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褲子被搶走，司念才回過神來，臉像是著火一般，心砰砰跳得厲害，又羞又惱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薑衡端著盆出去，來到小河邊洗更幹淨。
    第二天一早，薑老爺子，老太太早早來了，一來家裏溫度驟降，氣氛都開始壓抑起來了。
    薑老爺子跟領導視察一樣，手背在身後，東看看西看看，時不時說兩句：“老大啊，你看看這家裏弄的，一點也不幹淨嘛。”
    “你知道我一輩子愛幹淨，最是看不得髒東西，去叫孫媳婦來掃幹淨，一點痕跡都別留。”
    “奧，還有你閨女也是，十幾歲不小了，什麽家務都不會做，這樣怎麽能行呢。”
    薑衛民呼吸一緊，幾十年在老爺子壓迫下長大，他早就學會了無條件聽話，根本生不起絲毫反抗的意思。
    大喊一聲：“念念啊，思甜都出來，趕緊把院子裏再掃掃，這弄不幹淨怎麽能成。”
    司念從廚房出來，看了眼地上是鳥屎，急忙去拿來鏟子，準備鏟走，就被老爺子叫住了。
    那張滿是溝壑的臉上，板著臉很是嚇人，眼神死死盯著她：“孫媳婦是吧，去挖點土來，鏟了記得填平整了。”
    “好的爺爺，我知道了。”
    薑衡扛著竹子從外麵出來，見媳婦忙活著，隨口問了句：“念念，爺奶來了沒有？”
    “嗯，已經來了。”
    司念小跑著，爺奶到點是要吃飯的，晚了隻怕又要開會訓斥，還是忍忍吧，等把人送走就好了。
    薑衡將竹子拖進去，堆放在牆角，準備下午得空開始收拾，早點給糯糯做個小床，他也好跟媳婦親熱親熱。
    身後多了一道聲音沒有絲毫笑意。
    “衡小子，你這是要做什麽呢？”
    “奧，我打算給孩子做個小床，再做幾把小椅子，家裏來人也有椅子坐了。”
    薑老爺子居高臨下看著，試探道：“聽說你閨女得了肺炎，那要花不少錢吧，你哪裏弄得錢，跟你爸媽要得嘛。”
    薑衡抬起頭，臉上沒什麽笑意。
    “爺爺，家裏的錢大部分都我賺的，我孩子生病，就算跟爸媽拿了錢，有什麽問題嘛。”
    “……衡小子，你是在跟爺爺頂嘴嗎？”
    “怎麽會呢，爺爺你想多了，我隻是在說實話而已，再說了，給我女兒治病是應該的，這有什麽可說道得呢。”
    薑老爺子眉頭一皺，臉色看著更凶了。
    “是嘛，不過是個丫頭而已，這病怏怏的花錢是太多，以後你們還要生兒子的，都給她花了，以後你兒子花什麽。”
    薑衡都懶得理他，一個老不死的東西，天天跟個活祖宗一樣，這看不慣那看不慣，指指點點煩死人。
    抿唇不語，當沒聽到。
    “衡小子，你怎麽不說話。”
    薑衛民是知道大兒子脾氣的，這臭小子真惹毛了，現在是六親不認啊，可別給老頭子氣死了。
    急忙走上前去，討好道：“爸，咱們去那邊歇會兒，這小子之前進山，腦袋被砸了下，現在有點不靈光。”
    薑老爺子沒多想，聞言有些驚訝：“哦，帶去看醫生沒，衡小子打獵厲害，可是不能有個好歹得。”
    “……嗯，沒啥大事，你看這不是挺好。”
    人看著是跟以前一樣，就是嘴皮子太溜，氣死人不償命，膽子也大了，說拍桌子就拍桌子，他都惹不起還不行嘛。
    奶奶的，這過得叫什麽日子，上受老子的氣，下受兒子的氣。
    薑老爺子嗯了一聲，轉身走到一旁坐下，招招手：“下個月要捕魚醃年貨了，我聽說咱們村今年第一，想來能分不少。”
    “到時候你們醃好了，多給我們送一點，哎，年紀大了還能吃幾年，老大你說是不是。”
    “你還年輕呢，以後能吃到更多好東西，不比我們年紀大，小時候吃太多苦了，現在能多吃一口好的就吃。”
    薑衛民有些猶豫，他們家每年也不夠吃，這老爺子開口要，也不知道要多少。
    薑老爺子見他不說話，臉拉了下來：“老大怎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貪吃，真要是有意見，可以攤開說好了。”
    “沒，沒有，就是今年能拿第一，都是衡小子的功勞，村長說把最大一份給他，到時候從他那挪一點。”
    “就當……孝敬你們了，這年紀大了，吃點好的沒什麽問題。”
    薑衡聽到這話，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什麽狗屁想吃好的，那分明是打秋風弄回去，分給小叔家的孩子吃。
    這死老頭子，偏心眼都沒譜了。
    肉香味飄出來，老爺子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承認還是老大家夥食好，要不是房子住不下，他都想跟著養老。
    “老大，你家這肉怪香得。”
    “嗯，知道你們來，我特意去買了點，加上昨天兒媳婦帶回來的菜，可以好好吃一頓了，都補補身體。”
    桌上擺了好幾道菜，幾人都坐了下來，司念最後過來的，桌上已經沒她位置了，尷尬一瞬就想去廚房吃。
    薑衡喊了一聲：“媳婦走什麽，過來坐我這邊，這裏麵一半的好菜，可都是你昨兒個幹活帶回來的，當然要嚐嚐。”
    “爸媽爺奶你們說是吧，我媳婦這麽辛苦，今天又做菜，不會連上桌資格都沒吧。”
    這話一出，桌上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司念張張嘴想說什麽，見男人使了個眼色，頓時低著頭不吭聲了。
    薑衡見媳婦這麽乖，心軟了軟，推了推身旁人：“旁邊讓讓，沒點眼力見的，你大嫂沒位置沒看到啊。”
    薑朗：……怎麽每次大哥都針對他啊！
    悶悶道：“奧，我讓讓。”
    老婆子見狀眉頭一皺，陰陽怪氣道：“哎呦，這孫媳婦麵子就是大，這要是在別家啊，女人哪裏有資格上桌。”
    司念坐在他身旁，胳膊靠著他胳膊，低著頭不吭聲。
    薑衡直接給她夾肉菜，聽到這話笑了，笑得憨厚眼底是森森惡意：“奶奶，我覺得你說得老對了，女人既然不能上桌。”
    “那奶奶你怎麽上桌了，難道你不是女的，我的天呐，那我以後也要叫你爺爺嘛，會不會不太合適啊。”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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