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衡抬起手拍門，大聲喊著：“爸媽我聽到你們說話聲了，為什麽把我關在外麵，快開門啊，外麵太冷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那他也不要臉了，就看誰能扛得住，直接扯開嗓子哭嚎。
    那大嗓門一扯開，鄰居都打開門看，忍不住問道：“衡小子這咋了，你怎麽在外麵，你爸媽早回來了，這是幹啥呢。”
    薑衡歎息一聲，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哽咽道：“哎，可能是我今天沒幫小妹幹活，爸媽生氣了，想把我關在外麵教訓下。”
    “沒事嬸子，我再多求求就好了，以前這種事多了去，我早就習慣了，好歹是這次沒用藤條抽我。”
    “上次的傷都還沒好呢，都怪我不懂事，就算自己活幹不完，我也該為妹妹幹，不然妹妹哪裏有時間玩啊。”
    “誰讓我是老大呢，都是我應該做的，累死我活該，哪裏能說一個不字啊，不然爸媽一準又要說我不孝順……”
    村民們聽到這話，同情的眼神看過來，紛紛為他說話，今天村長都誇這小子了，那自然要多捧著點。
    真要是能讓村子得第一，他們都能得好處多分點魚。
    “這老薑家做得不對，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麽對老大比後娘還狠，不讓上學就罷了，還動不動打算什麽事。”
    “就是啊，四個孩子啊，三個都能繼續上學，就老大一個不許上學了。”
    “這算啥，我聽說老大家糯糯病了，得了肺炎多嚴重啊，老大媳婦跪著求都沒用，一毛錢不給。”
    薑衡聽著這些話，低著頭裝可憐，嘴角微微勾起，家醜不可外揚是嘛，誰不外揚誰傻蛋。
    憑什麽被欺負的人不能說實話，還要藏著掖著，傷人的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在那裏指責他不孝順。
    嗬嗬，那就試試看，到底是誰不孝順。
    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院子裏幾人坐不住了，薑衛民臉色難看至極，隻能去把門打開，眼刀子狠狠刮了他一眼。
    扯了扯嘴角，咬著牙道：“老大，你這是做什麽呢，我們哪裏有關你在門外，這不是以為你回來了嘛。”
    “好了，還不快進來，在外麵丟人現眼做什麽。”
    薑衛民看了眼其他人，揮揮手催著：“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家裏的事不用大家夥費心。”
    “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哪裏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都別在這裏亂說了，我們家可是一碗水端平的，不存在偏心什麽的。”
    “老大不上學，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說自己不是上學那塊料，才初中沒上完就下來了……”
    薑衡走進院子，聽著他巴拉巴拉說著，眼神帶著諷刺，確實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不過是迫於無奈，爸媽在他麵前哭窮，他為了弟弟妹妹好，才自己放棄上學，下來幹活賺錢供弟弟妹妹。
    現在倒是成他的錯了，怪他上學腦子笨。
    村民們聽到這些話，熱鬧也看夠了，該回家去了，就聽到薑衡開口了。
    “爸，我當時上學成績，可是班裏前三，是你說我是家裏老大，就應該替你們照顧弟弟妹妹，我才放棄上學得。”
    薑衡歎氣，抹著眼淚無奈道：“誰讓我們家窮，誰讓爹媽賺錢不夠花，我隻能放棄上學，隻要弟弟妹妹好好讀書就成。”
    “犧牲我一個人而已，為了全家值得。”
    村民們：……哦吼，這裏果然有隱情啊，父母偏心是正常的，但偏心還要肆意打罵，這個句過分了啊。
    薑衛民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麽炸開了，身體微微顫抖著，不可置信看著他。
    “你，你這個畜……”
    “爹你咋了，你是要罵我畜生嘛，可我是你親生的，你這樣罵你自己不好，我會心疼得。”
    薑衡一臉無辜說著，伸出手要扶著他，被一把甩開撞在門上，門差點被撞塌了。
    薑衛民看到這一幕，眉心突突跳。
    氣不過罵不過打不過，薑衛民跺跺腳，氣得直接進屋喘著粗氣，眼睛都被氣紅了。
    薑衡關上門後，直接進屋坐下就吃，臉上一掃剛才的可憐樣，跟沒事人一樣，笑著招呼著：“爹，咋得不吃飯，是飽了嘛。”
    “那正好，這省下來的糧食給我吃，我聽醫生說啊，人年紀大一點要少吃，不然不好消化。”
    一邊大口吃著，一邊嘚啵嘚啵不停歇。
    薑衛民氣得拍桌子，見他吃的歡實，腦子一抽就要掀桌子，他吃不了，那就都別吃了。
    薑衡一隻手按著，笑眯眯道：“爹，有話好好說，沒事別那麽脾氣暴躁，容易得腦梗中風之類的，不好治。”
    “咱家還有三個孩子上學，可沒錢治，這不生病啊，就已經是在賺錢了。”
    “爹嘞，你可多冷靜點吧。”
    薑朗傻眼了，不可置信道：“大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壞，還這麽詛咒爸爸，瘋了嘛。”
    薑衡一筷子抽他手背上，沒好氣道：“閉嘴，有你什麽事，吃你的飯去，全家就你成績最差。”
    “除了一張嘴甜有個屁用，看著你就來氣。”
    沉默，死寂一般沉默。
    薑朗委屈巴巴：“爸媽，你們看看大哥啊，他怎麽能這麽說我，失心瘋了不成，以前他才不會凶我。”
    王秀英看著小兒子這樣，心疼得要滴血了，不免對大兒子來氣，斥責道：“小衡，你身為大哥要愛護弟弟妹妹，怎麽能這麽說話。”
    看著悶頭吃飯的人，聲音拔高了些：“我在跟你說話，你是耳朵聾了不成，我們是你家人，不是你仇人啊。”
    “你看看你最近，整個人都變了，不就是記恨我沒給你媳婦醫藥費，你也不看看她娘家，那簡直就是無底洞。”
    “給了她貼娘家怎麽辦？”
    薑衡本來不想搭理，隻想好好吃飯休息，幹一天活也累了，可人啊非要找不痛快。
    三兩下扒拉完飯，抬起頭看向薑衛民。
    語氣輕鬆道：“爸，去年媽拿三十塊錢給小舅舅，說是借你知道嗎？”
    直接丟一個炸雷，薑家人被炸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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