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笠板著臉出了包廂。
    叫過趙公子，說道：
    “打你爺爺電話，讓他來一下。”
    “啊？”
    “讓你爺爺來一下。”韓笠盡量心平氣和重複了一遍。
    這次，趙公子聽清楚了，下意識以為韓所要借這機會和他爺爺攀關係，有些不恥。
    但還是給他爺爺打了電話。
    電話中把自己挨打的事說了一遍。
    等了快半個小時，趙公子的爺爺趙鵬飛拄著拐杖來了。
    一出現，便是一拐棍抽在趙公子身上，大罵不已。
    大概就是罵趙公子不務正業，不爭氣，成天隻知道惹事。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是先教訓孫子的不是，回頭便要討說法了。
    果真，趙鵬飛回頭便問韓笠：
    “韓所，到底怎麽回事？我這孫子雖然沒個正形，但怎麽還挨打了？”
    “趙老，借一步說話。”
    趙鵬飛冷哼一聲，跟著韓笠走遠了一些。
    趙公子還不知死活，獰笑看著肖星瑜，仗著有民警在場，一字一字道：
    “你以為隻是關十天半個月嗎，你把老子打成這樣，隻要法醫鑒定構成了坐牢的程度，你就在裏麵踩縫紉機吧，你猜猜，法醫會不會給出踩縫紉機的鑒定，哈哈哈。”
    韓笠就和趙鵬飛聊了那麽幾句。
    但幾句話已經夠了。
    尤其是韓笠說的一句：趙老曾是商務局的領導，說不好聽點，人都有犯錯的時候，趙老你說是不是，萬一真……
    後麵的話沒說了。
    如同說了，就是萬一那個能量大的聶晨再跑來山城一趟，趙老的老底都會揪出來。
    趙鵬飛真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就是官場上的人，太清楚權力的能量和可怕了。
    比如這事，一個跨境跑來山城的人，當天來，當天走，黃梁便老底都被端了，活到六十多歲的黃梁，瞬間毀於一旦。
    可見這人能量的強大。
    但絕對不止如此，而是這人背後的能量，更加恐怖！
    趙鵬飛從副局長上退下來，滿打滿算也就個副局長，他兒媳工作的事，他兒子搞公司的事，如果沒有他幫忙，哪有今天。
    說白點，就是經不起查！
    一查便完了！
    韓笠已經準備走了：
    “趙老，這事您老自己處理好，我們先走了，可別讓我們再上門，那到時，可怪我們不給趙老麵子。”
    說完後，韓笠帶著幾個民警走了。
    本身這事就是可以相互協商解決的事，韓笠不願趟這潭渾水。
    趙公子還沒想明白。
    趙鵬飛立即揚起拐棍，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打的趙公子一踉蹌，牙齒都被打飛了一顆。
    可見趙鵬飛這一拐棍真沒作假。
    趙公子捂著臉，感覺不到痛一樣，無法理解看著他爺爺。
    “給肖公子跪下道歉，快點，不然，老子打死你。”
    “……”
    全場幾人：……
    全都震驚的一塌糊塗！
    尤其是趙公子！
    以及意識到了不對勁的蔡文翰。
    趙公子立即叫道：
    “爺爺，你瘋了嗎，你讓我給他道歉，是他打的我，你讓我給他道歉……”
    趙鵬飛又是一拐棍砸下。
    砸在趙公子腦門上。
    真是認真的。
    打的趙公子腦門立即開了花，鮮血猛往外湧。
    趙公子慘叫的同時，嚇的魂飛魄散。
    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要知道他爺爺從沒有這樣打過他，這麽大的陣勢，隻有一種可能，自己闖了禍！闖了大禍！
    惹了不該惹的人，即便被對方揍了，也要給對方道歉。
    可怪不得趙鵬飛下狠手，一旦被孫子拖下水，整個趙家都完了。
    打一頓算什麽，別說打出血，就算打斷腿，趙鵬飛都不會眨眼。
    趙公子怕了，兩手捂著頭，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聲音發抖認錯：
    “對不起，我不是東西，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就是個畜生，我活該挨揍，求大哥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
    趙鵬飛適時幫腔：
    “這畜生不懂規矩，今天就讓他長點記性。”
    “是嗎，古語去，子不教，父之過。按這邏輯，他父親做的不對，是不是你老人家沒管教。”
    趙鵬飛心神一顫，頭一次在一個年輕人麵前低下頭：
    “對，是我管教不方。”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絕不是空穴來風。
    當然，也不是絕對。
    肖星瑜接著說道：
    “老人家回頭好好管教一下孫子吧，相信老人家知道一個道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能老人家當初風生水起，但這水，也能毀了老人家一輩子的努力。”
    趙鵬飛緊緊抓著拐棍，思索良久，一聲：
    “受教！”
    回頭，立即又一拐棍抽在趙公子身上。
    一聲受教，趙鵬飛如醍醐灌頂，再看眼前孫子，再與麵前同齡的肖星瑜一比較，趙鵬飛恨不得把這孫子打回他娘肚子裏去。
    趙公子慘叫，手腳並用，狗一樣向樓梯口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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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門上滴下的血跡，灑了一路。
    現場隻剩下了肖星瑜、劉雲龍、蔡文翰、韓芸和孫琪。
    肖星瑜看向了蔡文翰，冷冷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頭，問道：
    “你說的這個是多少？”
    蔡文翰嘴角抽搐。
    之前他說的是一千個。
    結果呢？
    肖星瑜忽然翻轉手指頭，指著地下，問道：
    “你看，這又是多少？”
    蔡文翰再次臉皮抽搐。
    肖星瑜招呼了劉雲龍一聲，走了。
    蔡文翰眼角還在跳著，韓芸震憾之餘有些不解，小聲問道：
    “老板，肖星瑜最後那個手勢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我按進深淵。”
    “……不可能吧。”
    “你還認為不可能嗎？你沒見趙鵬飛嚇成什麽樣子嗎？”
    “……”
    隨即，蔡文翰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媽的，這麽好的機會，我居然錯過了，韓芸，趕緊給韓所打電話，約他晚上吃個飯。”
    “好。”
    韓芸再次撥打韓笠的電話。
    通話完後，韓芸臉色震驚回複蔡文翰：
    “韓所的意思是，打聽肖星瑜的事，就別找他了，讓我跟老板說一聲，不要抱著這個目的去打聽，有些事碰不得，一旦碰了，可能整個山城都沒有人能保老板，不知道還好些，知道了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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