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應貴方要求，精心準備的……”山本還沒有說完，就被威爾遜用力敲擊桌麵的聲音打斷。
    “準備多少人員，準備什麽方案，準備怎麽行動……”
    “那都是你的事情。”
    他後仰身子，雙腿疊加放在桌上。
    “我需要和你討論？！！”
    突然加大音量，威爾遜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告訴你，我給的是命令，不是請求！！！”
    “明白嗎？”
    “……明白。”山本的下唇被咬得泛白，緊緊抓住木桌邊緣的指節開始變形。
    “我的朋友，擺好自己的位置，會活得舒服一點，你說對嗎？”
    “山本君！”
    完全無視對方的情緒，威爾遜的目光在天花板上遊移。
    “謝……謝您的提醒。”
    好一陣沉默之後，山本輕聲道謝，他緩緩落座，臉上恢複至正常的表情。
    “這才對嘛……”
    見狀，威爾遜的語氣隨之軟化，雙腿也從桌上放了下來。
    “每一位飛行員都是國家的財富……”
    “培養一名需要花1000萬美元以上，時間至少五年。”
    “這是常識！”
    “這霧墳裏困了多少？山本你當然不會知道……”
    “但我告訴你，比你想象地要多得多！”
    “他們都是為了保護你的國家，這點不需要我再重複……”
    “所以，我的朋友，操心他們的安危是你的分內事，為此付出些微不足道的代價，又算得了什麽呢？”
    威爾遜起身，慢條斯理地繞著長桌踱步，最後停在山本椅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會議室裏安靜下來。
    眾人屏息凝神，隻能聽見威爾遜的呼吸聲。
    “一個月！”
    “我覺得一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
    單手將正要站起的山本按回座位，威爾遜溫和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覺得，一個月之後，我就能再次見到我那些親愛的飛行員們……”
    “這是一場對我們兩國友誼的小小的考驗。”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他手一伸，將山本麵前的那本資料翻到了第一頁。
    “我的朋友，你看看，這寫的是什麽？”
    “什麽叫關於這次的‘配合行動’？”
    “你們配合誰呢？”
    “難不成，你想讓你最好的美聯邦朋友，去前麵衝鋒陷陣？”
    “我相信，這，絕對不是你的意思！”
    “或許，你該管管你的下屬……”
    台階和暗示一同遞到了山本的麵前，威爾遜適時止住。
    整個會議室頓時陷入了一陣難堪的沉默之中。
    這個難堪，針對的是山本。
    “威爾遜先生，您說得很對，是我管教下屬不力……”山本低著頭，下顎的肌肉明顯抽動。
    憤怒和屈辱被努力壓抑著……
    幾秒後，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掄起手臂，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眼鏡男的臉上。
    “啪”地一聲，眼鏡被狠狠打飛，掉落在地麵，其中一片鏡片四分五裂。
    "以後做報告要仔細，一定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山本怒吼道，聲音顫抖。
    “對不起，山本部長，是我的問題！”眼鏡男連忙低頭認錯為上司解圍，緊跟著他鞠了一個90度的躬。
    “好好好！”
    威爾遜假惺惺地輕拍了兩下手掌，“我就說吧，這事不能怪你，山本君。”
    “不過賞罰分明這點我很欣賞，我開始喜歡你了……”
    “真的。”
    環視會議室眾人一眼，他又將目光放回到山本身上。
    “聽說，你們的首相不幸遇難了？”
    “我對此感到遺憾，不過……”威爾遜語氣一轉，接著說道“我想你們需要一位新的首相。”
    “盡快選出一個能做決定的人吧……”
    “我可不想每天陪著你們幾個不同部門的人玩過家家，浪費時間。”
    威爾遜拉開拉開會議室的門，“嘎吱”一聲。
    原本穩坐在椅子上的美聯邦代表成員們，條件反射般“刷”地一聲盡數站起，朝著門口方向開始移動。
    “今天就散會吧……”
    “一個月後，希望我能聽見好消息。”
    “還有，山本君要是對首相這個位置有興趣，這次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你的老對頭可是聯係過我不止一次了……”
    輕飄飄地丟下幾句話後，威爾遜帶著代表成員們離開。
    會議室裏就隻剩r方代表團五人。
    “龜田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山本閉上眼，沉重地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憊。
    “您身體不舒服嗎？”其餘三人離開之後，沒了眼鏡的龜田眯著眼，關切詢問。
    “沒有，隻是……”
    山本欲言又止，他站起身，步伐略顯沉重地走到摔壞的眼鏡前。
    撿起眼鏡，他用衣角擦拭著唯一那張完好鏡片上的灰塵與劃痕。
    隨即，山本轉身走回龜田身邊，親手將眼鏡架在了對方的鼻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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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田沒辦法拒絕，隻能半眯著眼，努力適應著單鏡片帶來的不平衡感，一張臉漲得通紅。
    “今天，委屈你了……”
    “您千萬別這麽說，是我自己的原因！”
    龜田連忙擺手，動作誇張，試圖用肢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忠誠。
    “能為閣下分憂，是我的榮幸！！！”
    為了加深可信度，他刻意加重語氣。因紅腫而扭曲的臉，此刻顯得格外滑稽。
    “行了，回去之後休息幾天，你先把臉上的傷養好……”
    “後麵有任務給你。”山本目光閃爍，似乎在想些什麽。
    “那……要重新製定方案嗎？”龜田小心翼翼地試探口風“美聯邦那邊肯定不會出一個人……”
    “如果按他們的意思來，我們可能得填進去不少人命……”
    “先拖著吧，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山本將桌上的文件推到一旁，聲音低沉下來，“會有轉機的。”
    “龍國東部安全區那邊已經聯係上了，我準備……”
    “龍國？您這是要做什麽？”龜田的眼眶猛地瞪大“我們大和民族怎麽能跟他們低頭……”
    “閉嘴！！！”
    山本猛拍桌麵，憤怒的目光如利箭射向對方，“龜田，我告訴你，八十年前，我們的國家就已經亡了！！！”
    “我們的民族，也早就散了！！！”
    “現在的我們，隻不過是生活在美聯邦腳下的蛆，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他讓我們活我們才能活，他讓我們死我們就得開開心心地去死……”
    “他們沒有把我們當做人看待過！！！”
    “而龍國，至少把我們看成敵人，至少是人，你明白嗎？！！”
    連喘了好幾口氣，山本突然沒了繼續解釋的興致。
    “你以後會知道的，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
    “還有，h國那邊的事務繼續跟進，找個機會我會跟他們的代理總統好好談一談。”
    龜田沒有再反駁，隻是低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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