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人家4135):苟鬆峰家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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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長海派出去的人,很快便偵查到苟鬆峰的有關信息,他家裏確實住上了一個外人,聽說是豐縣的一個親戚,說是他老婆的表哥。那個人,白天背個包到處亂轉,應該是那種收銀貨、古幣的,晚上就住在他家裏,苟鬆峰兩口子待他很好,這幾天還一直改善生活。偵查員問得很詳細,他的鄰居說,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老婆的這位表哥,他老婆解釋說,他表哥是當年的援疆知青。
“謊言編織得越美麗,證明它越是謊言。”莊雪飛肯定著自己的判斷,對陽長海說道:“現在,我們最中心的任務,便是把苟正鬆、苟三娃給找出來。我們可以這樣判定,他們父子二人,並沒有遠去,最起碼,他們不會出中州市範圍。”
“你的意思,這個陌生人,是苟正鬆派過來探聽情況的,有這個必要嗎?他們,隨便找一個我們潁鎮的親信,不比一個陌生人強許多。更何況,他也沒有必要去指揮苟鬆峰來一個賊喊捉賊,把朱小五他們給轟出來。如果換作是我,我給朱小五他們點錢,讓他們離開田縣、離開中州,遠走高飛才是,沒有必要在這兒冒險吧。”陽長海有點不解地問道。
莊雪飛說道:“事情沒有明白之前,我們不排除這個可能,也不排除他是黑殿臣的人,或者是其他方麵的勢力。聽說,檢察院那個被罷了官的杜明誠,近期和黑殿臣走得很近,他可是懂得偵破術的。還有,苟正鬆到底欠了外界多少錢,我們不知道,聽說還有中州市區一些半白半黑人氏的,有兩家已經起訴到法院了。那是以田縣三院的名義借的錢。而以潁川煤礦名義借的錢,絕不可能僅僅隻是賴金勇一家,賴金勇,僅僅是個小跳蚤。”
“莊局,我們暫且不爭論這個陌生人是誰派來的,有兩件事,你給我解釋一下,憑什麽你說苟正鬆父子沒有遠去,他們到底怎麽了?另外,除了他把黑殿臣往死地裏逼了之外,他到底還有多少仇家?”陽長海還是有些不解。
莊雪飛想了好大一會,說道:“這個,也是憑我的直覺判斷,但有一件事卻是真實的,陳新年和苟四妮離婚了,他們感情本來是極好的。老實的陳新年給他的領導王小妮說了實話,說是他老嶽父,讓他轉移資產、資金的。說明了苟正鬆他們還在操縱著整個家庭,甚至開始有意識地轉移資產,以保證他們未來的生活了。另外,苟正鬆欠的外賬中,不僅僅是銀行、小額擔保公司、一般個人的,更有一部分是田縣、甚至是中州市公職人員和領導的。咱們局長,恐怕都上一個指頭了,長海,是一個大指頭,後麵加三個零的大指頭,懂了吧?苟正鬆想賴他們的賬,他們肯定不願意,可苟正鬆反過來就要威脅他們,一句話,你們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就足以讓他們膽戰心驚了。而巨大的利益,巨大的政治威脅,都會讓人發瘋的,苟正鬆是,另外一方也是。”
陽長海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良久,才說了句:“我明白了,他們都希望對方從人間蒸發掉,黑殿臣暫時還沒有這個能力。如此,怎麽可能隻有一個黑殿臣與他為死敵呢?看來,我錯了。”
莊雪飛也笑了起來,說道:“長海,咱倆今天說這話,就到你這兒,便截流了。記住,你是從我們刑警隊出來的,你這個副大隊長到這個偏遠的派出所任所長,原因你也知道。我相信你。我也可以透露點小秘密給你,現在,我們直接的領導是上頭的上頭。”陽長海會意地點了點頭,他決定,親自接觸一下那個陌生人。
苟鬆峰家,那個叫汪威的漢子悄悄地走進廚房,伸手摸了一下苟鬆峰老婆張娟的屁股,笑著問道:“鬆峰還沒有回來?”
張娟笑了起來,說道:“管他幹啥,也不知道又和誰喝去了。威哥,酒菜在堂屋裏桌子上放著呢,你先過去,我打個甜麵湯,就陪你喝兩杯。”
汪威沒有說話,加大了手上的動作。張娟笑了起來,說道:“都一個下午了,還沒有吃飽啊?你們城裏人啊,就是會玩兒。威哥,你不是晚上讓他到運輸站嘛,咱們有的是時間,你教我那幾招,我一定得發揮好了,嘀嘀,癢,趕快去吧。”
就在這時,大門口響起了腳步聲,是苟鬆峰回來了,他並沒有喝酒。汪威急忙鬆開手,走出廚房,嘴裏說著:“娟這家常飯做得,就是好。鬆峰啊,你真有福。”
苟鬆峰恭維地笑了笑,二人便進了堂屋,在一張小桌子旁邊坐了下來。苟鬆峰已經抓起酒瓶,倒上兩杯酒。汪威看了苟鬆峰一眼,問了一句:“陽長海那邊,有什麽情況沒有?”
苟鬆峰喝了半杯酒,說道:“沒什麽大的變化,我問了兩個熟悉的警察,他們都說,朱小五的案子,就是偷盜案,恐怕得拘留兩個月,他們好像沒有接到什麽有關礦難的舉報。可是,我聽說黑殿臣找了蘇辰玉、王小五,肯定是說那事的,他們難道不向陽長海轉交這樣的線索?”
“這個酒,有點辣喉嚨,還不如紅星二鍋頭呢。”汪威也喝了半杯酒,說道:“他們啊,不會向一個派出所轉交這樣重要的線索的,你見田縣公安局有人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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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自從那一次莊雪飛到潁川煤礦辦公樓轉了一圈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不過,陽長海可是一天一趟地往新縣城跑著,肯定是縣公安局領導匯報什麽去了。派出所裏的警察,也分散下鄉了,好像是在追查苟正鬆父子的下落。不過,我覺得不可能,他們在中州市區、在城裏都有房,沒必要藏在潁鎮老窩裏,他們父子,在這兒,隻要一露頭,誰不認識他們啊,更何況他們欠那麽多賬呢?”苟鬆峰也跟著分析起來了。
“馬強那邊啥情況,他們動了潁川煤礦的東西沒有?”汪威又追問了一句。
這一回,苟鬆峰回答得很幹脆,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變動,那一群人,就是占著了辦公樓和那個大院,不讓其他債主踏進半步,他們幾個,白天分班,巡邏打牌,晚上睡大覺。對了,今天賴金勇來了一會,不知道說了些啥,就匆匆地走了。”
二人說著話的時候,張娟早端出一小盆甜麵湯來,汪威喝幹了杯中酒,說道:“鬆峰,你也少喝點,潁鎮運輸站內部招待所來的那幾個陌生人,晚上你要盯緊了,看看他們都到哪兒去了,有沒有可疑的車輛人員出入,晚上最好能摸清他們在幹啥,說了些啥?好了,吃飯吧,你們兩個,真辛苦的了。”
汪威說著,又掏出五千塊錢來,塞給了張娟,嘴裏說著:“你們這個潁鎮信用社啊,不行,磨了半天嘴,才給取五千塊錢的現金。這個,娟,你先用著,明天我到城裏,再取個大頭出來。”夫妻兩個看到錢,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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