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六點點頭，沉穩暗啞的聲音響起：“這鹿不錯，隻是可惜鹿茸沒長好，不然價格更高，兄弟開價三百如何。”
    薑衡沒說話，直接拿出竹筒遞過去。
    壓低聲音偽裝：“六哥你看看，這是剛殺鹿的時候，我就把鹿血放出來了，溫度低直接凍上很新鮮。”
    “您要是要的話，我一並都給您，四百塊錢怎麽樣？”
    鹿身上最值錢的鹿茸鹿血鹿鞭，鹿肉要次一些，這頭雖然沒有太多鹿茸，但鹿血鹿鞭是沒問題的，打包賣四百差不多。
    石六聞言嘴角微勾，心想這家夥看著人高馬大，心眼子是一點不少啊，價格隻怕早就心裏有數。
    當機爽快道：“好，就依兄弟所說，四百就四百，猴子你去拿錢過來。”
    薑衡真誠道：“多謝六哥。”
    石六眼珠子轉了轉，口中吐出一個眼圈，笑得爽朗：“兄弟，介意跟哥去一邊聊聊嘛，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好，聽六哥得。”
    這人前世能憑一己之力，從最開始的狼娃，一步步走到黑白通吃，還成功洗白的人才，絕對的梟雄。
    隻是可惜，後來被枕邊人給坑了……
    石六將人帶到角落裏，抽了一口煙，確定周圍沒外人後，壓低聲音：“兄弟，你聽說南方遍地黃金嘛。”
    薑衡：“……不知道。”
    “哈哈，國家大力發展南方的事，這個你從報紙上看到了吧，聽說那邊進貨來北方，一個倒手就賺一半。”
    “兄弟你可有興趣？”
    石六見他沉思著，靜靜站在一旁等著。
    薑衡臉被黑布遮擋著，根本看不清楚神色，腦子瘋狂運轉著，這人的意思是，讓他一起跟去南方淘金。
    進貨回來再倒賣，要是再過一年的話可以，現在風險實在太大，一個不小心被搞進去，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他現在有家，太大風險的事不想做。
    薑衡想清楚後，開口道：“六哥對不住，兄弟我膽子小，這投機倒把被人舉報，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得……”
    石六聽他這麽一說心沉了沉，又失敗了嘛，就沒人有膽子去不成，去個兩三次錢就到手了。
    眼睜睜看著，就是賺不到的滋味太難受。
    話鋒一轉：“不過六哥，再等一年如何，兄弟我要多攢點本金，不然去了也買不到多少東西，風險還擔著了。”
    石六一愣，很快回過神來，眼神裏滿是驚喜：“兄弟，你的意思是想去，但手裏本錢不夠是嘛，沒事，我可以借給你啊。”
    薑衡笑著擺擺手，憨厚道：“不了六哥，那可不是一筆小錢，您敢借我也不敢拿，想去那邊淘金的話，手裏最少有個千把塊錢吧。”
    “這樣來回倒買一下，風險擔著才劃算，不然幾百塊錢過去夠幹啥的，就怕風險擔著呢，錢還沒賺多少。”
    “也是，兄弟你這考慮得挺縝密。”
    “現在去是有點冒險，等一年也好，正好我多搜集些信息，怎麽穩當又能賺到錢，這才是咱們兄弟的目標不是。”
    薑衡附和著：“是，六哥願意帶我發財，這恩情小弟記在心裏，日後定然不會忘。”
    石六聽著心裏舒坦，忍不住笑道：“過獎了，你這塊頭看著就讓人踏實，那就聽你的等一等，多攢攢本錢再說。”
    “好了猴子回來了，你去拿錢吧。”
    拿完錢兩人推著板車離開，這次沒有不長眼得攔著，也是石六提前警告過得，沒有人敢黑吃黑。
    猴子湊過來，小聲嘀咕著：“六哥，那小子願意跟咱們幹不，看著那大塊頭老實得很，應該好拿錢引誘吧。”
    石六笑著搖頭，眼眸深邃：“猴子你看走眼了，這人有膽有識心思縝密，可不是什麽蠢人，南方的事被他拒絕了。”
    “啊，那他不跟咱們幹，後期不會舉報咱們吧，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事。”
    “不會，你當他跟你一樣笨，一年後攢夠本錢，咱們去南方幹一筆大的，那小子也去。”
    猴子腦瓜子一轉，瞬間明白過來了。
    眼睛瞬間亮了，恭維道：“還是六哥眼光準，這小子就是個幹大事的，咱們趁著改革開放幹一幹，日後榮華富貴享不盡。”
    石六點點頭，眼神裏滿是野心。
    ＊
    薑衡兩人回到破廟，看著有門的廟點點頭：“嗯，好歹是擋風了，不過這裏還要再修繕下，我等抽空來幫你修繕下。”
    說著掏出錢來，數了三十塊錢遞過去。
    “柱子收好了，不許跟我客氣，不然下次不帶你去了。”
    王鐵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接過。
    “謝謝哥，以後有啥事盡管找我，這破廟我也在弄了，等多挖點土回來和泥巴，裏外都給修繕下。”
    “嗯，我後天看看沒事的話，過來幫你一起幹，到時咱們盤個炕吧，你也不用去買床了。”
    薑衡想了想還是弄炕更好，柱子這家夥活得太糙了，他不張羅著，這家夥寒冬就準備硬扛得。
    王鐵柱樂嗬嗬道：“好，多謝哥，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嗯，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免得被人發現不對勁。”
    趁著夜色回到家，小心翼翼推開門，看著床上熟睡的媳婦女兒，那顆提著的心莫名安定下來，小心翼翼把衣服脫下。
    鑽進被窩裏等身上冷意沒了，才將香香軟軟媳婦抱在懷裏，滿足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睡覺。
    司念等人睡著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哪裏有一絲睡著的意思，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埋進對方懷裏閉上眼。
    第二天吃完早飯，薑衡將人拉屋裏，直接塞三十塊錢給她，小聲說：“私房錢藏著，其餘我都存起來。”
    “媳婦，我手裏還有三百塊，銀行也存了三百，不過要留一百備用，存五百塊錢，等我存完單子你收好了。”
    一聽家裏有這麽多錢，司念心頭突突跳，急忙擺擺手：“不不，我不要，萬一弄丟了我要心疼死。”
    “三十塊太多了，我在村裏花不出去，家裏錢還是你收著更好，我怕自己守不住。”
    薑衡眼珠子一轉，調侃道：“媳婦，人家都說男人手裏有錢會學壞，不是給媳婦花，就是給別的女人花，你可別給我這個機會啊。”
    “給你收著就收，怎麽可能會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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