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在一家燒烤攤坐下，狄浩請客，點了一桌子菜和幾箱啤酒。
    “既然大家都有興趣，那咱們就談談具體怎麽搞。”狄浩舉起酒杯，“先幹一杯。”
    “幹杯！”其他幾人也舉起杯子。
    酒過三巡，話題就開始熱烈起來。
    “浩哥，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去收保護費。”鐵頭說道，“找那些沒有後台的小商販，一個月收個兩三百，十幾家店就是幾千塊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麽想的。”麻杆連連點頭，“收保護費風險小，來錢快。”
    “但是收保護費得有實力啊。”小板凳有些擔心地說道，“萬一人家不給怎麽辦？”
    “那就砸店啊。”鐵頭理所當然地說道，“電影裏都這麽演的，砸他幾次他就老實了。”
    “砸店會不會太過了？”小板凳還是有些猶豫。
    “做這行就得狠一點。”麻杆拍了拍桌子，“心慈手軟成不了大事。”
    “那萬一遇到硬茬怎麽辦？”錢彥彬問道。
    “硬茬？”鐵頭不屑地笑了，“能有多硬？大不了叫多點人，人多力量大嘛。”
    “我覺得咱們還可以開賭場。”麻杆突然提議，“找個地方放幾台麻將機，收台費。這個比收保護費還賺錢。”
    “開賭場風險太大了吧？”小板凳擔心地說道。
    “怕什麽，給執法隊點好處就行了。”麻杆擺擺手，“我在酒店見過好多這樣的事。”
    狄浩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討論，心裏越來越失望。
    這些人對黑道的理解完全停留在電影和傳說的層麵，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江湖規則。
    他們以為黑道就是收保護費、砸店、開賭場，以為有幾個能打的小弟就能橫行霸道。
    “你們說的這些都不行。”狄浩終於開口了。
    “為什麽不行？”鐵頭不服氣地問道。
    “收保護費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水很深。”狄浩耐心地解釋道，“你以為那些商販都是軟柿子？很多店都有後台的，你去收保護費，等於是在砸別人的飯碗。到時候人家的人來找你，你怎麽辦？”
    “那……那我們也找後台啊。”鐵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找什麽後台？你認識誰？”狄浩反問道。
    鐵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還有開賭場，你以為執法隊的好處是那麽好給的嗎？”狄浩繼續說道，“沒有一定的關係網，你開一個關一個。”
    “那浩哥你覺得應該怎麽搞？”錢彥彬問道。
    “我的想法是，先把名氣打出去。”狄浩放下酒杯，“在這一行，名氣比什麽都重要。有了名氣，自然會有人找你做事，有了生意，錢就來了。”
    “怎麽打響名氣？”小板凳問道。
    “找個合適的目標，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狄浩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比如那個飛機。”
    “飛機？”麻杆愣了一下，“彬哥說的那個管老虎機的？”
    “對。”狄浩點點頭，“我們要想辦法收拾他，讓道上的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可是飛機有十來個小弟啊。”小板凳擔心地說道。
    “人多不代表什麽。”狄浩淡淡地說道，“關鍵是要有策略。”
    “什麽策略？”鐵頭好奇地問道。
    “這個以後再說。”狄浩沒有詳細解釋，“總之，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飛機。把他收拾了，我們就算在這一片站穩腳跟了。”
    聽到這話，幾個人都興奮起來。
    “好！就幹飛機！”鐵頭一拍桌子，“媽的，早就看狗日的不順眼了。”
    “對，為彬哥報仇！”麻杆也跟著起哄，“弄死飛機！”
    “弄死飛機！”小板凳也被氣氛感染了，舉起酒杯。
    錢彥彬更是激動得眼圈都紅了：“兄弟們，謝謝你們！”
    “彬哥，說什麽謝謝，我們是兄弟！”鐵頭大聲說道。
    “對，兄弟就要互相幫助！”麻杆也跟著喊道。
    “浩哥，你說怎麽幹我們就怎麽幹！”小板凳也表態了。
    “浩哥威武！”鐵頭舉起酒杯，“來，咱們敬浩哥一杯！”
    “浩哥！浩哥！”其他人也跟著喊道。
    這是狄浩第一次有人這樣叫他。
    聽到這個稱呼，他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想到了哥哥狄明，想到了那些曾經叫狄明大哥的人。
    原來當大哥是這種感覺。
    肩膀上仿佛多了什麽東西，沉甸甸的，但又讓人莫名興奮。
    “好，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狄浩舉起酒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四個人齊聲喊道，然後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時間裏，幾個人越喝越興奮，開始暢想著未來。
    鐵頭說要買輛跑車，麻杆說要包幾個妞，小板凳說要開個網吧，錢彥彬說要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狄浩靜靜地聽著他們吹牛，心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他想象著哥哥狄明當年或許也是這樣，和一群兄弟坐在一起喝酒，談論著未來，然後一步步走向那個充滿危險的世界。
    也許這就是哥哥當年的感受吧，被人需要，被人依賴，承擔著兄弟們的希望和夢想。
    “浩哥，你說句話啊。”錢彥彬推了推狄浩，“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我在想事情。”狄浩回過神來，“明天中午咱們再聚一次，我把對付飛機的計劃告訴你們。”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夜深了，燒烤攤的老板開始催促他們結賬。
    狄浩付了錢，然後和錢彥彬一起往回走。
    “浩子，你真的有把握對付飛機嗎？”錢彥彬酒醒了一些，開始擔心起來。
    “放心吧。”狄浩拍了拍錢彥彬的肩膀，“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但其實，狄浩心裏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他隻是覺得，既然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就必須要有第一次行動。
    而飛機，就是最合適的第一個目標。
    回到出租屋，狄浩躺在床上，開始認真思考對付飛機的計劃。
    他需要一個既能打擊飛機，又不會引起太大麻煩的方案。
    這將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真正行動，也是他踏入哥哥曾經走過的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