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帆小跑著過去，看著親娘的手心疼不已，有些哽咽愧疚道：“媽對不起，那天我應該為你說話才對，讓你受委屈了。”
    王秀英板著臉看他們，眼神帶著執拗，冷聲道：“誰讓你們來的，不是都向著那個老婆子，誰還會管我死活。”
    “不是這樣的，爸是在乎你的，不然也不會把爺奶勸回去，他們已經走了。”
    “什麽？真走了還是騙我。”
    她沒想到丈夫窩囊一輩子，老來居然腦子清醒了，敢去反抗公婆了，可真是稀罕事。
    既然現在有了台階下，自然要回去得，在這裏每天被使喚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還不如回去舒服點。
    薑衛民也軟下語氣勸，媳婦再不回去，他們真是要被餓死了，該說點軟話就說吧。
    “秀英啊，你看孩子都這麽大了，我也把爸媽送回去了，你就回來吧，再不回來廚房都要被甜甜燒了。”
    歎了一口氣，把這段時間的事說了一遍。
    王秀英皺眉不滿：“什麽意思，大兒媳沒管沒問，還趁機分開吃了，實在是太過分了，老大一定又聽她得。”
    “攪家精，這就是個攪家精！”
    “你們父子倆過來，把盆給我抬回娘家去，我馬上跟你們回家。”
    父子倆聞言屁顛顛跟著，三人道別後急匆匆回家，王秀英進了主屋，確定公婆走了後，心裏鬆一口氣。
    等看到廚房被霍霍得，一麵牆一大塊被燒黢黑，臉色瞬間沉下來，氣勢洶洶去找司念算賬。
    嗬斥道：“俗話說的好長嫂如母，我不在家兒媳你是要幹什麽，自己吃獨食是吧，眼裏還有我這個婆婆嘛。”
    司念嘴唇動了動，不等她說什麽。
    薑衡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帶著笑：“好了媽，要不是爺奶來找麻煩，你能被欺負走嘛。”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氣不過，就該從源頭上解決問題，而不是來找我媳婦麻煩，你說是不是。”
    “再怎麽說，我們小家都要團結才是，好了媽我把爐子搬回去，媳婦你去幫媽做飯。”
    王秀英聽到這話，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
    司念一臉乖巧：“好，我這就去做飯，媽這幾天爺奶吃了不少東西，隻怕家裏糧食不多了，我們要不去看看。”
    “……走，去看看去。”
    飯菜沒多時好了，幾人坐在桌前看著久違的飯菜，眼睛都有些酸澀起來，這幾天的日子實在太苦了。
    紛紛誇起來：“媽，還是你回來好，我們可算是有熱乎飯吃了，之前……哎，不能提都是一把辛酸淚。”
    “媽我給你買了凍傷膏，等下你抹，家裏的活我來幹，您跟嫂子就做個飯就成。”
    王秀英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懂事體貼的話，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以前她付出那麽多，咋沒一個人誇。
    這次隻是回娘家幾天，孩子們都懂事了？
    薑衡低頭吃著飯，大戰前難得的平靜日子，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等借錢的事捅出來，到時候隻怕要鬧翻天。
    一家人心思各異，吃完飯各自忙活著。
    日子又恢複往日的平靜，薑衡去陷阱溜達一圈，拎著野雞回來，雖然隻有一隻，但聊勝於無就好。
    薑衛民心知肚明，錢借出去後要想瞞得更久，必須要有進賬才行，不然置辦年貨的時候，肯定要瞞不住了。
    他不敢想，到時候要鬧騰成什麽樣。
    找到大兒子，直接拉著出去，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低聲說：“老大，你要不再進山一趟，打獵換錢留著買年貨可好。”
    薑衡低頭看著他，故作不解道：“爸，你那不是攢了幾百多塊錢，置辦年貨足夠了，到時候我再給一點就成。”
    “現在天太冷了，上山也不好打獵，還是等開春吧，奧，也可以等過年看野獸可下山。”
    “說不定別的村子需要支援，那我打下來的獵物都可以帶回來賣錢，吃都可以。”
    薑衛民心裏急得不行，他手裏隻有十來塊錢了，夠幹什麽得，再拖下去就瞞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露出幾分討好的笑。
    “老大啊要不這樣，你借幾十塊錢給我，咱們把年貨備好，正好也不耽誤開春打獵，你覺得怎麽樣。”
    薑衡絲毫不給麵子，毫不客氣道：“你手裏有錢，幹嘛要跟我要啊，當我的錢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我可沒幾十塊錢，爸你這獅子大開口呢，我要是有錢能不拿出來嘛，沒拿出來就是沒有，你就別問了。”
    薑衛民見他軟硬不吃，死活就是不給。
    臉色直接拉下來：“老大，你要是不給錢，那過年你就別跟我們過，自己單過去吧，實在是太自私了。”
    薑衡麵露驚喜道：“真得嘛，那實在太好了，我們一家三口過年美滋滋，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可別來求我去啊。”
    “拜年我也不去，就說爸你說要分開過年的，到時候親戚長輩那，你自己去解釋。”
    “還有別喊我媳婦幫忙，不然忙活完了，你們過年喜滋滋，我媳婦受累可不劃算，爸，多謝啊，你可算是出了個好主意。”
    薑衛民見他這麽高興，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伸手捂著心口大口喘息著。
    咬著牙：“閉嘴，我隻是……說笑來著，過年自然是要一家人，你既然不願意進山打獵，那你想想點子賺錢。”
    “過年給我過年費二十塊，這個不過分吧。”
    薑衡眼珠子滴溜轉，認真問：“不過分，那我帶著媳婦孩子一起吃，這個也不過分吧，爸你說是不是。”
    “我們一家三口能吃多少，二十塊錢肯定吃不完，還是你占便宜了呢。”
    薑衛民氣得頭疼心口疼，可這死小子願意鬆口給二十塊錢，先把錢弄到手再說，其他的管不了那麽多了。
    “好，你們都來一起吃，錢什麽時候給我。”
    薑衡看了眼四周，脫下鞋子抽出有味道的錢遞過去，臉上帶著滿滿得不舍：“哎，我存一年的私房錢，可就剩這麽多了。”
    薑衛民伸手扯過，直接揣口袋裏。
    “好了天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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