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病房裏，薑衛民慢慢坐起來，眼巴巴看著飯盒裏的東西，咽了咽口水開口：“老二老三，你們趕緊端來我嚐嚐。”
    “對了，你爺奶說了什麽沒，啥時候來看看我。”
    薑一帆看了眼瓷缸蓋好蓋子，大哥沒回來前，他可不能給爸吃這個，不然大哥怕是饒不了他。
    岔開話題：“奧，爺奶說看完二叔會來，估計要等二叔吃飽喝足，他們沒事做了，才會來順便看看你吧。”
    “畢竟爺奶心疼的是二叔，看爸你隻是順帶的事，爸你最好別期待什麽，搞不好爺奶還要罵你一頓沒照顧好二叔。”
    薑衛民一顆雀躍的心，啪嘰掉地上了。
    眼神黯淡下來，有些蔫巴：“老二，你什麽時候跟你大哥學壞了，說話怎麽那麽難聽，我可是病人，你就不知道說點好聽得嘛。”
    薑一帆點點頭，認真道：“我能說好聽的，可奶奶罵人的嘴不會說好聽的，到時候你還不是要被罵。”
    薑衛民沉默著低頭不吭聲了。
    薑衡回來的時候，看著病房裏奇怪的氛圍，笑眯眯道：“老二老三跑得還挺快，好了咱們趕緊趁熱吃，別一會兒涼了。”
    打開瓷缸蓋子，三兄弟分了下，薑衡是一隻雞大腿，薑一帆也分到一隻，薑朗分到了翅膀。
    留了一些湯和雞肝給薑衛民，薑朗笑嘻嘻著：“爸來給你喝湯，肉的話就我們吃了吧，你在床上躺著不運動吃肉不好消化。”
    “……老三你過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薑衛民幹瞪眼，手上被塞了個碗，看著裏麵黃澄澄的雞湯咽了咽口水，低頭開始喝了起來。
    他要養好身體才行，不然追不上兔崽子，打不過老大，還不能打打老二老三出出氣嘛，真是氣死他了。
    三兄弟吃得一臉滿足。
    薑朗一臉討好道：“大哥你真是絕了，跟著你混就是有肉吃嘿嘿，不知道爺奶下次啥時候送雞湯來，咱們到時候再去……”
    “不會了，下次肯定在家裏送二叔家去，我們是不好上人家裏搶得，那不是強盜行為嘛。”
    薑衡吃完喝一口湯，渾身都暖和起來了，理所當然指使人幹活：“你們兩個誰收拾下，我天黑前要回家，明早再騎車來醫院。”
    薑一帆一聽他要走，有些發愁：“大哥，那醫藥費要是不夠的話，我怎麽……”
    “擔心什麽，不夠我白天會來交，我能看著老頭子病死沒藥用嘛，放心好了。”
    “這裏太小沒地方住，這麽多人在這幹什麽，輪流就好了，今晚上老二，明晚上老三來。”
    薑朗抬起頭傻傻問：“大哥，那你不輪流照顧嗎？”
    薑衡板著臉，心裏嗤笑他照顧個屁，能給點醫藥費還是看在，上次從二叔那弄來錢的份上，指望他照顧妄想。
    上一世家裏人照顧他幾天啊，這一世也甭想他照顧，禮尚往來他分得很清楚。
    麵上半點不顯露：“你們兩個還不夠嘛，看著我幹什麽，家裏糖葫蘆生意不做了，錢不賺了？”
    “老頭子這裏有人看著就好，要那麽多人幹什麽，又不是要咽氣了，家裏人都要陪著，你看這活蹦亂跳那麽多人看著浪費。”
    薑衡開始收拾東西，語氣輕鬆道：“好了你們兩個趕緊收拾下，老三跟我一起回去，家裏糖葫蘆還要人幹呢。”
    “耽誤交貨時間要賠錢懂不懂，兩頭都不能耽誤，老二晚上老頭子上廁所，你稍微扶著點別摔著。”
    “這不能腿不行了，手在出問題不是。”
    薑衛民聽著這話，怎麽聽都不對味，幹瞪眼自己氣得大喘氣。
    薑一帆想了想也是，家裏還有一堆事呢，他在醫院這裏照顧人，也就是看著而已，不用幹什麽也輕鬆得很。
    “給你五塊錢，晚上老頭子要是餓了，你自己隨便買點吃的，明早上也是，我就不給你們帶飯了。”
    麻煩兩個字沒說出口，話鋒轉了轉：“天冷帶來了容易涼，你們吃了胃疼，老二你到時候直接下去買熱乎粥吃。”
    薑衡說完看著他動容的眼神，麵上坦然自若，誒，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兄弟倆前腳走，後腳老兩口就來了。
    老婆子看著大兒子吊著的腿，責怪的話堵在嘴邊說不出來了，坐在床邊裝作擔憂的樣子：“老大感覺咋樣，你跟老二咋就打起來了。”
    薑衛民見親媽關心自己，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哽咽道：“媽，這次是老二不對，我就算是大哥讓著他。”
    “可他也不能對我下死手啊，對著我的頭打，要是一個不注意我就被打死了。”
    “至於事情來龍去脈，老二怕是沒臉說，他接了人家生意，質量上弄虛作假，害得買糖葫蘆的人家孩子食物中毒住院……”
    薑衛民叭叭說完後，本以為會聽到媽責怪老二兩句話，沒想到她不吭聲，看向他的眼神還帶著責怪。
    當即心就涼了涼。
    老婆子避重就輕說：“老大不是媽偏心，你家先做糖葫蘆的，要是願意帶你弟弟一起做，兄弟倆一起發財多好。”
    “可你呢，隻顧著自己家不願意帶你弟弟，好就算不帶，你弟弟自己找了門道，你去上門教一教也行啊。”
    “他沒經驗你有啊，你去教過嘛，你沒有又怎麽能怪你弟弟打你，他也是氣頭上，你看他之前被城裏人打成啥樣了。”
    薑衛民聽完低著頭，小聲為自己辯解。
    “媽，我以為老二知道，那做吃食的東西肯定要幹淨，要挑好的東西不能糊弄吧，誰知道老二一家……”
    老婆子沒好氣道：“就城裏人事多，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呢，自己家孩子腸胃不好，還好意思怪我家糖葫蘆不幹淨。”
    嘴裏罵罵咧咧著，出了氣後看過來。
    “老大，這次出院後，你可要拉你弟弟一把，他們家真是要揭不開鍋了，你偷偷跟小衡學再教你弟弟不成嘛。”
    薑衛民還是低著頭不說話，腦門就被一根手指點來點去，有些疼。
    老婆子沒好氣：“看你這沒出息的樣，當老子的居然還能怕兒子，你家老大現在就是翅膀硬了，你再不管管以後可就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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