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舊事，成了冰霜一樣包裹著孔薔的心靈和性格。
    就如那以後，她看懂了人性是什麽。
    看懂了隻有自己活的成功，才不用求別人，哭過那一次，她絕不會允許自己再哭。
    七點過幾分，她走進了肖星瑜說的清吧。
    店裏很清靜，算上她，隻有兩個客人。
    另一個客人似乎有意挑了角落坐著，應該是在校學生，麵前擺著一台筆忘本，不知在沉思什麽，嘴裏叼著的煙，都燒出一節煙灰。
    孔薔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完全是習慣使然，身為一個從投資專員爬到秘書位置的人，最重要的一項能力就是眼力和洞察力。
    比如考察客戶的項目時，每一個細節都至關重要。
    因為太多太多的公司造假，想騙取投資。
    有的還請專業的包裝公司從裏到外係統做一遍。
    一旦觀察不仔細，整不好一腳就踏進了坑裏。
    孔薔挑了窗邊位置坐下。
    服務員立即上前，看到孔薔的氣質後，說話都不利索了：
    “您…您好，請問…請問您要喝點什麽？”
    “麻煩來杯瑪格麗特，加冰。”
    “啊？”
    “瑪格麗特，沒有嗎？”
    “真不好意思，本店暫時沒有這款。”
    “白開水，謝謝。”
    “……”
    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雖然不知道瑪格麗特具體是什麽，但服務員猜測應該是款雞尾酒。
    可沒有後，轉眼就白開水了。
    服務員悄悄咽了把口水，本想給孔薔推薦一下店裏的其他幾款雞尾酒，可孔薔已經轉過頭望向窗外，那種冰冷，不容他再打擾一般。
    好冷的女人！
    氣場好強大！
    服務員識趣退下了。
    七點二十左右。
    肖星瑜四人進了店麵。
    潘大石滿臉興奮神色，路上便和羅布、趙帆討論著孔薔會不會是個大美女。
    三人一致認為：就算不是大美女，也絕對是個美女。
    要知道是秘書，有錢的老板都會喜歡找漂亮的女秘書。
    有一句金句便頗富真理：白天秘書幹，晚上幹秘書，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
    四人第一時間看向店內，馬上看到了孔薔。
    那職業裝，肯定就是她了！
    但這氣質，未免太超凡脫俗了。
    還有那臉蛋，哪怕戴著大墨鏡看不到全部，但下半部分已能讓人驚豔。
    特別是暗紅色的唇瓣，像雪地裏最難見到的紅雪蓮花。
    “乖乖，這麽漂亮嗎？”潘大石低聲說道。
    羅布：“氣質也太絕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高秘氣質嗎？”
    趙帆：“你們不覺得她好冷嗎？要見我們的真是她嗎？”
    肖星瑜小聲道：
    “應該就是孔秘書，咱們可是來談正事的，你們別瞎折騰，特別是大石。”
    “放心好了，我不會亂來的。”
    孔薔已經起身，向四人招手。
    並沒有見過四人，但已經確定了就是她要見的人。
    四人走近，孔薔禮節性伸出手：
    “你們好，我是袁總秘書孔薔，很高興認識幾位。”
    剛還答應不亂來的潘大石，立即上前，兩手握住孔薔的手。
    還抓著孔薔的手上下搖晃。
    堆著滿臉笑道：
    “真是孔秘書啊，久仰久仰，我叫潘大石。”
    “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三位兄弟，這是肖星瑜，這個是羅布，這是趙帆。”
    三人一聲不語看著潘大石那樣子。
    莫名想起了潘大石的爹，應該就是眼前這種泥腿子翻了身，俗的一逼，還賊市儈的便宜風格。
    好在潘大石搖了一陣鬆開手了，不然，三人真擔心潘大石抓著不放。
    孔薔暗暗吸了一口氣，盡量平易近人道：
    “坐吧，看喝點什麽，今天我請你們。”
    “哪能啊，到了我們的地盤，怎麽能讓美女請，美女想點什麽就點什麽，都算我的。”潘大石再次出馬。
    地盤？美女？剛才不還叫孔秘書嗎？
    孔薔眼角隱隱跳了一下，有些不適應這江湖招待方式。
    正常，平常她所見的客戶和接待的客戶，至少都是經理級別，大都要身家千萬以上的才能到她這裏，沒有一個不是成熟穩重，談吐得體，進退有節。
    而現在，感覺誤進了農貿市場……
    肖星瑜輕咳一聲，羅布更是偷偷在潘大石腰後掐了一下。
    潘大石這才沒作聲了。
    “孔秘書，不好意思，我們四個都是沒見過大世麵的人，若有讓孔秘書感到不適的地方，請多包涵。”肖星瑜馬上說道。
    孔薔微感驚訝，暗暗疑惑：難道肖星瑜看出了自己不喜歡這種方式？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肖星瑜的眼力很犀利啊！
    她隨口帶了過去，邀請四人坐下。
    有些無語的是，條形桌後的沙發隻坐得下三人。
    明明沒潘大石的位置了，也不知道去搬條凳子，硬要擠在旁邊坐下。
    那麽大的塊頭，生生把三人擠成了肉夾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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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了！
    不過也有值得慶幸的，便是這家夥沒有跑過去跟孔秘書一起坐，鬼知道這家夥下一秒會做出什麽……
    現場畫麵挺怪異的，四人擠一堆，如同排在烤架上的肉串。
    孔薔看著，都在忍著笑了。
    出於禮貌，她摘下了大墨鏡。
    總算看到了她的整張臉。
    很美很美！
    一眼便讓人驚豔的那種美！
    但就如她的氣質一樣，眉目間有著股清冷，不容冒犯的冰山女神！
    潘大石當即鼓圓了眼睛，脫口而出：
    “你真是秘書嗎，不是老板娘？”
    三人：……
    孔薔：……
    肖星瑜立即在桌底下碰了一下羅布。
    羅布心領神會，腦袋一想，馬上從“烤架上”起身，拉著潘大石手道：
    “大石，你不是想吃燒烤嗎？剛好我也想吃了，走吧，我倆吃去。”
    “燒燒嗎？不想去。”
    好家夥，居然還不想去。
    擱平常，別說吃燒烤了，就是叫他到燒烤攤邊聞聞味，潘大石都會屁癲屁癲的去。
    明顯是見到了大美女，不想挪屁股。
    趙帆馬上也站起身來，強調道：
    “不，你想去。”
    說完，拿著潘大石另一隻手，和羅布一起，生生把潘大石拽走了。
    潘大石還滿臉不樂意，幾步一回頭，恨不得跑回來坐下。
    肖星瑜鬆了一口氣，有些尷尬道：
    “我這兄弟一直口無遮攔，剛才他那話，孔秘書別往心裏去。”
    “不會，挺有意思的。平常你們幾個在一塊，歡樂應該挺多吧。”
    “本身就沒有什麽煩惱，挺開心的。”
    “那麽，我隻需要和你溝通就行了嗎？”
    “可以，回頭我會和他們說的。”
    “嗯，我把方案再口頭一一和你講一下，應該會更便於理解，包括你改動的地方，我已融入進去。如果哪個地方有疑問，你適時提出，我會一一詳細講清楚。”
    “麻煩孔秘書了。”
    孔薔習慣性的十指交叉擱在桌麵上，針對方案的內容，逐一講起來。
    肖星瑜越聽越驚訝。
    因為孔薔根本沒有看方案書。
    而她講的，就跟方案書的順序一樣，一條接一條，連其中的數字，都記得一清二楚。
    要知道方案書近二十頁，她不會從頭講到最後吧？
    結果，真是這樣！
    肖星瑜起了雞皮疙瘩。
    本身他的記憶力非常好，大致內容他都記得，但絕對做不到像孔薔這樣按文本逐一講到最後。
    這是秘書的能力嗎？還是孔薔獨有的能力？
    聽她講完後，肖星瑜忍不住感歎道：
    “厲害，孔秘書，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孔薔嘴角微微動了動，似笑又看不到笑容：
    “本身就是我經手的，自然記得清楚。”
    “意思是，整個方案都是孔秘書親力親為寫下來的嗎？”
    “嗯。”
    肖星瑜怔住，下意識道：
    “其中涉及到了泥工、木工等工種的工資，還有各種材料的價格，孔秘書對這些也了解嗎？按道理來說，這些應該不是秘書工作範疇內的事。”
    “因為，我並非一開始就在秘書職位上，本身我們就是投資公司，對項目進行投資時，各方麵都要反複考量和核算，接觸的項目越多，對各行各業就了解的越詳細，更何況，公司有資料庫，就算沒接觸過的，也能從資料庫中調出詳細的資料。”
    話雖這樣說，肖星瑜仍是被孔薔的能力震驚到了。
    都說人可不貌相，那孔薔的能力，真是不可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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