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衡盛好飯過來，一家三口吃飽後，聽到隔壁主屋開門聲，接著是喋喋不休的數落。
    王秀英聲音裏滿是尖酸刻薄：“兒媳婦你又在偷懶是不是，怎麽隻曬你自己的衣服，都是一家人，你隻顧著自家太自私了吧。”
    “我，我要不還是去……”
    “去什麽去，安心吃我去看看。”
    薑衡打開門站在門口，冷著一張臉：“媽，你大早上做什麽呢，衣服是我洗的，想著你們沒殘廢就沒曬。”
    “都是一家人，活都讓我媳婦幹不合適，你說是不是，有罵人的功夫，這衣服都曬好了不是。”
    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繼續道：“曬好我們吃早飯，正好我也有事要說，一家人都坐一起開個會。”
    王秀英聽著砰得一聲關門聲，心裏憋著火，隻敢小聲蛐蛐：“當家的你看看，這就是我們親兒子啊，實在是太……”
    一手捂著心口：“哎呦，實在是氣得我心口疼，誰家像這樣得。”
    別人嫁當婆婆，享受著兒媳婦的伺候舒坦，輪到她了，還以為能舒服點，結果還受兒子的氣。
    薑衛民沒什麽反應，家務事都是女人幹，隨便兒子怎麽折騰，總歸輪不到自己頭上。
    敷衍了兩句：“好了，趕緊吃飯吧，吃完還要打席子賣錢，這點小事跟老大計較幹什麽，多哄著點就是了。”
    王秀英見他一句話不為自己說，更是氣得不行，心裏也越發嫉恨兒媳婦。
    命可真是好啊，有男人護著！
    飯桌上一家人圍坐著，司念跟糯糯已經吃完了，坐在角落裏聽著他們開會，哦，是自家男人單方麵開會。
    薑衡一邊吃著，一邊開口道：“媽，家裏有哪些家務活你點一點，一個都別落下，還有分工怎麽做得。”
    王秀英察覺到兒子話語裏的不善，筷子陡然一頓，抬起頭看向他：“老大，你這是什麽意思，心疼你媳婦了。”
    “誰家兒媳不是這麽過來，我剛嫁給你爸爸，家裏所有家務活都接過來，怎麽你媳婦就不一樣了。”
    “媽，你沒爸護著那麽可憐，有什麽可值得你炫耀的，我媳婦自然不一樣，爸沒用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薑衡理所當然的話落下，其他人齊刷刷看過來，眼神裏帶著不滿。
    大哥果然是變了，現在越來越放肆，連爸都不放在眼裏。
    薑衛民皺著眉，不滿道：“老大，你在說什麽鬼話，心疼你媳婦活你幹好了，本來也不去打獵你能有什麽事。”
    “哦，我來幹，其他人都殘廢了不成。”
    薑衡也火了，好好說不成了是吧，砰地一聲拍在桌上，語氣強硬道：“以後念念洗小家三口人衣服，做飯。”
    “喂雞鴨的事給小妹，挑水打滿水缸給老二，燒熱水給大家洗漱老三，掃院子媽你來幹，爸媽辛苦一輩子，那就享享福好了。”
    “你們三個沒意見吧，有意見也沒事，早上我會去喊你們的，不聽話後果你們知道。”
    說著咧開嘴，露出陰森森的笑來。
    三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到嘴邊的意見咽了回去，低下頭喝粥不敢吭聲。
    薑衛民心口起伏著，不滿道：“老大，這些事家家戶戶都這樣，兒媳婦進門就是她做，怎麽就你家要特殊了。”
    薑衡挑挑眉，毫不客氣道：“這叫特殊嘛，我媳婦跟我過一輩子，我希望家裏有規矩一點，公平一點有錯？”
    “都是一家人，那活就應該一起幹，憑什麽好處要平攤，幹活就成我媳婦一人的事了。”
    “再說了，小妹以後要嫁人，學一點家務怎麽了，什麽都不會以後哪個男人要她，至於挑水的事本來就該男人來。”
    “我媳婦力氣小做做飯可以，再說都是一家人，你們計較太多過分了，這是通知不是商量，不照做的話想睡覺門都沒有！”
    司念看著男人護著自己的樣子，心口熱熱得漲漲得，說不上來什麽滋味，但感覺很踏實安心。
    薑衛民狠狠瞪了一眼兒媳，沒想到看著軟包子的兒媳，背地裏心眼這麽多，自己不出聲，拿他兒子當出頭鳥了。
    在他看來，一切都是兒媳婦挑唆，不然大兒子以前那麽孝順，現在怎麽會跟變個人一樣。
    一定是吹了枕頭風，氣死他了。
    薑衡見他們不吭聲，嘴角微微勾了勾，帶著幾分愉悅：“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們默認了，就從明天開始吧。”
    “小妹好好幹，跟你嫂子多學點，以後到婆家好伺候人知道不。”
    薑思甜：“……”
    飯後洗刷的活婆媳三人一起幹，薑思甜見那閻王大哥沒來，氣勢端起來了。
    陰陽怪氣道：“大嫂厲害啊，這才進門多久就讓大哥處處為你說話，這枕邊風吹得真厲害。”
    司念聽著刺耳的話本想忍忍，腦海中響起男人的話，眸子閃爍了下，不輕不重道：“小妹說得是，這枕邊風確實隻有我能吹。”
    “你要是有意見，可以去跟你大哥說，隻要你大哥同意的話，以後家裏的活還是我幹。”
    薑思甜抬起手就要動手。
    司念扭頭看向她，眼眸幹淨清澈，聲音軟軟得很好聽：“小姑子，你要是敢打的話，我就敢去跟你大哥告狀。”
    “來吧，朝臉上打，看你能不能討到什麽好處。”
    “你……你不要臉，女人的事憑什麽跟男人說，動不動找我大哥，你有病啊。”
    薑思甜的手在半空中，愣是扇不下去，自家大哥那狗脾氣上來，對她是不會手軟得，打不敢打啊。
    司念見她怕了眼睛亮亮的，像是有什麽底氣一般，聲音也拔高了些。
    “因為我有男人可以告狀，為什麽不呢，小姑子就是想告狀，不是也沒有嘛，以後你可以找個護著你的男人就是。”
    說完見她氣鼓鼓，就是不敢動手的樣子。
    心裏有些隱秘的歡喜，小得意，努力克製住上揚的嘴角，她想著自己也變壞了吧，沒那麽懂事了呢。
    轉念又想到男人的話，那點負罪感瞬間沒了，她答應薑衡了，以後隻聽他的話，對錯不重要，反正聽話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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