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是一年三月三55)——夜入賢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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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夜晚已經有了幾分暑氣,加上酒的作用,讓田之魚倍感焦躁,他如一條狼一樣環視著阿慶嫂大廳裏的顧客,似乎要找到那個熟悉的麵孔,或許隻有和她在一起,才能澆滅他心中的這股邪惡的火氣,可劉雪飛並不在,他又到外邊尋覓了一圈,劉雪飛真的不在,她的車也不在。
    田之魚是逃席而出的,他覺得自己很委屈,為什麽這些事就這麽巧地落在了他的頭上,每每快成功時就有新的情況發生,而且是那麽的合情合理,他恨自己為何假裝清高,不提前去找找章紫娟,好多事情都過去了,雖說她還放不下,可注冊這事,無論聽誰說,她都是挺上心的。田之魚痛恨自己的懦弱與空空的自負,一文不值地擺在自己麵前時,他又覺得這初夏的夜晚有點寒意了,他毫無目標地走著,雖然他感覺到有一隻女鬼在跟隨著自己,他無所謂了,他需要那個女鬼,他需要發泄。
    賢王廟的燈依然昏暗地開著,那尊賢王爺神像依舊威嚴地樹立在那裏,雖說這裝束、這眼神、這神態有點不倫不類,讓人匪夷所思,這位爺到底是誰?武賢王之說顯然是站不住腳的,難道他是外族,是滿洲人,有點像,但肯定不是,《田縣誌》上明明記載著,清代曾重修過這座賢王廟,還專門說了一句,“北宋賢王趙德芳之神隻”,看來不會是,如果真是滿族將軍的話,恐怕新文化運動時就把其給搞掂了。明代,也重修過,注釋與清代類同,外族,他是元人嗎?更無可能,他如果是元人,明人早已給他搞定了,存續不到現在的,再說了,那形象並不像蒙古人,蒙古人也沒有立生祠的愛好。那又是哪位外族爺爺的神像呢?但無論是哪一外族人,在國人的眼裏那都是外國人,不要說是外族人,就是本族,朝代更迭之季,國人打廟燒殿的行為自西楚霸王起就從未停息過。那他到底又會是誰呢?難道《縣誌》記載有誤,他是五代十國或是更早些時候的魏晉南北朝時代,不可能,不可能,田之魚自己否定著自己的猜想。抬頭再看那位武賢王爺,依舊冷冷地看著這初夏的月夜,似乎眼角在一道黑色的眼淚,不,是兩道,是好幾道。
    田之魚揉了揉眼,什麽都沒有了,他就是那尊武賢王神像,或許是化了妝的賢王爺吧,田之魚內心苦笑著,他總覺得自己離揭開真相的日子不遠了,可這個時間又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一輛嶄新的北鬥星停在賢王廟門前,賈文娟剛剛熄火要開門走出車外,田之魚體內的火卻一下子燃燒起來,那樣的熾烈與急切,他順勢拉開副駕駛座上的車門,身子一斜便歪在車座上,一隻手重重地抓了過去,賈文娟一下子愣在那裏,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這麽主動過,更何況是在這賢王廟前,賈直仕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她詫異地看了田之魚一眼,低聲說道:“你喝多了。”
    “黃花兒,我、我、我沒有喝多,開車,走。”田之魚下達著命令,他感覺到賈文娟的手在顫抖,他更能嗅到她身體內滾燙的氣息,賈文娟的身體扭動了一下,肩膀已經貼到了車窗上,雙腿緊緊地合攏著,抵擋著田之魚傾過來的熱氣騰騰的身軀和那隻不老實的手,賈文娟的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她低聲而嚴厲地說道:“慢點,你慢點,讓我、讓我想想。”田之魚住了手,眼睛直直地盯著賈文娟,似乎是盯著砧板上正在吐氣的魚,又好像在緊盯著一隻垂死掙紮的獵物,有幾分得意地壞笑著,等待著她選擇自己待宰的屠場。
    賈文娟遲疑了一下,果斷地打開車門,一下子跨了出去,扭身向家走去,田之魚也連忙下了車,緊走幾步,靠近了賈文娟,低聲說道:“賈老師在家呢?”
    “你走吧,那事,別想!”賈文娟聲音雖小,可語氣肯定而確切,更有幾分嚴厲。說完,頭也不回地向下走去,田之魚愣在那裏,看著賈文娟的背影,高挑的個頭,披散的長發,修長的雙腿,白色的長褲,渾圓而微微顫動的屁股,在淡淡的月色下是那麽的誘人,她就是那個女鬼,挑逗得人不死不活的女鬼,田之魚內心狠狠地咒詛著,猛然,他覺得賈文娟的走勢有點怪異,修長的雙腿緊緊地摽在一起,艱難地走動著,似乎是大腿根部受了某種傷害,白而薄的長褲有一片好像貼在了大腿內側,淡淡的陰影讓人心痛。
    田之魚歎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向隗鎮方向走去,一片烏雲遮掩了淡淡的月色,微微的小風住了,有一種悶熱的感覺,田之魚解開了襯衣紐扣,沒有一絲涼意,整個人似乎要炸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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