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餘健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一方麵秦天誠要求他想辦法讓江城國際廣場項目停工，另一方麵趙華玲那邊製造的輿論壓力讓他焦頭爛額。
    雖然這幾天輿論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他心裏清楚，這隻是暫時的。
    晚上回到家裏，餘健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他和妻子為了一點小事大吵了一架，妻子指責他最近脾氣暴躁，回家就擺臭臉。
    餘健本來想解釋自己工作上的壓力，但又不能說具體的事情，最後隻能摔門而出。
    開車在省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後，餘健決定去甘市的別墅。
    隻有在那裏，他才能真正放鬆下來，不用擔心被人打擾，也不用考慮那些複雜的工作關係。
    夜色已深，餘健開著那輛黑色奧迪沿著熟悉的路線駛向甘市。
    一路上他都在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心情越來越煩躁。
    秦天誠那邊的壓力越來越大，而趙華玲又不是好對付的人。
    兩邊都不能得罪，但又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到達別墅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餘健向保安點了點頭，然後開車進入小區。
    這個時間別墅區很安靜，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熄燈休息。
    他把車停在自己那棟別墅的車庫裏，然後按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許雅穿著一件米色的毛衣和黑色長褲，看起來很溫順。
    她看到餘健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但餘健察覺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幹爹，您怎麽這麽晚過來了？”許雅一邊說著一邊幫餘健拿外套。
    “心情不太好，想過來住一晚。”餘健換了拖鞋，在沙發上坐下。
    許雅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在旁邊坐下。
    她的動作一如既往地輕柔，但餘健能感覺到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平時許雅會主動詢問他的身體狀況，會關心地問他累不累，但今天她似乎有什麽心事。
    “你怎麽了？看起來有心事的樣子。”餘健放下茶杯，看著許雅問道。
    許雅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什麽，就是今天去看了一下媽媽，她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
    “醫生怎麽說？”餘健的語氣很溫和，顯然是真的關心。
    “說是需要等合適的肝源，不過您之前說過會幫忙聯係，應該快了吧？”許雅看著餘健，眼中帶著期待。
    “嗯，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餘健點點頭，“你不用太擔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許雅感激地看著餘健，但心裏卻五味雜陳。
    剛才在甘縣和那兩個人的談話一直在她腦海裏回蕩，她很想把這個事情告訴餘健，對方能量很大，說不定能查到點什麽。
    但看到餘健臉上的疲憊神色，最終還是忍住了。
    今天餘健的心情明顯不太好，這個時候問這些問題可能不太合適。
    “幹爹，您看起來很累，要不要先休息？”許雅體貼地問道。
    “是有點累。”餘健揉了揉太陽穴，“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多。”
    “那我給您準備洗澡水？”
    “好。”餘健點點頭，站起身準備上樓。
    接下來的時間裏，許雅像往常一樣照顧著餘健。
    她幫他準備了洗澡水，拿了幹淨的睡衣，還在臥室裏點了他喜歡的香薰。
    但是整個過程中，她的心思都不在這些事情上，腦子裏一直在想著下午聽到的那些話。
    淩晨，許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著林曉雯這個名字。
    她真的是林小雪嗎？
    第二天一早，餘健就起床準備離開了。
    他看起來心情比昨晚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疲憊。
    “幹爹，您這就走了？不多待一會兒嗎？”許雅一邊幫他整理衣領一邊問道。
    “嗯，省裏還有事情要處理。”餘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許雅送餘健到門口，“您路上小心。”
    就在餘健離開後不久，躲在暗處觀察的賀楓立刻認出了他。
    雖然隻是遠遠地看到背影和側臉，但賀楓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餘健。
    在之前執行輿論戰任務的時候，他看過餘健的照片。
    賀楓心裏一震，立刻拿出手機給趙華玲打電話。
    “趙總，有重要發現。”賀楓的聲音有些急促。
    “什麽發現？”
    “餘健剛才從許雅的別墅裏出來了，開著一輛黑色奧迪離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趙華玲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確定是餘健？”
    “確定。我見過他的照片，絕對不會認錯。”賀楓說道，“而且他顯然在別墅裏過夜了，是早上才離開的。”
    “我知道了，你繼續監視。”趙華玲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掛了電話後，趙華玲坐在甘縣的酒店房間裏，腦子裏飛快地轉動著。
    餘健和許雅竟然認識，這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趙華玲越想越覺得事情的複雜性超出了預期。
    最終，她做出了決定。
    她需要親自去見許雅。
    趙華玲拿起手機給陳建國打電話：“陳哥，你先回雲縣吧，那邊的調查繼續進行。我這邊有新的情況，需要單獨處理。”
    “什麽情況？需要我幫忙嗎？”陳建國問道。
    “暫時不需要，我會處理的。”趙華玲沒有詳細解釋，“你專心調查白金山的事情，爭取找到更多證據。”
    掛了電話後，趙華玲立刻收拾東西，開車前往甘市。
    到達甘市後，按照賀楓提供的地址，她找到了那個高檔別墅區。
    她把車停在門口，然後直接走向門崗。
    “你好，我找住在裏麵的許雅小姐。”趙華玲對保安說道。
    保安看了看她，問道：“您是？”
    “我是她的朋友，有急事找她。”趙華玲拿出了一張名片。
    保安接過名片看了看，然後給別墅裏打了電話。
    片刻後，他點點頭：“可以進去，13號別墅。”
    走到13號別墅門前，趙華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許雅出現在門口。
    她看到趙華玲的時候顯然很意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趙女士？您怎麽找到這裏的？”
    “可以聊聊？”趙華玲問。
    許雅猶豫了一下，道：“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