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吭聲，王秀英淒淒艾艾抹著眼角，一副可憐的模樣：“老大，你也知道你爸性子，我看能要回來希望很小。”
    “你弟弟妹妹上學不能耽誤，你暫時拿出來墊一下，等要回來了一定還你成不。”
    薑衡將紅薯丟一旁，用炭火一點點捂著，像是沒聽到一樣，不知過去多久才開口。
    “啥，媽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王秀英隻好再重複一遍，眼神期盼看著他，心裏忐忑得不行。
    薑衡抬起頭認真道：“來媽咱們理一理這裏的道理，不是我墊錢的問題，是無底洞的問題，要找到問題核心明白不。”
    “第一，錢是爸借出去的，他是根源對吧，第二假設我真墊錢出來，那以後會出現什麽情況，二叔一家更放肆借錢。”
    “爸會一點點把家底都掏空，到時候我沒錢了，全家都沒錢了，你們是打算去喝西北風嘛，不是我不借我是為了你們好啊……”
    巴拉巴拉一通說著，主打一個真誠。
    王秀英呆呆看著他，腦子裏跟漿糊一樣，下意識附和著：“老大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那咋辦啊，你爸要不回來錢咋辦。”
    薑衡麵上鎮定自若，平靜道：“媽你放心，身為這個家的一份子，我理所當然要把家風矯正。”
    “錢我雖然不會墊，但是我人在著呢，給爸機會去要，實在要不到咱們一家都去二叔家住，放心他們動不了你分毫。”
    “論幹架我是第一，真不給是好事呢，以後我們就去二叔新房子吃喝拉撒，不要錢的事幹啥不幹。”
    王秀英眼睛一亮，轉念一想皺著眉。
    “那你爸到時候鬧騰咋辦？”
    薑衡輕嗤一聲：“多大點事，他鬧騰能打過我嘛，媽你要相信你兒子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得。”
    “咱們這次要治二叔，就必須給他們深刻的教訓，知道咱們便宜不好占，不然以後沒安生日子過。”
    “你別聽爸忽悠兩句，就來我這裏要錢，我的錢要是沒了，咱家可就真散了。”
    司念聽著他一本正經忽悠人，愣是一分錢不掏出來，嘴角狠狠抽了抽，努力壓製上揚的嘴角。
    咳咳，這男人果然狡詐，她被他欺負也不奇怪了。
    薑衡忽悠完，看著親媽喜滋滋離開，扯了扯嘴角心緒平和，過幾日可就有好戲看了。
    眼神閃過一道鋒芒，轉瞬即逝。
    很快紅薯烤好了，薑衡喊了一聲：“糯糯紅薯好了，快點過來趁熱吃。”
    小家夥從廚房跑出來，嘴裏還叼著什麽，這段時間吃得好胖嘟嘟得，粉雕玉琢很是討人喜歡。
    “爸爸，糯糯的紅薯呢。”
    “不急，現在給你剝。”
    薑衡看著黑炭一樣的紅薯，等沒那麽燙了剝開，露出裏麵橘黃色壤，香甜的味道飄散出來。
    咕咚咕咚，糯糯眼睛盯著直咽口水。
    掰開剝去黑色碳化殼子，報紙撕下一角折成圓筒樣，把紅薯放在裏麵讓她拿著吃。
    “來，這樣就不會燙了，這個是你的另外一個是你媽媽得，爸爸跟媽媽是一個。”
    糯糯眨巴著眼睛，歪了歪腦袋點頭。
    “好，那爸爸也吃哦。”
    “嗯，一定。”
    牛頭用鹵料燉了一下午，滿院都是鹵肉香，路上經過的人都聞到了，吸了吸鼻子饞得不行了。
    薑衡割下一塊肉，很自然給媳婦女兒投喂，養胖乎乎得才好看：“來媳婦，嚐嚐味道咋樣。”
    司念晚飯準備熬粥做點餅就成，菜就是牛頭肉是現成得，自然省去她做菜的功夫了。
    嘴唇觸碰到鹵肉，下意識張嘴咬一口，入口彈牙軟糯肉香味十足，眼睛一亮：“嗯，鹵牛頭肉比豬肉好吃。”
    “哈哈那是自然，這可是內山裏的犛牛肉，那味道更是比家裏的香，喜歡吃多吃點，拿碗過來我給你切。”
    “啊，還是別了吧，等晚飯一家人一起吃，我自個偷偷吃婆婆會說的。”
    薑衡笑了笑，輕聲說：“這是我賺得，自然先緊著小家吃，他們不勞而獲啥時候不能吃，媳婦這做人不能太懂事明白不。”
    扭頭看向一旁，眼巴巴盯著他們快要流口水的小家夥。
    “你看，糯糯都饞了，你們娘倆先吃半飽，晚上再繼續吃就是，咱家不缺這一口肉。”
    司念睫毛忽閃著，老實去拿了兩個盤子。
    “那你也吃，忙一下午了你難道不餓嘛。”
    薑衡老實點頭：“餓，媳婦你真好！”
    一家三口在廚房裏吃個半飽，薑衛民溜達回來了，吸了吸鼻子臉上帶著喜色，老大這打獵的本事確實沒話說。
    站在廚房看著吃得歡得三個，臉色拉了下來：“老大，你也不等我們一起吃，偷偷開小灶這沒點規矩。”
    薑衡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平淡：“你要是看不順眼，晚上你別吃，我進山累死累活拿個牛頭回來給你們吃。”
    “一下午又忙活個不停，咋得，我hi昂不配吃一口肉了，爸不是我說你，人太刻薄了不行。”
    薑衛民被噎了下，他說一句，這臭小子能說十句，氣死人。
    “哼哼，誰說我不吃了，我兒子拿回來的，當老子的憑啥不吃，不吃還便宜外人了。”
    “你個混小子，一天天沒大沒小。”
    薑衡眼底泛著冷意：“爸，要是不會說話可以當啞巴，不用非得說平添厭惡，我媳婦是要過一輩子的人。”
    “也不知道誰才是外人，自個是一點數沒有。”
    眼看著父子倆又杠起來，王秀英忙出聲：“好了當家的，你是沒聽說嘛，老大進山多危險吃兩口肉咋了。”
    “你這當爹的，咋個一點不懂事呢。”
    薑朗吸了吸鼻子，眼裏都是饞意，附和道：“就是，爸你不會說話就別說，大哥累死累活還不是為了家裏多吃一口。”
    “再不好也沒把東西拿出院子送人，比你已經好多了，你就別在那挑刺了。”
    薑衛民被說一通，氣都要氣飽了。
    薑衡看了眼誇道：“老三懂事不少，等會牛腦袋給你吃，聽說吃牛腦袋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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