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清官難斷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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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遍布禦監司西廠眼線,在魏忠的調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楚開心的身份背景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哪怕楚開心一直有所防備,始終注意著身周動靜,都沒發現異常。
    半個時辰後,魏忠前來稟告:“啟奏陛下,玉無雙從後門進了兵部侍郎楚大人府上。”
    “噌~”
    衍和帝像是受了某種刺激般,從座位上彈起,口中念念有詞道:“玉無雙,號無憂……無憂不就是開心嘛?”
    衍和帝這劇烈的反應嚇了魏忠一跳:“萬歲爺,您這是怎麽了?”
    衍和帝看向魏忠,問道:“魏忠,你覺得玉無憂眼熟嗎?”
    魏忠懵了一下,聯想到楚開心去的住處,頓時明白了點什麽:“萬歲爺的意思是玉無憂是薑將軍的孩子?”
    衍和帝有一種找到了知己的感覺,眉開眼笑道:“你也覺得他是千竹的孩子對不對!”
    魏忠:“……”
    您從哪看出來我覺得那小子是薑千竹的孩子了?
    忽然,衍和帝一副老懷大慰的臉色又陰沉下來:“這孩子似乎在侍郎府過得並不好呀!”
    這事兒涉及到了高平公主,魏忠不好表態,隻是說道:“老奴的確發現這孩子渾身是傷。
    至於這傷是怎麽來得,還有待調查。”
    衍和帝像擇人而噬的猛獸般,臉色冷的可怕:“查,給朕查,給朕好好的查!”
    魏忠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覺得衍和帝已經失去了理智,不得不又試著提醒了一句:“如果此事牽扯到高平公主怎麽辦?”
    衍和帝神情陡然一僵,心中暗忖:“難道是秦芸在虐待這孩子?
    當年她對下嫁楚世良一事本來就不滿,是朕暗中推波助瀾,才讓先皇做了決定強行賜婚。
    難不成她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這孩子身上?
    楚世良是賣什麽吃的,就任由秦芸胡來嗎?”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衍和帝頓覺棘手。
    魏忠察言觀色,見衍和帝臉色陰晴不定,知道這位英明神武的萬歲爺也犯了難,便出主意道:“這畢竟是楚侍郎府中家事,他身為一家之主理應維持家中和睦。”
    得了提醒的衍和帝眉頭漸漸舒展:“魏忠啊,還得是你,你說朕要是離了你,這日子該怎麽過?”
    魏忠誠惶誠恐道:“萬歲爺過譽了,老奴生來就是為萬歲爺分憂的。”
    衍和帝又道:“那孩子想讓朕為歌滿樓花魁贖身,你派人去調查一下那位花魁的背景。”
    魏忠躬身應下。
    衍和帝望著楚開心離開的方向,一時百感交集:“回宮吧,朕要把無憂作的憫農寫出來,明日早朝拿出來讓那些大臣們看看。
    朕十分想知道,他們看到這首詩詞後,會是什麽反應!”
    另一邊,楚開心背著一籮筐炊餅悄悄返回住處。
    江召和孫衛還在昏迷中,楚開心沒做理會,先把金子和銀子藏好,然後才用巴掌把二人呼醒。
    兩人懵逼的睜開眼睛,意識還沒完全清晰,就看到白花花的一錠銀子在他們眼前晃呀晃。
    江召貪財,一把抱住楚開心拿銀子的手。
    楚開心甩了兩下愣是沒甩開,罵道:“嘛的,小爺挨打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一往無前!”
    江召覥著臉嘿嘿一笑:“以後誰敢再欺負小少爺,先過我這關!”
    楚開心冷笑道:“記住你剛才說的話,搞清楚誰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倘若拿錢不辦事,小爺挨了多少打,十倍奉還到你身上!”
    孫衛雖沒像江召那般失態,但兩眼冒出的貪婪之光,連黑夜都遮蓋不住。
    他疑惑的問道:“小少爺,你的銀子是哪來的?”
    楚開心斜睨了他一眼:“怎麽,想謀財害命?”
    孫衛趕緊搖頭辯解道:“這可把小的嚇煞了,隻是好奇問問。”
    楚開心將銀子扔給兩人,冷冷道:“不該問的別問!
    做好你們份內的事!”
    江召踹了孫衛一腳,斥責道:“瞎問什麽,你隻要記住這是小少爺賞給咱倆的就行!
    承蒙小少爺看得起,以後小少爺的安危就由咱倆負責了。”
    孫衛唯唯諾諾的連連稱是。
    楚開心沒再繼續和兩人廢話,返回房間開始睡覺養精蓄銳。
    翌日早朝,衍和帝威嚴的坐在龍騎上。
    身側魏忠對著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們朗聲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滿頭華發的禮部侍郎站出來啟奏道:“臣有事啟稟吾皇萬歲。”
    衍和帝百無聊賴的看了禮部侍郎一眼:“孔愛卿請講。”
    禮部侍郎垂首道:“啟稟萬歲,中秋將至,團圓佳節,為彰顯國威,京城應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典。
    既能與民同樂,又可展示我大衍國之昌盛繁華,不知萬歲意下如何?”
    如果放在平時,衍和帝肯定欣然同意。
    隻是昨天,楚開心剛和他分析了大衍國潛在危機,要他還如何勞民傷財的搞什麽盛大慶典!
    禮部侍郎一提出這個建議,他就橫豎看這老匹夫不順眼了。
    “與民同樂?
    展示我大衍國繁華昌盛?”
    衍和帝冷哼一聲。
    禮部侍郎似乎沒聽出來衍和帝的語氣不對,繼續道:“今年中秋適逢三年一次的殿試,中秋盛典亦是為吾皇萬歲選舉出優秀人才而慶。
    臣以為,越盛大越好!”
    衍和帝臉色越發難看:“還越盛大越好!
    慶賀朕又選舉出一堆附庸風雅之輩嗎?”
    禮部侍郎反駁道:“萬歲,這怎麽能是附庸風雅呢……”
    沒等禮部侍郎把話說完,衍和帝就冷冷的打斷了他:“朕昨晚做了一首詩詞,現在拿出來讓眾位愛卿欣賞欣賞。”
    衍和帝什麽水平,文官們都很清楚。
    那就不是寫詩詞歌賦的料。
    禮部侍郎卻吹捧道:“萬歲爺文武雙全,才情冠絕古今,所作詩詞必定是傳世佳作,我等翹首以盼,能聆聽聖作,實乃榮幸之至。”
    幾名言官聞言露出不屑神色,靜等衍和帝把詩詞朗誦出來,再進行批判。
    衍和帝高座龍椅上,將文武百官們的表情盡收眼底。
    “你們可聽好了,朕做得詩名為憫農。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盛世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禮部侍郎驚愕抬頭瞥了一眼衍和帝:“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衍和帝嗎?
    他嘛的,誇早了!
    應該誇的再狠些!”
    正當禮部侍郎要繼續拍馬屁的時候,一名言官卻勇敢的站了出來,當眾質疑道:“皇上,你從哪裏抄來的這首詩詞?”
    一聽這話,衍和帝頓時心生不快:“你在質疑朕的水平嗎?”
    那言官剛正不阿道:“萬歲爺什麽水平,我們又不是不知道。
    再者萬歲爺又沒種過地,怎麽可能寫出這麽有意境的詩詞來。”
    衍和帝一直很討厭這些言官,經常沒事兒找事兒,以氣他為樂。
    不過今天反倒看這些言官順眼了些。
    因為他們的確說了大實話。
    禮部侍郎反駁道:“王大人此言差矣,吾皇萬歲天資聰穎,觸類旁通,種地這麽簡單的事情自然知道其深意。”
    衍和帝聽不下去了:“行啦孔大人,詩詞歌賦這塊兒朕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不知你們可曾聽說了聲名鵲起的小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