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顧錦舟目光鎖在蘇羨予身後不遠處，叫著‘媽媽’的小男孩。
    顧錦舟眸子微眯著。
    這小孩的模樣怎麽這麽熟悉？
    這不就是那天在醫院看到的那個自稱蘇羨予前夫的男人的縮小版嗎？
    他喊蘇羨予媽媽？
    蘇羨予聽到傅小時聲音的時候，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
    按理說京城是一個很大的地方，他怎麽偏偏跟傅家這父子倆天天偶遇呢？
    她不想理會傅小時。
    偏偏傅小時走過來站在蘇羨予麵前，驚喜地又喊了聲媽媽。
    隨後看向顧錦舟，竟也乖巧地喊了一聲‘顧叔叔’。
    這倒是讓蘇羨予感到吃驚。
    都這麽久了，蘇傅小時怎麽會開始對顧錦舟這麽禮貌了？
    倒是顧錦舟對傅小時的這聲顧叔叔並不感冒，甚至沒有回應他，隻給了他一個淡漠的眼神。
    傅小時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畢竟以前的顧錦舟，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
    他轉過頭來激動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媽媽，我今天是和新來的老師一起出來散心的，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吃飯嗎？”
    蘇羨予順著傅小時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生走了過來。
    她笑著向蘇羨予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小時的媽媽吧，我就說小時長的很像你，一樣漂亮。”
    女生的嘴很甜，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彎彎的眉眼顯露幾分嬌媚憨態。
    傅小時拉著女生的手，向蘇羨予介紹道。
    “媽媽，這是新教我畫畫的老師，向竹老師。”
    現在傅小時對她的態度很好，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發泄情緒。
    雖然還是一口一個媽媽，蘇羨予也沒有過多糾正了。
    她笑著跟向竹老師打招呼。
    “你好，以後不用客氣，直接叫我羨予就行。”
    向竹的餘光瞥了眼旁邊的顧錦舟，笑著看向沈羨予。
    “小時媽媽說什麽呢？您是小時的媽媽，我怎麽敢直接叫你的名字？況且你應該比我大不少，我對您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她的聲音嬌嬌弱弱的，出口的話卻帶著一定的攻擊性。
    蘇羨予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卻什麽也沒說。
    倒是顧錦舟聽到了她的話，臉色更不好看了，連眉眼間都帶著寒涼。
    蘇羨予沒有接向竹的話茬。
    傅小時看了他們一眼，隨後期待的看向蘇羨予。
    “媽媽，可以嗎？”
    蘇羨予知道他說的拚桌的事。
    她沒有立刻回答傅小時的問題，反而道：“你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傅小時有些心虛的摸了摸後腦。
    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爸爸給我安排的課也太緊湊了，壓的我快喘不過氣來，所以我就求著向竹老師帶我出來玩。”
    玩著玩著就到了這個小吃街。
    本來傅小時對這裏的小吃沒什麽興趣，都已經準備回去了，但是向竹喜歡，他也就跟著過來了。
    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蘇羨予。
    他很驚喜，想也不想就過來打招呼。
    蘇羨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
    但她拒絕了傅小時一起吃飯的請求。
    “你們自己去玩吧，我們一會還有事，就不能一起吃飯了。”
    傅小時肉眼可見的失望，低垂著腦袋，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旁邊的向竹看到傅小時這個模樣，主動牽起他的小手。
    她笑著看向蘇羨予。
    “小時媽媽，雖然你跟傅先生已經離婚了，但小時畢竟是你的親生孩子，你沒必要對他這麽冷漠吧？”
    蘇羨予對上向竹的眼睛，女生清澈的眼神裏，滿是責怪。
    蘇羨予笑了。
    “我對誰冷漠，跟你有關係嗎？”
    向竹本來想好好跟蘇羨予講道理，但沒想到蘇羨予竟然這麽冷血。
    她的神色也立馬冷漠下來，看向蘇羨予的目光也帶著幾分鄙夷。
    好像蘇羨予就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
    “現在小時是我的學生，我作為他的老師，自然要關心他的方方麵麵。”
    蘇羨予倒是沒有因她敵意的態度而生氣，隻是淡淡道。
    “既然你關心他，就帶他離開吧。”
    向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人這麽冷血。
    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兒子還這麽小，這麽乖巧的上前跟她打招呼。
    她竟然一點好臉色都不給。
    真是一個狠心的母親。
    她轉頭看向傅小時，眼裏瞬間充滿了心疼。
    “小時，既然你媽媽這麽狠心，那你就跟老師走，老師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媽媽能做的事情，老師也能為你做到。”
    她的言語中不乏對蘇羨予的控訴。
    傅小時聽了，小臉上眉頭微微蹙起。
    好像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他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誰讓你做我媽媽了？我隻有一個媽媽，媽媽不跟我吃飯有她的道理，你憑什麽說我媽媽？”
    向竹被傅小時的話傷到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一向乖巧的孩子，竟然也有言辭鋒利的一麵。
    可她這不是在為他好嗎？
    “小時，你……”
    她還想為自己辯解什麽，傅小時卻不看她了。
    傅小時看向蘇羨予。
    “媽媽，你和顧叔叔好好吃飯吧，我先走了。”
    說完他拉著書包帶轉身就離開，沒有半點等向竹的想法。
    向竹停留在原地，臉色漲紅。
    瞪了蘇羨予一眼才不情不願跟了上去。
    顧錦舟淡淡地瞥了兩人一眼，轉頭看向蘇羨予。
    “你對那小孩好像很不喜歡。”
    他隨口一問，蘇羨予夾菜的動作一頓。
    心口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刺痛一下。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談不上不喜歡，都已經過去了。”
    顧錦舟似乎從她低落的神情中窺出一絲從前的傷痛。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
    “能跟我講講以前的事嗎？”
    蘇羨予笑著看向他，“以前的事我不是跟你講過了嗎？”
    “我想聽你為什麽離婚。”
    蘇羨予唇角的笑容僵住。
    對上顧錦舟略帶嚴肅的臉，她的唇角慢慢往下壓。
    “你……是在介意嗎？”
    介意她的曾經，介意她還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