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不回去的話，屬下們就在這裏長跪不起！”
    “隨便你們，你們就跪著吧。我早說過的，我不會回京城的，你們不僅將我的話當耳旁風，甚至自作主張地計劃了這一切，是該受些懲罰。”
    氣氛很是僵硬，宮緋夜心中暗歎，早在辰淵沒回來的時候，他就說了，辰淵若不願回去，十匹馬也拉不走他的。
    真相大白？所謂的真相真的有意義去揭開嗎？寧尋婉的心裏很不平靜，當天庭上的神仙們一味指責時，帝君維護她，為她說出了真相。
    隻是說了又怎樣，他們不是想要真相，他們想要一個交待，不管怎麽說，事情也是因她而起，隻要她離開了，就不會出事了。
    就像辰淵說的，說出真相又怎麽樣？怪隻怪他當時人不在京城，不能親證清白。
    唉，現在去說也拿不出證據證明，再說辰淵的父親也是不在意真相的，辰淵說出真相也不能昭告天下吧。
    “辰淵……”
    “寧姑娘，難道連你也要勸我回京城？”
    看著辰淵對她露出失望的眼神，寧尋婉目露難色，她想說不是的，隻是辰淵很快就將臉轉過去不看她。
    她想說什麽，她的胳膊被人拉住了，宮緋夜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別去吵他。”
    寧尋婉無奈，隻好跟著宮緋夜走到了山洞的角落，時不時地注意著辰淵那邊的情況。
    常青和趙誌還在堅持地跪著，腰板挺直如同兩根翠竹，一身傲骨。辰淵不願看他們那孤傲固執的樣子，所以一直不去看。
    趙誌跪得突然，所以懷中還抱著那兩隻小狼崽，小狼崽很喜歡黏著他，察覺到他的身體搖晃，不滿地發出啍啍聲。
    辰淵懷裏的歲寒有些生氣，弟弟妹妹叫得嗓子都啞了，這辰淵還不趕緊讓他們起來！就算不讓一起起來，好歹讓那個叫趙誌的先起來。
    真是兩個小沒良心的，幹嘛要親近那個趙誌，他可是辰淵的下屬，要親近也該親近寧尋婉，畢竟日後是她照顧他們。
    辰淵不耐地拍了拍懷中動得激烈的小狼崽，實在不願管它，直接將它放了下來，讓它去找寧尋婉。
    歲寒一落地就到了趙誌麵前，對著他的弟弟妹妹就開始大吼，見他們乖乖地從趙誌懷裏出來才停下。
    開什麽玩笑，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根本沒有想讓這兩人起來的意思，他們待在這也派不上用場，還不如離遠點。
    帶著他們跑到寧尋婉身邊，歲寒就獨自找了處舒服的地方趴下了。一直沒敢休息，現在不休息，更待何時！
    啍！那個辰淵心裏不平靜就使勁拽他的毛，也虧得他躲得快，不然他待會兒不得被辰淵拽禿了！
    辰淵歎了口氣，轉過臉來，眼神幽幽如同寒潭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那裏麵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們起來吧，我意已決是不會改變的，你們也不必繼續這樣。無論跪多久，我也不會回去的，這樣其實沒什麽不好，這二十幾年的日子都是為旁人而活，我也累了。”
    兩人身體一顫，脊梁仿似被什麽壓彎了，他們何嚐不知公子在說什麽，將近二十年都不被重視，隻是在戰場上廝殺，過著刀口浪尖的生活。
    好不容易回京，辰妃娘娘死了，公子自己又……公子對京城已經沒有絲毫的留戀了。
    其實若不是陛下下旨讓公子去當什麽大理寺卿，或許公子會請旨去戍守邊疆。
    隻是終是事事不能如公子所願，留在京城，兵權上交，就如同被困在籠子裏的老虎，隻能任人宰割。
    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該何去何從？他們又該如何向兄弟們交待？難道說公子毫不留戀京城，放棄一切，也包括放棄他們所有人。
    可這樣說了，兄弟們該多寒心啊！
    “站起來！你們忘了你們的身份！兩位威遠軍的將軍！即使威遠軍被暫時閑置了，你們也是兩個鐵骨錚錚的將軍！
    你們看看你們自己！還有一點兒將軍的樣子嗎？對我一個庶人下跪，不覺得羞恥嗎！”
    震耳欲聾的聲音似是要震入心靈，這讓兩人很不好受，他們不想聽見公子他這麽貶低自己，曾經在京城裏意氣風發的公子不隻是個王爺，還是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威遠軍元師！
    可現在不僅被收了元師印，連王爺的身份都……他們出身於辰家的私軍，要聽命令也隻聽辰家人的，辰家無人，他們就隻聽公子的！
    “你們記得！威遠軍少了我依舊是威遠軍，日後依舊會繼續守衛北溪邊疆！”
    “公子……威遠軍是朝廷的，是北溪的，我們承認！可是我跟趙誌本身就是辰家私軍，是辰家的家奴！我們當將軍隻為保護公子！
    您忘了老爺的囑托，老爺曾說公子不是辰家直係兒孫，那他就給您同屬辰家直係公子的權力！
    我們隻認辰家公子！我們隻認您辰淵，而不是認辰王一北辰淵！”
    這是常青的真心話，同時也代表著弟兄們的真心話，同屬辰家私軍，他們是自私的，之前未能護住辰家上下，他們現在不想護不住辰淵。
    辰淵愣征半天，不敢看常青他們認真又堅定的眼神，他怕心髒會被他們的眼神灼傷，他已經承受不起他們的一片忠心。
    “你們回去吧，就當我已經死了，當辰淵已經死了，這樣你們就可以為你們自己而活，不用再背負這些了。”
    常青不可置信地看著辰淵麵無表情地說出這番話，感覺他剛剛那番激昂的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讓他無力。
    “您要趕屬下們走？您要放棄一切，連屬下們也要放棄？”
    常青聲音哽咽，早就習慣了遇事不哭泣，所以他現在欲哭無淚，隻是心髒抽痛。
    “不是趕你們走，而是讓你們回你們該待的地方，這是我真心希望的，我其實在你們找到我的時候就想這麽說了。
    隻是每當我提的時候，你們老是顧左右而言他，我才沒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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