
“爹,我沒必要令原家陷入困境。”原竟說,“自從我被張晉厚射傷而不能討回公道,我就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弱者是沒有扭轉局勢的權力與能力的,隻有強者才能運籌帷幄。而要想讓自己強大,隻能讓自己變狠!”
原燁對此話頗為讚同,隻是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還在否定原竟:“你不是說過,做壞事會遭報應的嗎!”
“爹,我相信會有因果報應,可有時候報應不會降臨在主導這一切的人身上,隻會加在棋子的身上。我不會甘心當一枚棋子,我要成為拿捏棋子的那個人!”原竟差點又陷入了前塵往事之中,提了提神,“爹,既然你選擇讓我成為一個男子,就不應該再讓我再婦人之仁。”
他的竟兒,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良久,原燁才道:“為什麽要主動提出建造奉天閣?”
“這自然是為了能把主動權攥在手中,隻有主動出擊,才不會那麽被動。”
原燁若有所思。
這件事隻能從長計議,若是一時不察則會落人口實,為此原竟和原燁連著商量了幾夜,每回都是天微微亮才離去,回到房間倒下便是蒙頭大睡。
原竟現在還隻是秀才的身份,用不著忙上忙下,而她中狀元也是兩年後的事。
想起她那個狀元,完全是監考官為了巴結原燁才昧著良心讓她拔得頭籌的,她一點都不開心。可是如今看來,她不僅要當狀元,她還要借此台階一步步往上爬,爬到無人能企及的地步,為此她可以不擇手段,哪怕落得趙高那般下場,她也要狠下心去。
“二少爺,老爺叫你過去呢!二少爺,別再睡了……”花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驅散了原竟的夢,原竟隻好爬起來。張望了一下窗外的景色,原來已經日落西山了。
“二少爺,老爺找你過去呢……”
原竟整理一下睡覺時還沒脫下的衣袍,穿上靴子便去原燁的書房了。原燁看來是等了很久,在桌麵敲打著的手出賣了他迫切的心情。他看見原竟,原竟將門帶上,他才道:“你的主意可真是在朝中激起了千層浪!”
“哦?”原竟留意著原燁的表情,心裏琢磨著。
“以西北各州府常年不下雨是因上天對百姓沒有信奉之心,從而以不下雨作為懲罰為由,請皇上體恤百姓之苦,建造一座供奉上天各路神仙的奉天閣。實際上裏頭是為了祈福皇上長生不老所用,且另辟一處為皇上求仙問道……”原燁細細說來,“此言奏折一出,群臣無不群起而襲之。”
這個“之”是原燁在朝中經營多年才培養出來的心腹,一個欽天監的七品主簿。雖然隻是從七品的小官,可在天文曆法上可以起舉足輕重的作用。
原竟琢磨著原燁的麵部表情,發現他雖然帶著責怪地說這句話,但是並沒有表現出慍怒的神情,良久才笑道:“可是,皇上心動了不是嗎?!”
“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原燁捋著那一小撮胡子,沉聲道。
果不其然,晚上,皇帝的書案前便堆起了彈劾那欽天監主簿的奏折,說他胡言亂語,那西北各州府本來就沒雨,哪來的是因上天遷怒?而有人指出一個小小的欽天監主簿之所以這麽膽大、罔顧國法建議起什麽奉天閣,便是有人在背後撐腰,這個人有人直指原燁以及原燁背後的齊王。
而齊王的心腹急急忙忙地跳出來為齊王辯解,一時之間,黨派的紛爭似乎鬧得滿朝風雨。
不管朝堂鬧得如何,此時的原竟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平靜。她伏案讀書習字為不久後的鄉試做準備,忽然聽見外頭一陣敲鑼打鼓的鬧騰。她所住的院落靠近後院,而後院出去便是一條小街道,一向都甚是安靜的小街道此時如此熱鬧,怕是有什麽事。
將花蕊招了進來,道:“你去瞧瞧外頭為什麽這麽吵。”
花蕊也不出去,直接便能回答她:“那是在喊魂。”
“喊魂?什麽喊魂?”
“據說駱府的千金落水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可七魂不見了六魄,需要喊魂將她的六魄喊回來。”
原竟思前想後,也想不起哪個駱府,不過她倒是記得離原府兩條街那頭是駱老翰林的府邸。不過這些事情與她要做的事情無關,她無需在意。
突然,她很是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怎能有這樣的想法呢?她現在每走一步都需要一枚棋子,那老翰林雖說已經告老辭官閑賦在家,可他的威望還在,朝中也多有他的學生,她怎能忘了他呢?
這麽想著,她擱下筆,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裳,就從後門溜了出去。
她追過去的時候,那落水的駱府千金已被抬回了府裏,而府外也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原竟在想要以何名目進去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她現在對這樣的視線敏感了許多,當即扭頭看去,隻見在不遠處停著一頂轎子,轎子的簾子掀起了一角,從那雙纖纖素手看來,裏頭坐著的是個女子。
“二少爺、二少爺!”花蕊喊了原竟好幾聲,原竟回過神來,瞧著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的花蕊,“你怎麽跟來了?”
“我若是不跟著來,老爺問起二少爺的行蹤,我該如何回答?”
“敢情你是替我爹監視我來了?”
花蕊連忙捂著嘴,搖頭:“不是不是,我、我隻是盡忠職守,對,盡忠職守!”
知道她的身份的原竟明知她破綻百出,可也懶得去揭穿她,她再將視線投向那頂轎子時卻發現那頂轎子已被人抬著走遠了。
“你可知那是誰家的轎子?”原竟問花蕊。
花蕊眺望一番:“不知,二少爺為何要這麽問?”
原竟搖了搖頭,又看了鬧哄哄的駱府一番,心想還是改日再帶著禮品登門造訪吧!而她呆在府裏養病養了那麽久,都快忘記府外的空氣是如何的新鮮了,既然出了一趟門,那便順便再去逛一逛!
年關將近,原竟想起自己答應送給原覓雪一隻兔子的諾言還沒有兌現,便找了機會到街上去閑逛。然而坊市裏倒是有賣兔子的,可都是兔肉,原竟不禁有些後悔秋獵那時眼見張晉厚中了圈套,她就忘了這茬。
傍晚的時候,天下又下起了雪。原竟經過溫香樓,發現門口堵著許多人,本著求知欲是從八卦與圍觀開始的理念,原竟走了上去。
隻見雪中,張晉厚正劍拔弩張地與溫香樓的老鴇對峙著,張晉厚怒罵:“平日裏你可沒少收本公子的錢,如今我隻是想見雀琳一麵,你都百般阻撓,我告訴你,我們張家,是沒那麽好惹的!”
那老鴇也是硬了脖子,要跟張晉厚對峙到底了,她兩手叉腰,嘲笑道:“是是是,你張公子哪裏好惹了,莫說這京城,怕是連天底下也沒人敢惹你吧?雀琳說了不想見你,那就是不想見你,你今日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她的房門的了!”
“你們——”
“張公子,溫香樓還得做生意呢,你還是回府找你的通房丫頭去吧!”
張晉厚氣呼呼的堵在那裏,老鴇正要叫人來把他攆走,原竟走了上去,道:“今個兒溫香樓是不做生意了嗎?”
老鴇對隻來過一次的原竟還是有些印象的,隻把她當成了張晉厚的朋友,正要開口將她與張晉厚一起勸離,張晉厚便惱怒道:“原竟,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為什麽不敢出現了?”原竟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張晉厚差點就要動手,礙於在這麽多人麵前,他便作罷了。
“原來是原竟公子!”老鴇湊了上去,一改麵對張晉厚的冷漠,變得十分諂媚。如今原家也算是京城裏大家耳熟能詳的大戶人家,原燁是工部尚書,原勵當了郡馬,現在更是風頭強盛;而原竟年紀輕輕已經是舉人身份,相當於半個官老爺了,日後想必會更加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