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餘白就親自下廚，燉了一鍋野豬排骨湯，還做了一個醬爆豬肝。
    這道菜，是餘白特意為周鳳霞做的。
    操勞這麽多年，周鳳霞的眼睛早早就花了。
    豬肝明目，這變異野豬的肝髒，效果隻會更好。
    更何況，這段時日，她外頭奔波，家中瑣事，皆是周鳳霞一力承擔，還要周旋於餘老頭與餘東順那一家子之間。
    這份辛勞與委屈，餘白看在眼裏，疼在心頭，更覺虧欠良多。
    客廳裏，一家人圍坐桌前。
    餘白盛了一碗排骨湯推到周鳳霞麵前，輕聲道：“媽，嚐嚐這個，滋補的。”
    然後又加了一筷子醬爆豬肝放進周鳳霞的碗裏：“豬肝明目，你多吃點。”
    女兒的孝心，周鳳霞自然是懂的，眼底眉梢皆是暖意，欣然享用著女兒的這份心意。
    她夾起一塊，豬肝鮮嫩爽滑，醬香濃鬱，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悄然滋養著疲憊的眼目。
    飯菜正香，一家人難得享受片刻溫馨，不速之客卻不請自來。
    “砰砰砰！”粗暴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
    餘年去開了門，門外赫然站著餘老頭、王桂英，以及跟在他們身後的餘東順。
    餘老頭背著手，下巴微抬，依舊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隻是眼神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對餘白的忌憚。
    關於新房子的事，他琢磨來琢磨去，又生出了些“新想法”。
    但如今家裏大小事宜皆是餘白說了算，他那套撒潑打滾的招數，怕是不好使了，這才拉著老妻和兒子一同上門。
    他清了清嗓子，也不進屋，就站在門口，頤指氣使地開口：“餘白啊，那個新房……”
    餘白連眼皮都未曾多抬一下，隻淡淡喚了聲“爺爺”，便繼續低頭吃飯，仿佛沒聽見他後半句話。
    周鳳霞與餘年亦是有樣學樣，招呼了一聲後，便專心對付碗裏的飯菜，仿佛眼前這三人不過是尋常空氣。
    這番無視，徹底點燃了餘老頭的怒火！
    他那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吹胡子瞪眼，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王桂英見狀，立刻尖著嗓子跳出來護短：“你們這是什麽態度！還有沒有點規矩了？長輩來了，連個好臉色都……”
    話未說完，餘白視線倏然射來，隻是那目光中不帶絲毫溫度。
    王桂英的聲音戛然而止，後麵的話硬生生堵在了喉嚨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奶奶想說什麽？”餘白的聲音平淡，卻也很冷。
    眼看他爹又要跳腳，他娘又要說難聽話，餘東順一個激靈，趕緊上前一步，賠著笑臉攔在兩人身前，生怕他們再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來，徹底惹惱了眼前這個侄女。
    “小白啊，你別生氣，你爺爺奶奶他們也是……也是關心新房子的事。”
    餘東順搓著手，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這樣的，你爺爺尋思著，那新房後院不是挺大嗎？想挖個池塘，養點魚，再種點蓮藕什麽的。以後，咱們也能時常吃上新鮮的。”
    餘白聞言，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池塘？
    養魚種藕？
    她這位爺爺和叔叔一家，在村裏是出了名的懶，何時這般勤快起來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餘東順何等眼色，一眼便瞧出餘白眼底的狐疑，連忙解釋道。
    “這不是……這不是看餘年那小子開了超市，收村裏的菜蔬嘛。“
    ”你爺爺就琢磨著，這也是個營生。歲數大了，種地費勁，養魚種藕，相對輕省些，還能掙點零花錢？總不能老指望你們不是。”
    這番話倒讓餘白高看了餘東順一眼，也對餘老頭那點小心思多了幾分審視。
    若是真心想做點營生，總是好的。
    “行吧，”餘白淡淡點頭，“後院地方夠大，你們想弄就弄吧。”
    得了餘白的允諾，餘老頭三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但腳下卻像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三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直勾勾地投向了飯桌上那鍋熱氣騰騰的排骨湯。
    那濃鬱的肉香，即便隔著段距離，也霸道地鑽入鼻孔，勾得人腹中饞蟲大動。
    尤其是那排骨，燉得酥爛脫骨，湯色濃白，一看就是好東西。
    “小白啊，”
    餘東順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眼睛幾乎黏在了那鍋湯上。
    “你們這……這豬肉是哪兒買的？怎的這般香？改明兒我也去稱點，讓你嬸子也燉鍋湯嚐嚐。”
    餘白與餘年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了然與……些微的猶豫。
    這可是變異野豬肉，蘊含著微弱能量，普通人吃了大有裨益，但來曆卻不好解釋。
    片刻後，餘白放下碗筷，起身道：“你等等。”
    她轉身進了廚房，餘年心領神會地跟了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借著廚房的遮掩，餘白意念一動，從空間中取出一根的野豬肋排，這才走出廚房。
    “這根你們拿回去嚐嚐鮮。”餘白將肋排遞給餘東順，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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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怎麽好意思，謝謝，謝謝小白！”餘東順雙手微微顫抖，幾乎是搶一般地接過了那根還帶著餘溫的肋排。
    入手沉甸甸，隱隱有肉香撲鼻，他激動得臉頰都有些漲紅了。
    餘老頭和王桂英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他們心裏何嚐不是翻江倒海？
    經曆過幾次“靈異”事件後，老兩口早已沒了當初的囂張氣焰，儼然成了紙老虎。
    他們怕這個孫女，一種源於未知的、無法掌控的恐懼。
    此刻見餘白竟主動拿出這麽大一塊肉來，那感覺，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懼交加後的意外之喜。
    揣著那根珍貴的肋排，餘東順的腳步都比來時輕快了不少。
    一回到自家臨時住處，餘東順便迫不及待地將肋排塞給自家媳婦兒，聲音都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快，快把這肉燉上！清水煮，少放鹽，就嚐這原汁原味！”
    他媳婦兒也是個識貨的，隻聞了聞那肉香，便知道這是好肉，立馬生火起鍋。
    不多時，濃鬱的肉香便霸道地充斥了整個屋子，甚至飄出了院牆，引得左鄰右舍的狗都躁動不安。
    當那鍋燉得乳白濃稠的排骨湯終於端上桌時，一家人，包括餘東順的兩個兒子餘鵬、餘翔，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顧不上燙，一人分了一塊肉，一碗湯。
    入口的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肉質鮮嫩到極致，幾乎入口即化，而那湯，更是鮮美得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
    更奇異的是，隨著肉湯下肚，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自腹中升起，迅速遊走四肢百骸，驅散了積攢的疲憊。
    尤其是餘老頭和王桂英，兩人本就年邁，這些年又因各種糟心事落下一身毛病，身體各處都有沉屙舊疾。
    此刻，那暖流過處，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至於餘東順、餘鵬、餘翔父子三人，更是覺得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腦子都清明了不少。
    他們對視一眼，一個共同的念頭在心中瘋狂滋長：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肉！
    餘白，或者說餘白一家，身上藏著天大的秘密！
    抱緊這條大腿！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抱緊這條大腿！
    餘東順心中更是火熱，他知道餘白和餘年那倆孩子，明擺著對他們一家厭煩得很，甚至可以說是鄙夷。
    可那又如何？
    臉皮算什麽？
    尊嚴又值幾個錢？
    隻要能跟著沾光，別說冷臉，就是挨幾句罵，那也值了！
    這一家子，如今是真真正正有“東西”在身上了！
    這“東西”，能讓他們活得更好，甚至……改變命運！
    想到這裏，餘東順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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