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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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防盜章,購買了V章的一半的親不受影響, 餘下二十四小時後替換 原燁想了想, 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滑頭了?”
“我一直都這麽滑頭,隻是以前不願意做這種事, 而現在想做這種事罷了。”
原燁覺得氣氛有些沉悶了,他也想不明白原竟到底是哪裏變了。若說她性情大變,那她也還是跟以前一樣與原勵母子作對,若是說她沒變,現在的她又表現得比以往要深沉。他想不明白, 幹脆不想了。瞧著夜深了, 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還有五六個月便要鄉試了, 接下來的日子便花點時間在讀書方麵吧!”
原竟點頭應允,雖然鄉試的試題她到現在都還記得,但是要答一份完美的答卷, 她仍需下功夫。
接下來的幾日,原燁都是早出晚歸,十分忙碌的樣子, 而又過些日子, 原燁幾乎不出門都有一大堆官員登門造訪。原因無他, 隻因原燁將賬目遞給了皇帝過目之後,皇帝冷笑著道:“沒錢也不提出學你以俸祿來頂替, 朕看他們不是沒錢, 隻是沒把朕放在眼裏。”
皇帝明白不殺雞儆猴是沒有效果的, 於是僅僅捐獻了十兩的工部尚書被皇帝命人搜集了他的一些毛病,再加以彈劾,他的烏紗帽便輕易地丟了。除了他還有七八個同樣拿不出錢的,有些是清貧了一輩子的,皇帝便免去了他的捐款,而剩餘的皆被貶官。
於是乎,為了自己的烏紗帽著想,他們紛紛上門給原燁送錢來了。一時之間,原府門庭若市。
原竟看著那擺在麵前的人參鹿茸、金銀財寶,這些都是原燁在收繳捐款的同時,不少以前得罪過原燁的人為了示好而饋贈的。原燁用不著,便趁著原鹿氏無暇理會內務,將一大部分給了原竟。這些東西擺在麵前,原竟才明白自己走的這條複仇的道路,會使自己變成前世最厭惡的人。然而那又如何,她已經舍棄了一切,沒有這些,在這條路上她便走不下去。
隨著百官的主動或被動的配合,原燁總算是能好好地向皇帝交差,皇帝大喜,一看那工部尚書的位置還空缺著,便擬旨讓他補上。這突然的升官令太子一黨感覺到了危機也甚為不滿,他們捐錢,原燁升官,這是何道理?然而原燁此時正得皇帝的恩寵,他們也隻能放下架子,與原燁套近乎。
原燁執掌工部尚書之職之時,便是奉天閣正式動工之日。奉天閣的選址在京城東南方向郊外不到一裏的地方,雖說隻是一座閣,但是旁邊還有舉行祈福儀式的天壇與塔,占地便要大一些。那兒有一塊地是太子的,太子為了討好皇帝便將那塊地貢獻了出來,因此得到了皇帝的讚賞。
齊王因此而對原燁稍有不滿,原燁隻能在心裏怪他鼠目寸光。就在原燁為政務忙得自顧不暇之際,原鹿氏終於表達了她的不滿:“勵兒的成親之日快近了,你難道就真的忙得連一點時間也沒有嗎?”
原燁這才將政務交由手下去處理,而擠出兩日的時間來主持原勵與芳怡郡主的成親事宜。
初八,宜嫁娶。這一日是芳怡郡主下嫁原勵的大喜之日,京城裏一片沸騰,原府上下則喜氣洋洋。原勵一大早便起床梳洗好騎著馬、帶著迎親隊,趕在吉時之前去迎親了。原竟也不能閑著,身為原勵的“弟弟”他要跟著去當“禦”。
原勵本是不想讓原竟當“禦”的,但是礙於原燁並不喜歡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而俗禮中又得要親弟弟當“禦”,他隻有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再者,要迎娶新娘了,他才沒那麽多心思去想誰是“禦”呢!
從原府到南駙馬府有好幾條街道的距離,且程雅公主與南駙馬隻有芳怡郡主一個女兒,自然是疼了些,令原勵與底下的弟兄們都吃了不少苦頭才將新娘子送入花轎中。
將新娘迎回來以後,由於吉時未到,原勵與原竟在門口迎接來賓,偶有貴客到來,原燁才親自出門相迎。待到吉時,原竟總覺得比她成親還累,隻願意坐在一旁看原勵與芳怡郡主拜堂成親,看著原勵將芳怡郡主送入洞房,然後跟著大眾在酒桌前坐下,吃東西、喝酒。
“恭喜恭喜……”來賓的祝賀聲不絕於耳,而原勵則紅光滿麵地接受著來賓的賀酒。
原燁發現這一天原竟都沒有什麽喜怒哀樂,便趁著閑暇時間,問道:“竟兒,在想什麽?”
“我有什麽好想的?”原竟反問。
原燁歎了一口氣:“你是否怨過爹,你也想過有朝一日能穿上那——”話沒說完,原竟便揚了揚手,打斷他的話,“爹,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是前世原燁臨行刑前重複了許多遍的,原竟一直都記著。如今,她說這句話也不過是表明了自己的決心罷了,既然她穿上了這身男裝,那那鳳冠霞帔除非是她死,否則也是沒有機會穿上的了。
“好……”原燁的聲音似乎有些蒼老,然而很快便又振作了起來。
酒宴進行到戌時,賓客們也都陸陸續續離去,隻有一小部分年輕人想著要鬧洞房不肯離去。原勵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被人慫恿著去鬧洞房。原燁明日還得上朝需要早些歇息便讓原竟幫忙看著點,別鬧得太過分令郡主生了氣。
不過鬧洞房的那些人希望落了空,隻聽聞郡主身邊的丫頭道:“郡主隻許郡馬一人進去。”而有人不依不撓,欲上前去調戲那丫頭,豈料那丫頭一點也不害羞或畏懼,而是直視著原勵,又道,“郡主說郡馬若是不一個人進去,那今晚怕是洞房不成了。”
原勵摸不準這個郡主的心思,又想起今天原燁的教訓,他雖娶了郡主,可他們也是君臣的關係,他不可任意妄為。他又想鬧洞房也隻會讓他出醜,幹脆便作罷了,笑嘻嘻地將眾人趕走:“趕明兒再請你們喝酒賠罪,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了吧!”
眾人敗興而歸,原竟瞧也沒她什麽事了,便離去。
翌日,原竟還在睡夢當中,花蕊便又盡職盡責地過來將她從床上翻起來:“二少爺,時辰到了,快起來。”
原竟隻聽見“時辰到”三個字,那恍如噩夢的前世,生命中的最後那一刻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驚得她從床上跳了起來。花蕊被她嚇了一跳,更是見她開始冒虛汗而關心道:“二少爺,你可是做了什麽噩夢?”
“什麽時辰到了?”原竟陰鷙地盯著她。
花蕊被她的眼神驚得心裏一突,揣揣不安道:“大少爺和郡主祭拜祖先、奉茶的時辰到了。”
原竟緩過神來,又躺了回去:“到了就到了,關我什麽事。”
“二少爺,連三小姐都出現在那兒,你怎能不出現,大夫人知道了又該說你了。”花蕊選擇性地忘記原竟剛才的眼神,嘮叨了起來。
原竟再度爬起來,拍了拍腦袋,又不滿地嘀咕:“你看府裏哪個丫鬟像你這般不遵從主子的命令的?”
花蕊白了她一眼,伺候她穿衣梳洗,原竟離去前,忽然道:“以後別再提‘時辰到’這三個字。”
“啊?”花蕊不明所以。
原竟進去大堂的時候,遠遠地便看見一男一女穿著豔麗的衣裳跪在原燁和原鹿氏麵前敬茶。原竟看都不看原勵,隻是將目光放在那道瘦弱的身影上。烏黑順滑的長發,梳了個婦人發髻,盈盈一握的腰身以及裙擺下麵看不清楚的雙腿。原竟在心中比劃了一下,得出一個結論:家裏沒給好吃的給她。
“咳咳。”原燁咳了咳,暗示原竟將那放肆的目光給收起來。原竟對著原燁和原鹿氏稍微作揖,然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了茶抿了一口。
原鹿氏早就看見原竟將目光放在郡主身上了,臉上也是頗為不悅,隻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還是要麵子的。原勵夫婦敬了茶,分別得到了兩個紅包,然後便站了起來在原竟對麵的那一排椅子上落座。
當新人正麵對著原竟的時候,她才有機會去打量那傳說自幼便長得亭亭玉立,長大後樣貌冠絕天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芳怡郡主。那是一張略施粉黛的鵝蛋臉,不過看得出來臉色並不算好,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倒也不失傳聞中的美豔之姿。隻是她的身子看起來實在是過於纖細瘦弱,恐怕希望三年抱倆的原鹿氏要失望了。
不過,她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人?
“原大人,這一位是程雅公主府的芳怡郡主,雙十年華,她端莊大方、才貌雙全,精通琴棋書畫,樣貌更是冠絕天下。”
原鹿氏與原勵心中一動,原鹿氏看中的是她的出身,而原勵聽見的是她“樣貌冠絕天下”。母子倆正要細問之際,那官媒又瞧著原竟問道:“敢問這位是原二公子嗎?”
“正是在下。”原竟本隻是來湊熱鬧的,卻沒曾想會被人問候。
“二公子可有相中的姑娘?”那官媒又問。
原竟搖了搖頭:“並沒有。”且不說她對這些女子是否感興趣,僅僅是她的身份就注定她不能感興趣。
那官媒有些不死心:“這幾十位千金小姐,就沒有一位合您眼緣的?”
原鹿氏與原勵不滿了,原勵嚷道:“這是為我說媒呢,你管她做什麽?”
“哦,我隻是想著若是原二公子也有意娶妻,那倒是可以一並把這媒說了。”
“這娶妻講究長幼有序,這長子都還未娶親,哪兒輪得到小的?!”原鹿氏哼了哼。原竟氣定神閑,“大娘說的是。”
官媒略遺憾地看著原竟,又給他們說起了剩下的千金小姐。
此時原燁在心裏琢磨著這程雅公主在奉天閣建造一事上幫了原燁,如今又有意來原家說媒,難不成她是看上了原勵或是原竟?不過不管她看上的是誰,這個人都不能是原竟!
而原竟的心思則不同,她記得原勵前一世原勵娶了一個有職無權的將軍之女,不漂亮,也沒有原勵喜歡的那種嬌小身材,但是勝在其父肯將她嫁給原勵。不過她卻是一個不管事的主兒,原勵就喜歡她不管他。後來這個女人無所出,幾乎每晚都要獨守空閨,而且死的時候也沒有和別人一樣呼天搶地地痛哭,也可以說是沒什麽存在感的一個女人。
原竟見沒有她什麽事便尋了個借口離去,至於原勵要娶誰,那是他的事情。
原鹿氏與原勵醉心於說媒,而原燁和原竟則一心注意朝局動態。原竟與柳弛爭吵的事情被在溫香樓偷香的禦史聽見,當下便一份彈劾奏折上去。柳弛稱天下並無萬歲之人,可皇帝便是萬歲,他如此說法簡直是大逆不道。
此事再度在朝中掀起驚天駭浪——皇帝震怒,下旨處死柳弛,將吏部侍郎柳澈革職查辦。
本來不查沒有事,一查便查出他以權謀私,侵占了良田十畝、為親屬在朝中謀得不少官位,做了如此多傷天害理之事。數罪並罰,他被抄家,一家老小流放南疆。從以權謀私此事上又牽扯出不少同謀,前前後後共牽扯出了二十餘朝廷官員,從他這個三品的侍郎到九品芝麻官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