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貴公子攪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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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寶齋內瞬間似乎要亂起來,林希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溫婉模樣,指著那貴公子的鼻子就罵:“你這人好不講理,這飾品我先看上的,不過是差夥計回府取錢的工夫,你怎敢這般橫插一杠!”
    此刻再瞧這貴公子,身姿筆挺,如蒼鬆傲立,一襲黑色織金流雲袍,在微光下熠熠生輝,金絲銀線繡出的繁複花紋,恰似遊走的祥龍瑞鳳,彰顯著他身份的不凡。腰間所係的羊脂白玉帶,水頭足、質地潤,玉佩上精雕的麒麟神獸栩栩如生,輕輕晃動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尊貴。他手搖一把折扇,扇麵是名家手繪的江山圖,墨色暈染,峰巒疊嶂,留白處恰到好處,金箔勾勒的雲紋更是添了幾分奢華。再看那張臉,麵如美玉,眉似遠黛,眼眸深邃如幽潭,透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想,悠悠說道:“在這市麵上,價高者得,姑娘難道不懂?”
    林雲在一旁趕忙拉住林希,小聲勸道:“姐姐,莫要衝動,莫要衝動,為這傷了體麵。”可林希此時哪聽得進去,她甩開林雲的手,衝著身後跟著的幾個隨從喊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把這狂徒拿下,敢欺負到本小姐頭上來了!”隨從們麵麵相覷,雖有些猶豫,但礙於小姐的命令,還是慢慢朝貴公子圍了過去。
    林希一仰頭,下巴微微揚起,臉上帶著幾分驕縱,高聲嚷道:“哼,你可知我是誰?我乃丞相府二小姐,我爹權傾朝野,你今日這般行事,我要讓你牢底坐穿!”林雲也上前一步,雖不像林希那般潑辣,但言辭間也透著底氣:“就是,我是丞相府三小姐,我們姐妹今日看上的東西,豈容你這般搶奪,識相的趕緊把飾品交出來,再給我們賠個不是,這事便罷了。”姐妹倆身後的隨從聞言,也都挺直了腰杆,跟著向前逼近,試圖用人多勢眾給對方施壓。
    林希看對麵眼睛都不抬一下,更是氣的火冒三丈,咬著牙,雙手握拳,身上鬥氣微微湧動,似是準備動手,又似是要震懾對方。林雲也凝神屏氣,調動體內鬥氣,準備與姐姐並肩作戰。然而,就在她們鬥氣即將完全展現之際,貴公子身後的護衛們,個個身形矯健,眼神冷峻,氣息沉穩內斂,猶如蟄伏的獵豹,身上鬥氣已開始呈現。他們可不是普通角色,竟是清一色的靈嬰禦魂級高手,其中既有靈嬰初級的新銳,眼眸中閃爍著初露鋒芒的銳利之光,也有靈嬰中級的精銳,周身散發的靈力波動,仿若能攪亂空氣。這些護衛往那一站,強大的氣場便如實質化的浪潮,向四周擴散開來。
    “天哪,這下完蛋了,不會死在這裏吧!護衛的鬥氣都在我之上,怎麽辦,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林希慌的不知所措……
    而那貴公子,一動不動更是深不可測。
    正在林希和林雲與貴公子爭得麵紅耳赤、劍拔弩張之時,後堂那位看似普通卻透著精明的老者,將前堂的混亂盡收眼底。他就是珍寶閣和錦繡坊的管家福伯,他不動聲色地朝身旁站立的靈犀使了個眼色,低聲吩咐:“速去告知主人,莫要耽擱。”
    靈犀麵容素雅,身姿輕盈,平日裏在珍寶齋默默做事,關鍵時刻卻是福伯最得力的助手。她聞言,脆生生地應道:“是”話音未落,人已如一陣風般掠向門外。
    誰能想到,不過眨眼間,靈犀施展絕世輕功,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巷,徑直閃入了丞相府後院最深處,忽見一道黑影閃過,早已立在門外。靈犀簡短幾句,將珍寶齋的衝突和盤托出,那伶俐模樣,一看就是訓練有素,隻等屋裏的主人決斷!
    林婉月正在屋內繪製珠寶樣式,聽聞匯報,先是一愣,隨即莞爾:“竟有如此闊綽之人?”她略作思索,對靈犀說道:“告知福伯,那套紅寶飾品讓與那位貴公子。畢竟人家出了兩倍價錢。林希和林雲嘛……送她們一套或者讓她們出與公子同樣的價格,想必她們也拿不出那麽多的金銀,不過也不能讓她們空手而歸,送她們一套,任她們挑選!”靈犀領命,立馬消失。
    靈犀回稟福伯之後,福伯連連點頭稱是,對小姐更是刮目相看!
    此時,聽得外頭爭吵漸大有失控之勢,福伯不疾不徐起身。身為管事,什麽風浪沒見過,他知道,一旦真動起手來,不光店內珍寶毀於一旦,還會惹來諸多麻煩,這是他和主人絕不願見到的。
    於是,福伯穩步踏出後堂,目光徐徐掃過在場劍拔弩張的眾人。林希與林雲,身為丞相府千金,平日裏那股子驕縱勁兒此刻也全然被慌亂替代;再看那位貴公子,雖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可身後護衛渾身散發的森冷威壓,卻令周遭空氣都仿若凝結。福伯心中暗自歎息,臉上卻不露分毫,聲若洪鍾般開口道:“諸位貴客,承蒙大家厚愛,能相聚於此自是緣分,何苦為了一件身外之物傷了和氣,平心靜氣些,自有妥善的解決之法。”此話一出,仿若有一種令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讓一觸即發的緊張衝突暫且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這位看似平凡無奇,實則透著不凡氣度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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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伯見眾人的注意力已然被吸引,停頓片刻,繼而不緊不慢地說道:“諸位貴客,這套紅寶石首飾,兩位小姐確是率先看中,這份喜愛之情咱們大夥都瞧得真真切切。隻是如今這位貴公子出了兩倍的價錢,看樣子是誌在必得。我倒琢磨出一個主意,權且幫大夥化解這場僵局。兩位小姐要是能拿出和貴公子同樣的價錢,這紅寶石首飾自然依舊歸您二位。倘若實在手頭不便,也別傷了彼此的情分,首飾便歸公子所有。但念在小姐們誠心喜愛,咱們珍寶閣願送二位小姐一套首飾,往後您二位再來光顧,但凡買一套,我們珍寶閣就送一套,也算成全了大家的興致。”
    林希和林雲迅速對視一眼,眼眸中刹那間閃過一抹驚喜之色。她們今兒個逛街買衣服,早已將身上攜帶的銀錢揮霍一空,正對著這紅寶石首飾的高昂價格愁眉不展,此刻福伯這番話,無疑是一場及時雨,瞬間解了燃眉之急。林雲輕輕拽了拽林希的衣袖,壓低聲音悄聲道:“姐姐,這般安排,倒也算十分劃算。”林希聽聞,忙不迭地點頭讚同。
    貴公子見狀,微微一愣神,似乎沒料到姐妹倆放棄得如此幹脆利落,隨即灑脫一笑,開口道:“既如此,二位小姐莫要傷心,往後若有機緣,說不定還有更合心意的好物。”
    福伯連忙點頭應和,趕忙差人去給林希、林雲精心挑選贈送的首飾,又畢恭畢敬地將紅寶石首飾呈遞給貴公子。一場驚心動魄、劍拔弩張的爭搶風波,總算暫時落下了帷幕,隻是珍寶閣內的眾人,心境各異,許久都未能徹底平靜下來。
    林雲拉著依舊氣鼓鼓的林希,輕聲細語地安撫道:“姐姐,咱們回府吧,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首飾往後總會有的。”林希悶哼一聲,滿心不甘願地隨著眾人一道打道回府。
    回府途中,林希仍舊氣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恨恨地說道:“今日這口惡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那公子也太囂張跋扈了!”林雲淺笑著耐心勸解:“姐姐,莫要生氣了,咱們雖說沒拿到那套紅寶石,可也有新首飾入賬,說不定那位公子大有來頭呢,你瞧他身邊的侍衛,鬥氣水準個個都在你我之上。”林希聽聞,眼神一暗,抿了抿嘴,不再言語。
    第二日城中仿若被一張無形且綿密的流言大網所籠罩,街頭巷尾、酒肆茶樓,眾人的談資全圍繞著珍寶齋那位貴公子的神秘身份。有人篤定地宣揚,瞧那周身氣度不凡、出手闊綽,定然是皇宮大內的貴客,微服出遊至此;也有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猜測或許是禦前侍衛,身負皇命微服私訪,單看其身後護衛那身精湛功夫,絕非普通江湖人士可比。
    然而,真相遠超眾人想象。這位貴公子實則來自南齊,乃是南齊身份尊貴的王爺夜逸塵。此番他喬裝踏入梁國疆土也是機緣巧合。
    然而,市井間的流言蜚語與真實情況相比,不過是冰山一角,真相遠超眾人想象。這位引發珍寶齋爭寶風波的貴公子,來自南齊皇室,是那身份尊崇無比的南齊熾焰王。他此番喬裝踏入梁國疆土,背後緣由說來也是機緣巧合。
    這位南齊王爺生得劍眉星目,氣宇軒昂,仿若謫仙臨世。一襲黑色錦袍裁剪合宜,襯得他身姿挺拔如蒼鬆翠柏,行走間步履輕盈且穩健,舉手投足間,周身鬥氣澎湃翻湧,顯然已臻至合道歸元之境,所過之處,旁人無不被其強大氣場震懾,側目敬畏之餘,更覺高不可攀。乍看之下,他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可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卻如白璧微瑕,讓人暗自揣測,這般風華絕代之下,或許並非全然康健。
    此番前來梁國,表麵上看,他是微服出遊、周遊列國,實則另有隱情。他受身邊神醫聖手葉沉“挾持”,當然,這“挾持”二字飽含無奈與信任。
    在四國,神醫聖手葉塵堪稱醫學界的傳奇。他一襲青衫,麵容清瘦,眼眸深邃如海,透著幾分超脫塵世的淡然,又藏著對醫術的極致專注。隻需手指輕輕搭上患者脈搏,那跳動的韻律便似在他心間奏響一曲生命之歌,生死玄機盡在他的感知之中。
    多年來,經他妙手回春的病患數不勝數,疑難雜症在他麵前紛紛敗北。然而,唯有王爺的病,讓這位醫界泰鬥也陷入了苦戰。王爺所患之疾極為複雜罕見,似是體內多種真氣相互衝突,又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暗中侵蝕,病症時而隱匿、時而爆發,毫無規律可循。葉塵為探尋病因,日夜鑽研古籍,遍尋良方,甚至以身試藥,隻為找到那一絲治愈的希望。每一次為王爺診治,他都眉頭緊鎖,搭脈的手久久不願放下,仿佛想從那微弱的脈象中抓住救命稻草。旁人隻見他醫術高超,卻不知他背後背負的壓力,治愈王爺,於他而言不僅是職責,更是一場與死神的艱難較量。
    葉沉苦尋一味蘊含真氣的珍稀藥材,欲以此給王爺治病。在南齊境內,葉沉訪遍山川湖澤、名醫高閣,卻一無所獲。多方打聽之下,得知梁國或有這味藥材的蹤跡,王爺念及葉沉多年來的悉心照料,又對治愈自身抱有一絲希望,無奈隻能聽話照做,跟隨葉沉奔赴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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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王爺此番前來,所圖非止治病一端。他風聞梁國丞相府的情形,知曉府中有兩位待字閨中的千金,還有一位剛經曆退婚風波。南齊於四國之中最為孱弱,朝堂之上,各方勢力犬牙交錯,他雖貴為皇子,處境卻艱難異常。本指望與丞相府聯姻,獲取助力扶持,於朝堂培植己方勢力,穩固自身地位,沒料到初入珍寶閣,便與那兩位小姐撞個正著。眼見林希和林雲為一套紅寶石首飾爭得不可開交,驕縱之態畢露,他不禁大失所望,對這二人也就沒了聯姻的心思,索性放棄。
    然而,不久前的一則傳聞,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他心中層層漣漪,引得他高度關注。聽聞丞相府那位剛被退婚、在眾人眼中形同“廢物”的小姐,竟在丞相府內施展手段,巧妙地將林希和林雲兩位一貫驕縱的千金趕出院外。這消息初聽時,王爺著實吃了一驚,在他的預想裏,一個被嫌棄、被貶低的女子,應當是唯唯諾諾、逆來順受之輩,哪能有這般魄力?
    但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好奇與探究。王爺心中暗自琢磨,能在強者為尊的丞相府做到這一步,此女絕非等閑。她必定智謀過人,懂得審時度勢,巧用各方矛盾,方能以弱製強。說不定還具備非凡的隱忍功夫,多年來藏鋒守拙,隻為等待一鳴驚人的契機。這般想著,王爺對這位眾人口中的“廢物”興趣愈發濃厚,甚至隱隱期待能與她見上一麵,親自探一探她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本事,是否真能如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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