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聲越來越大，村民們穿好棉襖，頂著寒風朝村長家走去，沒多時頭發身上都白了，落了一身的雪。
    周文山站在院子裏，看著來了不少村民，大喊一聲：“現在來幾個人，跟我去倒塌的牛棚救牛。”
    “其他人挨家挨戶檢查下，看看有沒有房子倒塌跡象，要是有的話趕緊人出來，把房子上積雪處理下。”
    “抓緊時間今晚上都別睡了，安全要緊。”
    村民們一聽牛棚塌了，也意識到問題嚴重了，齊聲道：“是村長，您放心我們會看好的，這賊老天是瘋了嘛，一直下個不停。”
    不管怎麽抱怨著，活還是要幹得。
    薑一帆見他要去看牛棚，忙伸手扶著：“周爺爺你慢一點，我大哥在那呢，牛肯定不會有事得。”
    “哎，那可是村裏秋種的寶貝啊，要是牛真出事了，秋種可怎麽得了。”
    “沒事帆小子，你扶我去看看，這麽大的事我不去親眼看看，是絕對放心不下得。”
    一行人沒多時到了牛棚處，看著倒塌的牛棚，心都是沉了沉，等看到牆角落三頭牛站著，快步走了過去東摸摸西摸摸。
    薑衡輕聲說：“叔，牛沒啥大事，就是身上被砸出點口子處理下就成，現在牛棚倒了，這牛要放哪裏啊。”
    周文山挨個確認好牛沒問題後，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心有餘悸道：“我家院子大，放我家院子吧。”
    “衡小子多虧了你啊，要不然牛被壓一夜，隻怕也要沒命了。”
    “沒事叔，是我二弟耳朵靈，聽到牛棚倒塌的聲音，不然我哪裏知道牛棚倒了。”
    薑一帆一愣，他還以為這功勞大哥會自己認下，沒想到推給他了，就心情有點複雜，下一瞬手被周村長握住。
    “誒誒誒好孩子啊，你可是救了村裏的命了，這牛比我老頭子的命都值錢，等回去給你們兄弟記上工分。”
    “……叔我，我隻是聽到聲音，處理牛棚都是我大哥做的，我其實沒做什麽，守夜也是我大哥提出來得。”
    “不然都睡著的話，就是牛棚倒了我也聽不到得。”
    周村長看看兄弟兩人，忍不住笑道：“好好，兩個都是好孩子，不過守夜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想起來要守夜了。”
    薑衡早就想好借口了，坦誠道：“奧，也就是吃飯的時候，我看到雪越下越大，就問我爸房子加固沒。”
    “他說沒大事不用加固，我心裏就不踏實，想著晚上兄弟三人輪流守夜，有啥動靜喊一聲。”
    “誰成想我家房子沒事，牛棚反而出事了，哎，不過好在來的及時，牛沒事才是最重要得。”
    薑一帆鼻子一癢，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周村長見狀招呼著：“來人，牽著牛去我家院子裏，我讓老婆子給你們熬薑茶，這個天氣可不能生病發燒啊。”
    “各個村路都被雪堵上了，這個時候困在村裏，可是哪裏都去不了得。”
    村民們跟著來到村長家，一碗熱騰騰紅糖薑茶下肚，渾身都暖和起來了，紛紛開口：“村長這都起來了，不如順便清理房子積雪。”
    “好，我本來也是要說這件事，現在安全最重要，這雪實在是太大了，怕是要成災啊。”
    “對了，我還要給其他村打個電話，我們村子牛棚加固過都這樣，隻怕其他村也沒好到哪裏。”
    周村長安排人去清理房子後，立馬開始打電話，現在可顧不上電話費貴，人命牛命才是最重要得。
    好在現在基本村長家都有個電話，條件好的村子裏，小賣部也是有電話的，通知起來也不算太難。
    很快電話那邊通了，顧茂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說著。
    【喂，誰啊？】
    【我是周文山，顧茂你趕緊起來看看，外麵雪下太大了，我們村的牛棚都塌了，你看看你們村牛棚咋樣，還有村裏房屋情況。】
    周文山急慌慌說完後，啪嘰一聲掛了繼續打別得村子。
    顧茂聽清楚後，渾身打了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過來，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了。
    那個死對頭的電話，兩人雖然不對付，但那家夥在大事上是一點不含糊的，既然都打電話來了，那肯定是出事了。
    不然那一點電話費，他都要心疼半死。
    掀開被子披上棉襖，一打開門看著那厚厚的積雪，還有還在下的鵝毛大雪，心像是掉冰窟窿一樣涼颼颼。
    真得，居然是真得，完了！
    三兩下套上棉襖，直接拿著大喇叭衝出去，扯開嗓子嚎：“起來了，都給我起來了，牛棚塌了塌了快點起來。”
    村民們聽到牛棚塌了，忙套上衣服出來，一行人去看了眼，發現有一拐塌了，棚子有些搖搖欲墜，忙把牛牽出來。
    身上都嚇出一身冷汗，這要是沒出來的話，那牛砸死了可就完了。
    擦了擦額頭冷汗，都在誇：“村長還是你警覺性高啊，差一點就壓塌了，娘嘞這雪可真大啊。”
    顧茂麵色嚴肅：“好了，這不是我發現的，是小河村周村長打電話來提醒，不然我們今年要遭殃。”
    一個村民不解道：“啊，您不是跟周村長一向不對付，他居然還會打電話來提醒，難道你們是和好了嘛。”
    “……！！”
    “閉嘴，亂說什麽，我們兩個私下不管怎麽吵吵，涉及到集體財產問題上，那都是一視同仁得。”
    “都別嚷嚷了，趕緊帶人挨家挨戶看看，誰家房子有危險的處理下，救人要緊。”
    村民們齊聲道：“是，村長。”
    ＊
    周文山打了一圈電話，確定都通知到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額頭上都滲出冷汗來了，差一點就完蛋了。
    楊雪梅熬了紅糖薑茶，見狀坐在一旁：“老頭子，這沒啥大事吧。”
    “不好說，看這天氣就不對勁，隻怕今年是有雪災啊，老百姓日子更難過。”
    “後麵都不能閑著了，晚上要防著雪壓塌房子，白天還要清理路麵積雪，哎，有得忙活著了。”
    周文山歎息一聲，抽了兩口旱煙，平複有些糟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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