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替身】 鐺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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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敲定了方案,後續的談話自然就剩下了寡淡。
    借口睡覺為由,王準帶著老姚兩人提前退場。
    在廚房找到龔秘,幾人一起回到客臥,然後就又是一陣無聊的雙方介紹以及日常寒暄。
    本來是做了熬夜的打算,王準在淩晨三點左右的時候,眼皮控製不住地打架。
    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早就困到不行。
    反倒是在車上睡飽了的老姚兩人與龔秘交談甚歡。
    “聊歸聊,你們注意點周圍的動靜……”
    打了個哈欠,王準往榻榻米上一倒,“我頂不住了,先睡了哈。”
    鼾聲秒起。
    有信得過的同伴就是這點好,休息時安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王準睜開眼,就看見了坐在一旁閉著眼直點頭的蔡雲。
    這分明是在打瞌睡!
    “他們人呢?”
    “昨晚沒出什麽事吧?”
    他猛地坐起,用力搖醒蔡雲。
    “沒事沒事。”
    “他們在……在外麵幫忙。”
    睡眼惺忪的蔡雲連忙站起身回答。
    “好,我們出去。”
    剛拉開門,王準就被庭院的變化吸引了目光。
    正中間,一座由木頭搭建、離地約半米高的方形平台赫然入目。
    平台四角各豎立著一根高達五六米的木柱,頂部被削尖,呈錐形。
    老實說,一眼看過去,有種比武擂台的感覺。
    專業!
    咂了咂嘴,王準的目光平移。
    在平台下方邊緣,兩張長桌依次排開。
    桌上均鋪著花紋布,其中一張上擺放了不少以紅黑色為主的旗幟。
    這些旗幟呈正方形,大小適中,顯然是用於手持揮舞使用。
    不過在王準的印象中,東方文化儀式中通常使用的都是三角形旗幟。
    正方形?
    怎麽看怎麽奇怪……
    視線繼續移動,挪到了另一張擺滿了雙刀的桌上。
    雙刀的數量不少,每一對都以刀尖相對,刀柄朝外的方式排列。
    刀身寬闊厚實,王準目測它們的長度恐怕超過了半米。
    看到站在平台正前方的樸俊佑正看向自己,王準快速走到他麵前打了個招呼。
    他剛要轉身走向老姚那邊,又被樸俊佑叫住。
    “王理事,槍呢?”
    “先給我。”
    沒有給出任何理由,會長的要求就是這麽直白樸實。
    同時,站在一旁的崔理事立刻對著王準伸出了手。
    瑪德,活該你當一輩子的小癟三!
    在心底暗暗咒罵了背頭男一句,王準抽出槍遞到了對方手上。
    自己現在是有軍火庫的人,哪還瞧得上這三瓜兩棗。
    武器交接完畢,王準湊到樸俊佑身邊問道:“會長,今天還走不走?”
    昨天柳師的意思似乎有別的安排,他提前打探一下消息,後麵也好有個準備。
    “看情況吧,儀式完成之後再決定。”
    “反正你那兩位朋友安排好,他們愛去哪都行,總之,不要上我的車!”
    “明白?”
    “行,那我去和他們說一聲。”
    走到另一側和老姚匯合,王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被一陣刺耳的鈴鐺聲驚得一抖。
    抬頭,他這才瞧見四根高柱子之間,幾根麻布繩子縱橫交錯地串聯在一起,繩上疏疏落落綁著些銅鈴。
    隻要有人抓住繩子末端,用力拉扯幾下,鈴鐺便會響起。
    鈴鐺聲,也是儀式正式開始的宣告。
    一左一右跪坐在正廳大門外兩側的白衣仆從,同時拉開了障子紙推拉門。
    然後,王準就看見門後站著的柳師。
    也不知道她在門後站了多久,等著就是仆從開門的這一刻。
    派頭氣勢倒是穩穩拿捏,隻是有點累人。
    想到這一點,他險些失笑。
    不過,柳師今天的裝束比昨天嚴肅了很多,外層換了一件青黑色的對襟馬褂,其內為白色長袍。
    她沒有穿鞋,隻穿著一雙白色布襪,邁過門檻之後,緩步走到了搭建的木平台上。
    “鹽。”
    台上的柳師輕吐出一個字。
    下方的仆從們則抱著瓷盤,自後方依次而出,在庭院各處開始灑鹽粒。
    整個過程持續了至少十分鍾。
    仆從不停往返,直到地麵上的鹽粒如細霜般在腳下閃爍時,他們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隨後,五隻已開膛破肚的生豬被架上了平台,高高支起。
    緊接著,奏樂起!
    敲鑼打鼓,響聲震天!
    看著來來往往不停忙碌的白衣仆從,王準突然有了一種在農村辦喪事的感覺。
    也不知道幾百年前,是哪位高人去東方大國學了個送殯儀式後帶回本土。
    聽說,這邊的春聯也是用白紙寫的……
    按壓住自己想要上份子錢的衝動,王準撇了撇嘴。
    此時,台上的柳師也開始舞了起來。
    不是展示女性身體柔軟度的舞蹈,就是單純的蹦跳,像小朋友瘋鬧般的蹦跳。
    她低著頭,彎著腰,嘴裏不停念叨著連係統都沒辦法翻譯出來的‘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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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建的木台也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老姚,王準側頭問道:“龔秘呢?”
    “怎麽沒看到他?”
    “喏,在那邊。”
    老姚手指向了鼓隊所在的方向,王準挪動幾步,這才看見了被大鼓擋住上半身的龔秘。
    “樸俊佑他剛跟我說,讓你們自由行動……”
    “等會要是出了什麽幺蛾子,記得跟著龔秘走。”
    “好……”
    兩人齊齊點頭,蔡雲問道:“那你呢?”
    他剛剛可是看見王準把武器遞還了回去,不免有些擔心。
    “樸俊佑不會對我怎麽樣,他現在求著我保護,出不了什麽大事……”
    “你們護著龔秘,如果詭異出現,逃之前想辦法帶著柳師一起走。”
    交代完畢,台上的儀式流程也走到了另一個階段。
    手持雙刀的柳師,微微屈膝,身體重心下沉。
    這時,鼓點節奏開始加快,她緩緩擺動雙臂,身體隨之旋轉,同時刀身不停在自己的手臂和脖子處虛抹。
    這其實不能算作虛抹,因為刀刃確實碰到了她脖子處的皮膚,隻是沒有劃出血而已。
    王準覺得這刀應該沒有開刃。
    “噗嗤——”
    柳師狠狠一刀,刀尖刺進了其中一頭豬的體內。
    也是因為沒有開刃的原因,他聽到的穿透聲悶悶的,帶著一種明顯的鈍感。
    手上僅剩一把刀的柳師,正要將其紮入另一頭豬體內時——
    半空中懸掛著的鈴鐺開始晃動起來,穿透力極強的“鐺鐺”聲瞬間壓過了鼓和鑼。
    柳師的手僵在了半空。
    與此同時,演奏隊也停下了動作。
    整個庭院裏,就隻能聽見那無規律、刺耳的“鐺鐺”!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繩子末端——
    可是那裏,沒有人!
    所以,鈴鐺是風吹動的?
    但周圍的樹葉卻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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