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餘年便開著那輛嶄新的卡車，載著餘白直奔市裏的二手自行車交易市場。
    市場深處，一家掛著“方記車行”招牌的店鋪格外熱鬧。
    店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姓方，身材微胖，臉上總是掛著和氣的笑容，透著一股精明和爽利。
    “方老板，要一千輛二手自行車，主要是山地車，結實耐用那種！”餘年開門見山。
    方老板正給人介紹一輛九成新的電動車，聞言一愣，隨即眼睛放光。
    他把手裏的活兒交給店員，轉身熱情地迎了上來。
    “謔！一千輛？兄弟，你這可是大單啊！”
    他有些興奮又有些為難。
    “不瞞您說，我這店裏撐死也就二百來輛現貨，成色都還不錯，但一千輛……”
    餘白接口道：“方老板，我們急用，錢不是問題，隻要車況過關，價格公道。您路子廣，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哎！好說！”
    方老板見餘白不像開玩笑，而且氣度沉穩，立刻拍著胸脯。
    “您放心，我老方在這片兒混了十幾年，同行熟人多的是！我這就給您聯係！”
    說罷，方老板拿起櫃台上的老式座機，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打了出去。
    他嗓門洪亮，語氣熟稔，顯然人脈極廣。
    “喂，老李啊？我老方！有批山地車急出嗎？量大！”
    “哎，小王，你那兒還有多少存貨？我這兒有個大客戶……”
    兩三個小時，方老板就在這小小的店鋪裏前後忙活，電話打得飛起，嗓子都快喊啞了。
    餘白和餘年也沒閑著，幫著檢查已經清點出來的車輛，確認車況。
    讓人驚喜的是，在方老板不遺餘力的協調下，不到中午，一千輛自行車的貨源竟然真的湊齊了！
    而且價格確實公道，沒有因為是大單、急單就趁機抬價。
    看著方老板忙得滿頭大汗，襯衫後背都濕透了，餘白心中暗暗點頭。
    這人，可交！
    她主動從包裏取出一遝現金，抽出厚厚的一疊遞過去。
    “方老板，辛苦了，這是給您的中介費，感謝您幫忙。”
    無論大秦還是末世，自行車這種無需能源、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需求量都很大。
    餘白覺得提前和靠譜的渠道搭上線，很重要。
    “哎！妹子，你這是幹啥！”
    方老板連忙擺手，把錢推了回去，臉上帶著真誠的笑意。
    “說好了幫忙就是幫忙，這錢我可不能收！”
    “能做成這筆大生意，我賺的已經不少了，不能再占你們便宜！”
    他態度堅決，怎麽也不肯收。
    餘年在一旁看得清楚，知道方老板不是假客套。
    他二話不說，轉身出了車行，沒一會兒就拎著一條嶄新的“紅利群”回來，直接塞到方老板懷裏。
    “方老板，錢不收，這煙總得收下吧？不然我們兄妹倆心裏過意不去。”
    餘年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爽快。
    方老板看著懷裏的煙，又看看餘白和餘年真誠的眼神，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餘年的肩膀。
    “行！既然兄弟這麽敞亮，這煙我老方就收下了！”
    “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別的不敢說，這市裏市郊的，隻要是跟車沾邊的，我老方多少還能說上幾句話，認識些人！”
    這正是餘白想要的效果。
    她立刻接過話茬，笑容多了幾分真切。
    “那可太好了！不瞞您說，方老板，我們後續可能還需要更多的車，各種類型的都有可能。”
    “您這邊方便的話，可以多留意一下，提前備點貨。”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方老板一口應下，心裏也活絡開了。
    這兄妹倆出手如此闊綽，要的車又多又急，絕非普通用途，看來是大主顧！
    敲定了後續的提貨細節，餘白和餘年先開著皮卡，載上第一批檢查好的自行車往回趕。
    車子行駛在連接市區與老宅的沿江公路上，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帶著暖意。
    就在這時——
    異變陡生！
    前方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車身歪歪扭扭，速度快得驚人！
    “吱嘎——！”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響起，那輛紅旗轎車完全失控，猛地撞斷了公路旁半人高的金屬護欄！
    “砰！”
    一聲巨響！
    在餘白和餘年驚駭的目光中，那輛價值不菲的黑色紅旗，如同斷線的風箏，一頭紮進了旁邊波濤滾滾的江水裏！
    “轟——”
    巨大的水花衝天而起，轎車瞬間被渾濁的江水吞噬，隻留下水麵上不斷冒出的氣泡和迅速擴散的漣漪！
    “大哥！快停車！”餘白厲聲喊道，心髒猛地一縮。
    這可是江水！
    掉下去九死一生！
    根本來不及多想！
    餘年猛打方向盤，將皮卡穩穩地停在路邊。
    兩人幾乎是同時推開車門，看了一眼迅速下沉的轎車位置，沒有絲毫猶豫——
    “噗通！”
    “噗通！”
    兩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奮不顧身地躍入了冰冷湍急的江水之中！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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