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隻告訴蘇羨予，喬安暖精神出了問題。
    其它的就沒跟她說了。
    蘇羨予問了精神病院的地址，就趕過去了。
    半山的精神病院。
    蘇羨予找到喬安暖的時候，她穿著病服縮在角落，頭發淩亂，臉色慘白。
    她的嘴裏還念叨著。
    “為什麽騙我？為什麽騙我？為什麽騙我？”
    她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
    蘇羨予問醫生，“她在念叨什麽？”
    “也許是她自己的幻想，也不排除她真的被人騙了，精神病人的世界，多多少少有現實中的反饋。”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蹙眉，“建議不要，她的狀態不是很好。”
    喬安暖突然抬頭看到了蘇羨予，目光一滯，隨後發瘋似的爬起來往蘇羨予麵前衝過來。
    醫生趕緊關上門。
    透過玻璃門，喬安暖瘋狂地拍打玻璃門，眼尾猩紅，嘴裏還謾罵著。
    “蘇羨予，都怪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瘋狂地敲打著玻璃門。
    這樣癲狂的姿態，加上恨意滿滿的眼神，讓蘇羨予都忍不住害怕。
    醫生看向蘇羨予。
    “你和這位患者以前關係不好嗎？”
    蘇羨予想了想點頭，“算有點不好。”
    “那還是請你不要來看她了，省得激發她的病情變得嚴重。”
    蘇羨予隻好離開了。
    其實她見到喬安暖這個樣子，心裏還是有些不知滋味。
    喬安暖的執念太重，重到她搭上了自己整個人生。
    可這樣做值得嗎？
    從精神病院下山，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剛進門顧錦舟就皺著眉走到她麵前，目光擔憂地看著她。
    “你去哪兒了？信息不看，電話不接，我給莊琪打電話問你，她也隻說你心情不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顧錦舟很少有這樣多的話。
    看得出來，他真的擔心她很久了。
    蘇羨予想到莊琪和鄒傑一起算計顧錦舟的時候，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撲到顧錦舟的懷裏，聲音嗡嗡的。
    “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和朋友鬧了點矛盾。”
    顧錦舟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朋友之間鬧點矛盾很正常，不往心裏去就好。”
    蘇羨予沒說話，將頭埋在他懷裏，靜靜待了一會兒。
    顧錦舟摸摸她的頭，“餓了沒？我給你做了點吃的。”
    蘇羨予從他懷裏探出頭來，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好似不相信他的廚藝似的。
    顧錦舟在她懷疑的眼神中，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進廚房的狀態，有些心虛地躲閃目光。
    “我最近私下練習了一下。”
    他摸摸鼻子，不再看蘇羨予，隻拉著她往餐桌那邊走去。
    天色已經很晚了。
    白夏夫妻早早就吃了飯上樓休息，顧念應該是一起被帶上去了。
    樓下就隻有蘇羨予和顧錦舟兩個人。
    餐桌上熱著一碗麵。
    清湯麵，上麵臥著溫泉蛋和青菜旁邊塞了幾隻剝了殼的蝦仁。
    賣相很不錯，聞起來味道也不錯。
    蘇羨予有些驚喜，短短時間內進步這麽多？
    “你做的？”
    顧錦舟點點頭，拉開椅子示意蘇羨予坐下。
    蘇羨予順從坐下，開始動筷。
    顧錦舟則是側坐在蘇羨予旁邊，歪著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目光隱隱帶著幾分期待。
    蘇羨予吃了一口，麵無表情。
    顧錦舟緊張地蹙眉，“怎麽？是不好吃嗎？”
    他嚐試了好幾次，都嚐過味道，這碗麵的味道，比之前的都好。
    難道蘇羨予不喜歡這個味道？
    正想著要不要重做一碗，蘇羨予卻轉過頭來笑著看向他。
    “好吃。”
    她的眼裏帶著幾分狡黠。
    顧錦舟終於反應過來，這是蘇羨予在故意逗他。
    他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笑容帶著幾分寵溺。
    蘇羨予問他：“你不吃嗎？”
    顧錦舟搖搖頭。
    “我已經吃過了。”
    嚐試做麵條的時候，為了不浪費，那些嚐試失敗的麵條，現在還在他胃裏。
    蘇羨予笑著夾給他一個蝦仁吃。
    顧錦舟倒也沒有拒絕。
    吃到一半的時候，蘇羨予突然對顧錦舟說道：
    “莊琪的朋友認識傑士醫生，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們去M國做手術，好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
    顧錦舟卻聽出了別的味道。
    他總感覺，蘇羨予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開心。
    她有心事。
    他點點頭，“都聽你的。”
    既然蘇羨予不想說，他也沒有逼問她。
    蘇羨予默默吃完了麵，想要端進廚房洗碗時，又被顧錦舟攔住。
    “以前的我不讓你進廚房，沒道理現在的我允許你進廚房，我來。”
    顧錦舟態度比較強硬。
    跟以前一樣。
    蘇羨予看著顧錦舟進廚房的背影，眼角閃過一絲淚花。
    ……
    莊琪接到蘇羨予的電話，是在次日的早上。
    蘇羨予的聲音跟往常一樣，但莊琪卻從這點聲音中聽到了幾分疏離的感覺。
    “琪琪，我和顧錦舟商量好了，去M國做手術，傑士醫生那邊就麻煩你了。”
    莊琪緊握著拳頭，身子僵硬著。
    聽完蘇羨予的話，她趕緊道：“放心吧，我會聯係的。”
    “至於你說的比賽的事，可以的話你把流程發我一份，我先準備一下。”
    莊琪不敢相信地頓了一下。
    她啞聲開口，“你……答應了？”
    “答應了。”
    “羨予，鄒傑的事我……”
    “琪琪。”
    蘇羨予還沒等莊琪說完，就打斷了她，“這件事以後再說，我還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莊琪愣神地看著窗外。
    眼神有些空洞，心也很空洞。
    她不確定蘇羨予究竟有沒有生她的氣。
    也不知道蘇羨予這個朋友，還能不能留下。
    房門被敲響。
    鄒傑的聲音從外麵響起。
    “琪琪，我錯了，你不理我但也要吃飯啊，飯菜已經準備好飯桌上了，你不想見我我現在可以走。”
    鄒傑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莊琪知道這件事不是鄒傑的錯，鄒傑是在幫她，而當初對顧錦舟做的事，也是她默認的。
    這一切的錯，都在她身上。
    但她就是想生氣，想發脾氣。
    好像隻有這樣，她心裏才會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