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是我們瞎說，我在這兒賣了快一年了，還沒見誰有你一半生意好。”賣鞋的李濤說。
    他可發現了，這大哥特招女人稀罕，來買衣服的女人多半都是衝著他這個人來的。
    有幾個姑娘連價都不講，說多少就是多少，那小眼神不停地往葉烽露出來的古銅色胸膛偷瞄。
    在他這兒買鞋講價跟他講的飛起，那叫一個口沫橫飛。
    人比人氣死人。
    哎，哥們兒做生意的本事他這輩子都學不會。
    葉烽：“那小兄弟可掙了不少錢。”
    “咳，我就是勉強糊口而已，哪能跟大哥比啊。”
    這會兒客人少了李濤就跟葉烽聊起自己的經曆。
    李濤不到二十，從農村出來本來是想找點活計幹改善家裏的經濟狀況，在城裏轉悠了幾天也沒找到活計。
    工地上做工吧工頭嫌他力氣小，幹了一天就把他罵走，工錢想都別想，人家還嘲諷他幹的活不夠他吃的兩頓飯錢。
    館子裏給人端盤子洗碗吧老板也看不上他。
    總之他就是個萬人嫌，去哪裏都被人像趕蒼蠅一樣趕走。
    實在沒法了他就想著還是回鄉下種地吧，不然身上不多的錢花完了他得要飯回去。
    結果來到護城河邊看到很多擺地攤的，他就想，既然找不到活不如也跟人一樣擺地攤得了。
    他最初的要求不是掙多少錢，也不知道擺地攤能掙多少錢，隻想著自己別被餓死，別出來一趟把家裏不多的積蓄都花光了又灰溜溜跑回去。
    一開始他沒本錢賣鞋，跟人打聽後去批發市場批發了些小東西，比如針線梳子小鏡子什麽的。
    本錢太少批發的東西不多，而且來買這些日常用品的都是些省錢持家過日子，砍價能直接砍到他進貨價以下。
    想賣高價簡直是天方夜譚，就幾分一兩毛的掙。
    做了半年多有了經驗也攢了些錢，他就想著批發些更掙錢的商品來賣。
    就賣起了人字拖和塑料鞋。
    賣鞋比賣小玩意兒來錢快多了，高興沒多久，上個月一個雜碎把他攤上的貨全都買了。
    對方沒跟他講價，很是爽快。
    他以為遇到大老板，興奮的給自己加了餐，第二天去進貨才知道自己收的錢都是假鈔。
    不但損失了一百多塊的貨物，自己兜裏還找出去八十多塊。
    這一年他還真沒掙到幾個錢，至少沒有葉烽這一晚上掙的一半。
    李濤說起這事就痛心疾首，把騙他的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挨個問候了一遍。
    對此葉烽深表同情：“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對任何人都要留個心眼。”
    他對李濤還是很佩服，自己剛去鵬城時要是像李濤一樣一直找不到事做恐怕早就回村了。
    “可不是，哎，說起來都是淚，出來混是真不容易。”
    九點以後護城河邊上基本就沒什麽人，擺攤的同行們陸陸續續收拾東西回家。
    “大哥你明天還來不來？”李濤問。
    國人都喜歡湊熱鬧，買東西也一樣，都愛往人多的地方擠。
    大哥在他旁邊，他生意都比以前更好。
    他真心希望大哥能天天來，多給他帶些生意。
    葉烽點頭：“來的，明天還來，這裏白天能不能擺？”
    車票是後天中午的，還能在a市掙一天的錢。
    “白天不行太早了不給擺，明天有個地方趕街，我要去那邊賣鞋子。
    賣衣服的話越便宜的越好賣，就是幾塊錢一樣的那種，大哥你要沒什麽事也可以去試試。”
    葉烽想了想說：“我就不去了，下午再來這邊擺。”
    李濤說的趕街跟他們那邊鎮上的趕街差不多，主要是賣各種農副產品以及衣服鞋子日用小百貨，主要就是圖個便宜。
    去那邊的話還得重新去進貨，太浪費時間。
    葉烽還沒好好看過這個時候的a市，不如明天補了貨就坐公交車在城裏轉轉。
    最好賣的健美褲隻剩白色，得補些黑色的，蝙蝠衫也得補一些。
    明晚沒賣完的貨後天早上可以拿到火車站旁便宜處理掉。
    總歸不會虧本。
    “那行，明天我來了給你把位置占著。”李濤熱情地說。
    “謝了，走了。”
    葉烽跟幾人揮了揮手，拎著剩下的一包衣服在附近找了個比較高檔的酒店。
    身上揣著巨款住酒店更安全，沒必要省那三瓜兩棗。
    吃飽喝足洗個熱水澡，葉烽把今天收到的錢都數了一遍，減掉一千塊進貨本錢，還有一千七百七十五的純收入。
    這時候的服裝生意真是暴利。
    葉烽把錢收好躺在席夢思上，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回憶今天擺攤的種種，思考有哪些不足之處。
    至於家人，早就被他拋在九霄雲外。
    葉烽思考了一會兒就進入空間。
    這個空間是他一個人的私人領域，他習慣每天都進去待一會兒，喝點泉水泡泡腳，給裏麵的莊稼澆點水，喂喂魚。
    麥苗快有十公分高，其他蔬菜長勢良好，葉片肥厚。
    池子裏養的魚兒沒什麽變化，放進去多大現在還是多大。
    葉烽沒指望靠空間裏的出產過活，隻是覺得不種點作物不養點動物太浪費。
    隻盼著泉水能讓他的身體更好，不會像上輩子一樣患上癌症。
    ......
    在c省上大學的葉朝沒收到父母給他的匯款，心裏有些著急。
    學校有發放生活補貼，計劃著點用完全夠了，可寒暑假卻沒有補貼，不靠家裏補貼他就得挨餓。
    他在信中跟方小芝說過兩個長假學校沒有補貼，他以為他父母會給他寄錢過來，可直到現在也沒收到匯款單。
    方小芝確實知道葉朝兩個假期沒有補貼，可葉朝八月底走的時候她把家裏剩下的一百八十多塊全都給了葉朝。
    除了路費，剩下的錢夠葉朝兩個月花銷，葉朝沒在信裏提要讓家裏寄錢她就沒考慮過葉朝會不會沒錢吃飯。
    更何況葉烽給她的錢，除了給葉亮兄妹交學費買書本文具就沒剩多少。
    她總不能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葉朝直接拍封電報回去找方小芝要錢。
    本來他還想再拍封電報給葉烽，又不確定葉烽有沒有回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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