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起，餘白便有些等不及了。
    韓毅那邊情況緊急，早一刻得到助力，便多一分安全。
    她當即決定，現在就去馬娟兒家問問小狗的事兒。
    出門前，餘白蹲下身，鄭重地看著兩隻小狗：
    “招財，來福，我們現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路上要乖，不能亂叫，也不能亂跑，知道嗎？”
    這兩隻土狗本就通人性，經曆過聚靈陣的變異洗禮，靈智更是遠超普通犬類。
    餘白的話音剛落，招財和來福便齊齊“嗚”了一聲，像是聽懂了，還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餘白欣慰一笑，拉開了院門。
    一人兩狗剛邁出大門，奇異的一幕便發生了。
    隻見來福一馬當先，小跑著竄到了最前麵，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而招財則不緊不慢地跟在餘白身後，時不時回頭張望，穩穩地殿後。
    餘白看得嘖嘖稱奇，她可沒教過它們這個。
    這兩小家夥，也不知是如何溝通商議的，竟自發形成了這麽個小型護衛隊形。
    鄉間的土路崎嶇不平，月光灑下，勉強能看清路麵。
    走在前頭的來福，一路豎著耳朵，眼神銳利。
    途經一片水田，田埂邊的草叢裏，一隻青蛙受驚，“噗通”一聲跳進水裏，濺起一小朵水花。
    來福立刻頓住腳步，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低吠了一聲，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呼嚕，確認沒有其他異動，才繼續前行。
    殿後的招財也毫不遜色，它走幾步便會停下來，機警地扭頭掃視後方，那認真的小模樣，仿佛生怕有什麽人或東西悄悄跟上來似的。
    餘白被這兩個小家夥的專業範兒逗樂了，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這哪裏還是普通的土狗，簡直是兩個經驗豐富的小保鏢。
    夜路寂靜，隻有她們的腳步聲和蟲鳴。
    不多時，前方隱約能看到一片果園的輪廓，那是馬娟兒家的地界。
    還未等她們靠近，一陣略顯焦躁的犬吠聲便從果園深處傳了出來，劃破了夜的寧靜。
    “汪！汪汪！”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狗叫，招財和來福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渾身肌肉一緊，喉嚨裏也發出了低低的警告聲，如臨大敵。
    但它們還記著餘白的叮囑，強忍著沒有立刻吠叫回應。
    那園子裏的狗叫聲又接連響了幾聲，似乎越來越近。招財和來福側耳傾聽，那警惕的姿態漸漸鬆懈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和興奮。
    兩隻小狗對視一眼，尾巴不自覺地搖擺起來，喉嚨裏的嗚咽聲也帶上了歡欣的意味。
    餘白看在眼裏，心中了然。
    這聲音，招財和來福太熟悉了——那是它們親媽的叫聲。
    看來，它們是認出自己的媽媽了。
    但很快，就有人從房子裏走了出來。
    餘白也趕緊，把招財和來福收進了空間。
    這兩個小家夥經過變異，體型比尋常的狗崽大了不止一圈，若是被馬娟兒撞見，少不得要費一番口舌解釋。
    幾乎是同時，果園深處亮起一道刺目的手電光柱，直直地朝這邊掃了過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高聲問道。
    “哪個？大半夜的在外麵晃蕩啥？”
    “娟兒姐，是我。”餘白揚聲應道。
    手電光頓了頓，隨即快步移了過來。
    很快，一個穿著睡衣，披著外套的身影從果園的柵欄門裏快步走了出來，正是馬娟兒。
    “哎喲，是小白啊！”
    馬娟兒看清是餘白，臉上的警惕立刻換成了熱情。
    “這麽晚了，你咋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她說著，便拉開了柵欄門，又關切地問：“是不是有啥急事啊？”
    馬娟兒臉上堆著笑，心裏卻犯嘀咕：莫不是又要水果？這才隔了一天啊，昨天那批剛拉走呢。
    餘白何等玲瓏心思，一眼便看穿了馬娟兒的疑惑，也不點破，順水推舟道：
    “是有點急事，娟兒姐。我這兒緊急要一批西瓜，明天中午就要。”
    這話倒也不全是托詞。
    末世酷暑，西瓜解渴消暑，韓毅他們肯定需要。
    多備一些，總沒有壞處。
    馬娟兒一聽是生意上門，眼睛頓時亮了，臉上的笑容也深切了幾分。
    “哎呀，要多少？姐明天一早起來給你摘，保管個個都是熟透了的沙瓤瓜，甜得很！”
    餘白笑道：“那敢情好，就要熟的，甜的。”
    隨即話鋒一轉，切入了正題。
    “對了娟兒姐，還有個事兒。我有個朋友特別喜歡狗，想養幾隻，您家那窩小狗崽還在嗎？還剩幾隻？”
    “哎喲！”
    馬娟兒一拍大腿，樂得合不攏嘴。
    “你可真是我的及時雨！我正愁這幾隻小東西沒個好去處呢！都還在，都還在！”
    她熱情地拉著餘白往果園裏走。
    “先前給你的那兩隻咋樣了？養得還好吧？”
    “好著呢，壯實得很。”
    餘白含糊應著，跟著馬娟兒來到了屋後的一處簡易狗窩旁。
    狗窩裏，一隻黃色的母犬正警惕地護著幾隻小狗崽，見有生人靠近，它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狗媽媽，這才安生下來。
    但當餘白走近，那母犬抽了抽鼻子，似乎嗅到了什麽熟悉的氣息，那份敵意竟漸漸消散了，隻是依舊不安地看著她。
    馬娟兒笑道：“嘿，這狗精著呢，八成是聞著你身上有它崽兒的味兒了。”
    她說著，便蹲下身，麻利地從狗媽媽身後掏出幾隻毛茸茸的小狗崽，一隻、兩隻……一共還有四隻。
    她又轉身進屋，不多時便拿了個大竹筐出來，細心地鋪了些軟草，將四隻小狗一一放了進去。
    眼見自己的孩子被悉數抱走，那狗媽媽發出一連串低低的哀鳴，圍著竹筐打轉，用鼻子輕輕拱著小狗，眼神裏滿是不舍和焦慮。
    餘白心中一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放心吧，我會好好待它們的，讓它們跟你那兩個孩子作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