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有課。
    中午和欒佳煊去外貿學院，見欒偉軍。
    結果，在校門口碰到了欒佳煊的姐姐欒佳宜。
    說她爸臨時有事出去了，她正在等兩人。
    不是說約好了嗎？怎麽說出去就出去？
    肖星瑜本就對欒偉軍沒有好感，感觀立即又掉了一截。
    在他看來，就算欒偉軍是父親，但對兒女最起碼的尊重要有吧。
    而欒偉軍都沒電話說一聲，即便對欒佳煊再有意見，也不應該這樣。
    真的太大男子主義了，家裏仿佛就是他一統天下一般。
    欒佳煊馬上忐忑問道：
    “那爸等會回來嗎？”
    “大概會吧，你們還沒吃飯吧，走，下館子，我請你們。”
    肖星瑜：……
    直接懷疑欒佳宜的目的就是要找機會出去打牙祭。
    這不，又一次見識到了欒佳宜大吃特吃，吃的賊香，比起那些吃貨主播，有過之而無不及。
    食量也非常大，滿嘴是油，嘴巴就沒停過。
    欒佳煊則是根本吃不下，時刻想著她爸會不會回來？
    以及等會她爸要是回來了，怎麽麵對？
    欒佳宜終於抽空問道：
    “肖星瑜，怎麽沒帶你女朋友來啊？”
    “她來幹什麽？”肖星瑜不答反問。
    “上次和她同桌，我感覺吃的更香一些。今天雖然也好吃，但總覺得少了一個人。”
    “……”
    這家夥不會是……
    肖星瑜沒有接這話題，問道：
    “你爸會同意你妹走經紀公司嗎？”
    “我哪知道。”
    欒佳宜嘟囔：“他根本不會和我說這些事，哦，不對，他根本不會和我們一家人說這些事，連我媽打聽，隻怕都要受他臉色，隻有和他那些老隊友，他才喜笑顏開，賊惡心，別提他了，影響我食欲。”
    光從這話便可聽出，欒佳宜對她爸的反感，指不定是一家人中最嚴重的。
    當然，以她的說法，最遭罪的也是她。
    畢竟她根本不想當職業球員，但欒偉軍硬逼著她往這條路上走。
    著實挺諷刺、可笑。
    快吃完的時候，欒偉軍打電話來了，讓欒佳煊去他教師公寓的宿舍。
    欒佳煊想拉著她姐一起去，但欒佳宜溜得無比幹淨利落，打死也不去的那種。
    想想也是，隻怕是擔心等會說話都有一股不該出現的肉香味……
    兩人到了欒偉軍的宿舍。
    門開著。
    欒偉軍坐在客廳裏沙發上，沉悶抽著煙。
    欒佳煊小聲叫了一聲“爸”，怯怯帶著肖星瑜進了屋。
    果真，來了。
    下一秒，欒偉軍便冷著臉詢問女兒：
    “你帶他來幹什麽？”
    不待見，妥妥的不待見！
    真就是來看臉色的。
    欒佳煊緊張的不行，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我…教練…教練……”
    “什麽教練，他有教練資格證嗎？”
    雖然沒衝著肖星瑜說，但何嚐不就是衝著肖星瑜來的。
    肖星瑜還真不稀罕他待見自己。
    不願浪費時間，也不願浪費表情，直接道：
    “想必佳煊已經和你說了她的想法，就我個人來說，我覺得她沒必要走這一條路，也勸過她，但她仍是堅持自己的夢想。”
    “在這，我再說一次，說的更直白一點，佳煊雖然有韌性，也肯努力，但天賦終究差了點，下限能保住，但上限也會被限製住。”
    “真到了職業聯賽上，短板會很明顯很明顯。到時，不僅錢打了水漂，時間上也耽誤了。學習上也是如此，甚至有可能大學都白考了，這真得不償失，真沒有必要。”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是不支持佳煊走職業球員這條路的。”
    “再說句難聽的話，她爸都沒有打出成就，她還想超她你爸嗎？並不是針對欒伯父，隻是有一說一。”
    “知道你們不喜歡聽，但我這人不愛繞彎子，複雜的事還不如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
    欒佳煊臉皮直顫，甚至有些發白，震駭看著肖星瑜。
    可不，是請肖星瑜過來和她爸溝通的。
    結果，肖星瑜說的如此直接，甚至殘酷露骨。
    這哪是來幫她說話，簡直是要斬斷她這念想。
    欒偉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嚇得欒佳煊一哆嗦，臉色更白。
    隻見欒偉軍滿臉沸騰的憤怒，腦海中隻有那一句話：她爸都沒有打出成就，還想超過她爸嗎？
    這不是啪啪打臉是什麽？這不是羞辱是什麽？
    都評價到他頭上了！
    “你是不是欠揍？”他一字一字問道。
    肖星瑜不以為然，聳了聳肩：
    “我剛說了，我說的是實話，知道不中聽，但有毛病嗎？”
    “我當年要不是受傷……”
    “得了吧。”
    不等欒偉軍說完，肖星瑜打斷：“提傷病有意思嗎？你不就是這念頭，把兩個女兒拿驢當馬騎，搞不清楚自家基因有沒有這種天賦。”
    “再者，真是傷病的原因嗎？上次我和你單挑的事，不會就忘了嗎？開打之前，是你自己說的，不會受傷病影響，但結果呢？難道還要再單挑一場，證明你並不適合做一個職業球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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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欒偉軍的臉蛋一下子漲紅成豬肝色。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是在他頭上撒尿。
    而且還是在傾注了大半輩子心血的職業上。
    他兩眼要噴出火來，拳頭捏得吱吱生響。
    終是忍住了揍人的衝動，死死盯著肖星瑜，手指向門口：
    “滾，馬上滾，這裏不歡迎你。趕緊滾，別等我改變主意。”
    肖星瑜冷嗤了一聲，回應道：
    “嗬，好像我願意來似的，自以為是，結果啥都不是。”
    “你……”
    肖星瑜不願再浪費口水，轉身走人。
    剩下臉皮顫抖的欒佳煊留在那裏。
    她鼓起勇氣，對她爸說道：
    “爸，教練……”
    “他配當教練嗎？不知所謂的狂妄，老子年輕的時候，他連跟我單挑的資格都沒有。”
    “他幫助過我，也沒有私心，確實也勸了我，我不知道說什麽……可能是我幼稚了，既然爸不同意我走職業球員這條路，那我放棄。就當……”
    欒佳煊眼角湧出淚水：“就當隻是我的愛好，到此為止吧。我走了，對不起，爸。”
    “站住。”欒偉軍喝道。
    仍是滿臉怒火，不耐煩道：“你想試一試的話，我會找圈內人推薦一下，能不能爭取到機會，那得看你的能力，若有機會，用實際來告訴肖星瑜，他說的全是屁，什麽叫我們家的沒有這種基因，他懂什麽？他以為他多不了起嗎？屁都不是，滿嘴跑火車，以後離他遠點。”
    這是欒偉軍答應了欒佳煊走職業這條路嗎？
    要是以前聽到這句話，欒佳煊絕對會興奮的滿心開花。
    但此刻，不僅沒有開心，反是無比壓抑的難受。
    她失神一般走出公寓樓。
    才出單元門，但看到了肖星瑜在門外等著。
    心情更是複雜難言，哽咽問道：
    “教練，你為什麽要那麽說，我真的那麽差嗎？”
    肖星瑜歎了一口氣：“那結果呢？”
    “什麽結果？”
    “你爸是不是憋著一口惡氣，答應你了。”
    欒佳煊：……！
    腦袋內頓時亂得像漿糊一樣。
    忽然，某個念頭閃過，震驚看著肖星瑜：
    “教練是故意跟我爸這樣說嗎？”
    “對付你爸這種脾氣，說再好聽，他都未必聽得進去，反著來，反是會有效果。他不是好麵子大男子主義嗎，那我隻能不給他麵子。”
    “……”
    欒佳煊眼角跳個不停，看怪物一樣看著肖星瑜。
    明白了，都明白了，肖星瑜用反向手段把她爸拿捏了！
    這也行啊，天啦！
    怎麽拿捏得這麽精準？
    即便欒佳煊是當事人，都仿佛經曆了一場夢……
    而剛才她還糾結無比，此刻像過山車一樣直衝雲霄。
    隻因為，並不是肖星瑜要侮辱她爸。
    也並不是看不起她家的“基因”，完全是用一種反向方法幫她達到了目的。
    正如肖星瑜剛才所問的：結果呢？
    她馬上顫聲說道：“教練，對不起，我還以為……”
    “以為我真跑來侮辱你爸嗎？我可沒有這閑心。行了，結果是好的，就是最好的，就算我得罪了你爸，但能成就你的夢想，那就得罪你爸吧。”
    欒佳煊眼神閃爍看著肖星瑜，上一次曾在心裏湧起過的異樣感覺，此刻再次重現。
    這種感覺很陌生，讓她心悸心顫。
    她隱隱知道是什麽，更讓她彷徨害怕。
    就像她曾經對宋南喬說過，她對肖星瑜沒有別的意思，是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
    但要是今天宋南喬再問她這個問題，她會害怕的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以為不可能出現這種事，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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