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一直等待著小野典善結束。
    很快，他便看到小野典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悲傷。
    “蘇天師，我已經通知他們了……
    但是……”
    聽到但是兩個字，蘇晨眉峰微挑，嗤笑出聲。
    “看來你們比壑山內部，也沒有我想的那麽服從命令。”
    這句話一出，忍頭頓時不說話了。
    氣氛一時也僵持了下來。
    但很快，一些零星的腳步聲，從四周響起。
    他們的神情嚴肅，步伐沉穩，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
    來到這裏後，他們並沒有看蘇晨，而是直接跪到了小野典善的身邊。
    “忍頭。”
    “忍頭。”
    “忍頭。”
    蘇晨看了，這其中包含了若狹莊兵衛和小野典善的兩個護衛，但卻並沒有阿雲、虛鐸和天草雲齋的身影。
    若狹莊兵衛是已經認命，而小野典善的左右護衛，則是對他要求的無條件服從，即便是小野典善讓他們去死。
    但更多的人隻是聽著他們的命令要求來到這裏，麵對小野典善時，他們的眼神中，是無法掩飾的迷茫。
    “忍頭，我們當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
    小野典善垂著頭，並沒有開口，但是這樣的態度，已經讓聚集在這裏的比壑山忍眾們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詭異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
    他們的神色從茫然變成了絕望，最後是化不開的複雜。
    小野典善不去看他們，隻是將目光重新輪回蘇晨身上。
    “蘇天師，我已經將他們召集過來了，接下來，全聽你的安排。”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放在了蘇晨的身上。
    蘇晨卻恍然未覺，目光掃過眾人道。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讓你們體麵一些。
    如果，你們不識趣的話，那就隻能是我替你們體麵了。”
    簡簡單單的體麵二字，讓小野典善頓時鬆了口氣。
    還未等他開口，蘇晨就又道。
    “而且，我隻能保證，為你們比壑山留下一條傳承。
    但是這些人離開這裏後，接下來要做什麽，甚至於怎麽回日本，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我不會插手半分。”
    “我明白。
    蘇天師你能夠給我們一條生路，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麵對蘇晨提出的問題，小野典善並沒有多說什麽。
    他目光如炬，眼神裏隻有那把陪伴他許久的杖刀。
    隨後。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打開了杖刀。
    “唰！”
    利刃出鞘，眾人心有一震，很快明白了小野典善的意思。
    “忍頭……”
    小野典善雙手握刀，迎著眾人的目光，他隻是笑笑。
    “現在的情況，一定是能夠爭取到的最好條件。
    我從來不希望我們失敗，但這一刻，我卻隻能跟你們說。
    來生，再見。”
    小野典善的話語結束，寒芒瞬間穿透他的腹部。
    他跪坐在地上，雙眼圓瞪，空洞的眼神中，潛藏著無盡的後悔。
    如果……
    他沒有帶人來華夏就好了。
    ……
    悲涼的氣氛，在小野典善切腹自盡時，蔓延至透天窟窿中的所有人。
    他們雙拳緊握，似乎在盡力壓製著什麽。
    “蘇天師，你們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嗎？”
    聽著人群中突然冒出的話語，蘇晨隻冷笑出聲。
    “入侵者終究是入侵者，自以為學過兩天我們華夏的文化，就全部學會了。
    我們華夏還有句古話，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們？”
    這句話落地，整個透天窟窿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原本就麵色蒼白的比壑山忍眾，此時更是慘白一片。
    小野典善的屍體，就在他們的眼前；小野典善的話語，還在他們的耳邊。
    逃？
    他們已經逃夠了，可是依舊阻擋不了死亡的結局。
    戰？
    ……現在在這裏的這些人，即便是同時攻擊，他們也無法戰勝眼前之人。
    他們除了狗尾乞憐，好像已經沒有了其他的辦法。
    “蘇天師……啊！”
    殷紅的血液噴濺而出，比壑山的忍眾們都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情景，隻見若狹莊兵衛麵色冰冷。他手上的武士刀正滴答的滴著血液，甚至於，連他的臉上都濺上了那人的鮮血。
    這副場景，饒是蘇晨都有些意外。
    但對於這些人能夠狗咬狗，蘇晨還是很樂意見到的，所以他也並沒有開口說話，反而是等著看，他們準備做什麽。
    若狹莊兵衛站在中間，此時的目光中，不帶任何情緒。
    “這是忍頭的命令，也是忍頭給你們的體麵。
    你們如果不想親自動手，那就由我送你們一程。”
    一番話，讓那些比壑山的忍眾，瞬間陷入了絕望，他們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咬咬牙從腰間抽出了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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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晨和若狹莊兵衛的死亡凝視下，不到片刻，整個透天窟窿的中心位置，都被鮮血染透。到了最後，依舊站立的，隻有若狹莊兵衛。
    二力居士。
    他低著頭，看不清眼中的神色，隻是木然的舉起武士刀，準備追隨著忍頭和同伴的步伐。
    仿佛悲壯而淒涼。
    但蘇晨的心中卻不為所動，他隻是在心中思索著，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麽事情。
    天照和須佐之男是需要解決的。
    否則他們對於華夏而言，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到時候依舊會有無數的華夏人因為他們而死亡。
    甚至於，蘇晨根本不想他們能夠踏上華夏這片土地。
    但若是這樣的話，他就需要做一件事情。
    去日本。
    想到這裏，他再看向若狹莊兵衛的時候，突然間生出了些別的想法來。
    “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若狹莊兵衛舉起刀正要往下的動作一頓，他扭頭轉向蘇晨，眼中滿是疑惑，疑惑中，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放鬆。
    蘇晨隻是笑笑。
    “我和你們忍頭的交易，是用你們換取比壑山的的傳承。
    不過剛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過陣子我可能要去日本一趟，但是我對那邊並不怎麽熟悉，所以需要一個向導。
    怎麽樣，隻要你負責向導和翻譯，我就留你一條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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