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又是一年三月三60)——見到了苟銀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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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自清辦公室出來,田之魚是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高自清的支持給予他無窮的動力,擔憂的是孫有道一針見血的話語刺痛著他的心,這種氛圍確實會影響到他們的研究,現實正如高局長分析的、很骨感,每走一步都覺得困難重重。可不知怎麽就想起李悲城給孩子辦轉學的事來,或許自己還沒有進入那個掌握某種“竅門”的環節或體製吧。
本來是想和兩位老人共進午餐的,可早上又接到了慎不言的電話,說他在縣城呢,有空了可以來一下,見個大人物,或許對他會有幫助。又看看表,10還不到,就笑著辭別了高誌遠、孫有道,撥通了慎不言的電話。慎不言爽快地接住了田之魚的電話,有點興奮地說,他正在苟董事長那呢,要田之魚趕快過去。
苟銀基的辦公室就在銀基大廈1717號。田之魚禮貌地敲門進去時,慎不言和一位高大肥胖的老人正相談甚歡,見田之魚過來,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用嘴呶了呶慎不言並排的座位,滿上了一杯茶水。
田之魚有點拘束地坐了下來,問了一聲苟董好。苟銀基冷冷地問道:“聽不言說,你是個校長,校長好啊,教學多高尚啊。”田之魚能聽出其言語間的不屑來,苟銀基並沒有看他們二人的臉色,繼續說道:“一個校長,好好教學就是了,還研究哪門子風水啊?”
“苟董事長,之魚並沒有刻意地去研究什麽風水,隻不過在中州大學上學時是學考古的,對於山川河流、地勢走向有點興趣罷了。”田之魚謹慎地說著,偷偷地看了下苟銀基辦公室的樣式,一下子想笑噴出來,原來苟銀基的辦公室整體竟然是個橢圓形的,裏邊一切的一切都是清一色橢圓形的,除了正在說話的這三個人以外。
“噢,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和之野縣長是校友了?”苟銀基翻了一下眼皮說道。
“不僅是校友,而且還是一家子呢,是吧,之魚?”慎不言插著話,似乎是要抬高田之魚的身份。?
“噢。”苟銀基似乎有了點興趣,調侃道:“你啊,這風水可真沒有看好,看看你哥都混到縣長了,你還在教學呢?看來還得修行修行啊。”
“苟董,我真的不會看什麽風水,隻是懂得點考古定位罷了。”田之魚有點尷尬地應接著,對於看風水沒有給自家看好的人多了去了,何必再拿出來狡辯一番呢。
“噢,田校長,那你說說古人是咋看墳地的,為什麽比現代人看得好,起碼我是這種感覺,你說,是不是,老慎?”苟銀基問了慎不言一句,慎不言知道這是老苟在考問田之魚,連忙搖了搖頭,示意田之魚說下去。
“這個嗎,也沒啥訣竅,隻不過現代人吃的是快餐,古人吃的是細而慢些罷了,古人點一處好穴位,最起碼是要用上三年功夫的,所謂一年觀其德,二年觀其地,三年點其穴,無道無德之人是占不得好穴的得,既使占了,也會遺害後人的。”田之魚回答著苟銀基的提問。
“那,何謂道,何謂德呢?”苟銀基有點傲慢地問道。慎不言一驚,看來田之魚要吃大虧了,因為這個苟銀基對於古文化的研究雖說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可他卻自負得很,他曾以道德模範自居,還天天給他的職工大講特講道德的玄秘,和人時常交流他對道德的感悟,而且自命不凡。而田之魚那種視玄學為普通生活的學問,和苟銀基的道德學研究肯定是大相徑庭的。
果然,田之魚“中槍”了,隨口答道:“道,者,路也,十字通達謂之道,德者,識路也,看準當走的路、瞄準當走的方向,就是德啊。”
“就這,還搞什麽文化研究,要知道,玄學,自有玄學的理論,不是隨便都能解釋得通的。”苟銀基仍是一副傲慢之色,或許他認為田之魚的解釋就是鄉間俚語之論。
“苟董事長,莊子先生不還說,道在便溺之間嗎?可見道這東西並不神秘,更不能人為地給弄神秘了,古人,不比現代人聰明,隻不過說話、用詞現代人難以理解罷了,我們沒有必要當什麽‘古文化霸占’者,讓普通人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想,算不了什麽?古人不也是一個個的普通人嗎?”田之魚說起文化見解來,自有他的道理。
“之魚,你啊,我看最懂行的還是考古,那你給苟董看看,這展示的古董,如何?”慎不言看到苟銀基並不好看的臉色,連忙岔開了話題。
“對。”苟銀基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臉色有點不怎麽好看,也稍稍地鬆了口氣,試圖把一種不悅給拉回來,畢竟對麵這個年輕人在田縣文化研究方麵是小有名氣的,更何況他還叫田之魚呢。
苟銀基這次倒是站起身來,走到了一個大大的橢圓形博古架前,莊重地戴上了一雙白手套,拿起了一個陶罐,細細的紋路,淡淡的土灰,古拙的技藝,高雅的存放,讓人覺得它的價值定然不菲。
田之魚看了看,冷冷地說道:“收了吧,放到這兒不合適。”
苟銀基一驚,說道:“田校長,你是看走眼了吧,這個可是工地上挖出來的,不可能是假的。”田之魚看了慎不言一眼,心裏嘲笑著苟銀基的輕浮與無知,示意自己要走了,慎不言笑而不語。
“噢,不,苟董事長,我可不敢斷言,不過,我們考古隊挖過大大小小幾十座漢墓,沒見過一個如此完美的珍品,再說了,墓地裏挖出來的東西,放到這兒,總是不太合適吧。我還有事,再見。”說完,頭也不回地出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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