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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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雨說做便做,知道師父閉關修煉了,並未提讓她去練功房的事,雖然很對不起師父,可她不得不趁現在離開。
撫摸著屋中陳設的家具,她心裏有些不舍,這裏她住了幾年,從未拜師之前就住這兒了,後來拜師了,她不願離開,所以她一直住這裏,從未改變。
屋子裏有幾個頗為雅致的花瓶,瓶身繪著梅蘭竹菊等花紋,簡單卻也是很漂亮的,自小受父親的熏陶,她很喜歡這些東西。
她的屋子很大,外麵放有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平時幾位師姐常來她這裏坐會兒,為了讓她們自在些,她求師父將上麵雕刻了很多精美可愛的花紋。
“這是小兔子,那是小貓,憨態可掬,是師父縱容我這樣做的呢。”
文雨撫摸著那些花紋,不知不覺地就流下了眼淚,師父的確待她太好了,好到有時候她總會記不起師父的好,因為她的日常起居都是師父一手操辦的。
“就像大師姐說的,為什麽師父待我那麽好,我卻非得怕師父不可。”
捫心自問一下,可她想不出答案,也不願再想,等她找到母親回來,她要多多地出現在師父麵前,還要對師父好,因為她欠師父好多啊。
從父親過世前叮囑她的話中,她早知道師父是她親姑姑,或許是心中也怨恨師父吧。若師父能救父親就好了,師父明明那麽厲害,為什麽不呢?
她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墜,那吊墜本來隻有一半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多了另一半。
小書房裏除了書,還有棋盤、琴、畫板,師父希望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是她父親希望她能做個端莊淑女。
她看的書很雜,自小便喜歡遊記,她不明白,父親為何那樣想,她明明想肆意瀟灑,可惜她性子軟弱,怎麽可能啊,但是她也不想被拘束啊。
書房裏很幹淨,一塵不染,一如往日,師父在她不在的時候肯定吩咐人日日打掃。
外間與內室僅隔著幾扇屏風,她從書房出來就先去了外間。
外間裏的裝飾顯得溫馨,小方桌上放著花瓶,花瓶裏插著桃花,是大師姐插的吧。她總會折花送她,說是開得最鮮豔的就該擺在她屋裏,說她麵如桃花,要如桃花一樣就這麽開一輩子。
當時是戲言,那時自己很害羞,現在確是無地自容,她會長生不老吧,畢竟已活了一千多年,或許更久,這樣貌會長久地不變。
將花挑了挑,花瓣擦過她素白的手指,柔柔的,這是她每日的習慣,隻是現在做起來有些生疏了,估計是沒那個心思了。
坐在軟榻上,撫摸著軟枕,她有些想哭,這些東西是幾位師姐為她置辦的。
當時屋子建起來,師父隻為她置辦了書房與內室,置辦完後看她膽怯的樣子不知怎麽了,微笑著說讓她自己再重新置辦,看看有沒有需要換的。
師父大概是怕管得太多,她心裏會不舒服吧,隻是那時的她有些惶恐不安,是大師姐說外室未裝飾,不如讓她們幾個日後做師姐的幫她一起裝飾。
其實當時她們還不是師姐妹們,她們打趣她日後會成為師姐妹,她們先獻個殷勤,日後討個好。
這裏就是她們師姐妹一起裝飾的,大師姐問了她好多好多問題,那是她第一次自己拿主意。
軟塌放了兩個,中間隔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桌子,她們平時愛畫小像,常常撲在那上麵畫畫。她似是能想起當時她們幾個埋頭認真作畫的樣子,真好啊。
後來,她拜姑姑為師,自此以後她們再沒有一起作過畫了,除了聊修煉的事再無其他了。
她也常常想跟著她們說笑幾句,隻是她們很忙,師父布置的任務越來越刁鑽,她們也回來得越來越晚,她不忍吵到她們,自此也不再找她們。
她學東西慢,修煉得也慢,直至魔林之行,她從未出去曆練的。
雖然她常常問大師姐她可不可以跟著她出去曆煉,可是每次師父都要找她跟大師姐問話,每次都會訓斥大師姐自作主張,她反駁大師姐沒答應,可師父仍舊責罰了大師姐。
一想起大師姐總會受到師父訓斥,每次都是因為她,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好像她一直是大師姐的拖罪。日後……日後大師姐再也不用為她操心,再也不會因為她受師父的訓斥了。
半個多月前
“大師姐!大師姐!師父真的答應這次魔林之行我能去嗎?”
文雨激動之下就抓著孫明萱的手,那手勁把孫明萱抓得差點兒臉扭曲了。
“你呀,師姐什麽時候騙過你?是真的,師父真的讓你去。”
回想起來她與師父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吵才求來小師妹出去的機會,心中不免有些歎息。
師父拘著小師妹是怕她受傷害,可都好幾年了,若再不讓小師妹出去,別說外門弟子了,就連內門弟子都得說閑話。
“你的那些陣法應該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吧,陣法口訣和方位情況都背熟了?”
文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伸出三根手指,說話吞吞吐吐,還特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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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我隻會了……三個……”
孫明萱扶額,真的不知當初支持她學習陣法是對是錯了,可小師妹就隻對這些感興趣,對於其他的就隻有逃跑手段高明點。
“算了,我也知道讓你學完整本《陣法要略》有些難,會三個就三個吧。”
文雨現在想想大師姐也太縱容她了,若是三師叔知道大師姐向他要來《陣法要略》給她後會這樣,估計會氣得吹胡子瞪眼。
唉,大師姐應該沒跟三師叔說那書是為她要的,不然那書根本要不來。
從懷中取出那本書,隨便打開一頁,那上麵的話晦澀難懂,可她就是一看就明白,隻是施法陣的時候很困難。
這本書她已倒背如流,在被關著的時候溫習數遍,她已經不需要再帶著它了。將書放在小桌上,她知道大師姐看到它後會替她還給三師叔。
輕輕關上門,她便徑直去了內室,想了那麽多,她突然意識到她走了也好,雲明宗裏有那麽多不喜歡她的人,她走了,他們應該會很開心。
宗主和大師姐她們應該也不會再為她勞心勞力了,她們可以為她們自己勞心勞力了。
進了內室,物品擺放特別整齊有序,還跟她離開前一模一樣呢。走到梳妝台前麵,銅鏡很大,能模糊地看清鏡中是她,她真的很狼狽。
坐下後她看著桌上的梳子和幾個小盒子出神,那盒子是師姐們送給她的,隻是她從不施粉黛,所以都是師姐們來她這重整妝容才用,她也就沒還。
她起身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挑了件荷葉色的衣服,那衣服並不惹眼利於她離開。
拿著衣服去屏風後換上,衣服很合身,似乎這衣服是去年這時候做的,一直未穿。
從床頭櫃裏翻出個上鎖的盒子,她用鑰匙一下子打開,從中取出一枚古樸的戒指,這戒指是父親的遺物,據師父說是母親送給父親的。
這是一枚空間戒,色澤很暗,即使擦試過無數遍,它依舊是灰色的,上麵的綠寶石也沒有變得有光澤。
她之所以會拿出來是因為她從未用過空間戒,可有好多東西需要帶,她若背個包袱任誰都知道她要離開。
取出小刀割傷自己,鮮血順著傷口流到戒指上麵,那戒指閃了一下,那綠寶石竟然變得鮮亮起來,這就表示這戒指從此便是她的了。
將能派得上用所的東西都搜羅過來,平常沒在意這些,這要走的時候才知道她的日常生活竟需要這麽多東西。
光施法陣用的東西就將她暗室裏的寶貝搬空了,衣物鞋襪也放了不少,搞得衣櫃和鞋櫃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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