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宗門悔婚流聖女?他笑納:多謝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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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墉城,醉仙樓。
    二樓雅間窗欞半開,風不寒斜倚湘妃竹榻,腰間太白劍鞘"銀鞍照白馬"的流光與案上山河硯"墨池生蓮"的異象交相輝映。他指尖把玩著那枚牧野兵符殘片,青銅紋路"擊鼓其鏜"的凸起正與懷中混沌玉玦"踴躍用兵"的凹痕隱隱相合。
    "公子,您的傷..."店小二端著荷葉雞欲言又止。三日前這青衫客獨闖荒村的傳聞已沸沸揚揚,此刻他頸側被素衣子琴毒侵蝕的"綠衣"咒紋仍泛著幽光,煉氣境的靈力波動更是時斷時續。
    "無妨,死不了。"風不寒撕下雞腿,就著"醉仙釀"吞下墨雲子留下的《日月》密箋。紙頁入喉化作"中冓之言"的咒毒,卻被山河硯中《白頭吟》殘句鎮壓成"皚如山上雪"的冰晶——這是他從蘇紅袖遺物裏參悟的文道化毒之術。
    樓下突然炸開喧嘩。九霄宗的玄鳥飛舟撞碎雲層,舟頭"碩人"鼎噴吐"巧笑倩兮"的粉色煙霞,裹著道童尖利的唱詞:"九霄宗諭——嫡子風不寒頑劣失德,今應慕容世家請,廢其與慕容雪婚約!"
    滿樓食客嘩然。賣《氓》卦的老修士搖頭晃腦:"慕容家攀上玄天劍宗這根高枝,哪還看得上文脈斷絕的廢物?"合歡宗女修卻盯著風不寒頸側咒紋媚笑:"這般俊俏郎君,姐姐我倒是願意收作爐鼎......"
    風不寒噗嗤笑出聲。他屈指彈飛雞骨,骨頭上《黍離》卦象精準砸中道童手中玉簡。那記載著"三十條廢婚罪狀"的玉簡"哢嚓"裂開,顯露出夾層裏淩霜華親筆的"牆有茨"咒印。
    "回去告訴嫡母。"他拎起酒壺躍上窗台,青衫被罡風卷得獵獵作響,"下次用《柏舟》咒偷窺時,記得把"憂心悄悄"的墨漬擦幹淨。"
    飛舟內猛然爆出"靜女其姝"的尖嘯!十八名築基期劍侍結成《淇奧》劍陣,為首者厲喝:"放肆!慕容仙子已與玄天劍子定親,你這野種......"
    "野種罵誰?"風不寒突然打斷。太白劍鞘感應到主人怒意,"颯遝如流星"的紋路驟亮,竟將劍陣《如切如磋》的劍氣引偏三分。那劍侍下意識接話:"野種罵你!"滿樓頓時哄笑。
    "這麽急著認祖歸宗?"風不寒仰頭灌盡殘酒,指尖在山河硯上劃出《白頭吟》開篇,"聞君有兩意——"硯中墨浪衝天而起,在半空凝成"故來相決絕"五個鐵畫銀鉤的大字!
    慕容雪的飛鸞轎恰在此時破雲而至。轎中傳來清冷女聲:"風公子,婚約之事非我所願,這枚築基丹權作補償......"錦盒剛飛出轎簾,就被《白頭吟》墨跡絞成齏粉。
    "慕容仙子好大的手筆。"風不寒抹去唇角酒漬,眼中譏誚如刀,"拿我娘煉的"皎若雲間月"丹方改的築基丹,補償她兒子?"
    滿城修士倒吸冷氣。誰不知九霄宗"皎月築基丹"號稱能淨化靈根,竟是源自風不寒生母?慕容雪的飛鸞轎猛地一晃,簾後傳來茶盞碎裂聲。
    "你...你怎會知曉丹方?"慕容雪終於掀簾現身。她發間"綠兮衣兮"步搖與懷中玄天劍子的定情玉佩交相輝映,卻壓不住聲線顫抖:"此乃我慕容家秘傳......"
    "秘傳?"風不寒突然縱聲長笑。他蘸著頸側琴毒滲出的"心之憂矣"黑血,在虛空續寫《白頭吟》:"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
    筆鋒落處,異象陡生!山河硯中飛出蘇紅袖遺留的《氓》箋殘頁,泛黃的"泣涕漣漣"四字化作淚雨,將慕容雪發間步搖衝刷成"士貳其行"的鐵鏽。有眼尖的修士驚呼:"那步搖上的"貽我彤管"刻紋,分明是蘇大家的獨門手法!"
    慕容雪踉蹌後退,懷中突然掉出一卷《靜女》婚書。風不寒淩空抓來展開,隻見扉頁"匪女之為美"的題字旁,赫然蓋著蘇紅袖的"貽我佩玖"私印!
    "二十年前,我娘為賀摯友產女,以牧野玄鐵鑄步搖,錄《靜女》為婚書。"他彈指焚毀婚書,灰燼中浮現"願得一心人"的詩魄,"如今看來,慕容夫人當年求的可不是白首同心。"
    滿城嘩然。茶攤老翁渾濁眼中精光乍現:"慕容家竟私藏蘇紅袖遺物!"合歡宗女修的紅綢已悄悄纏向慕容雪腰間錦囊——那裏透出的"皎皎白駒"氣息,分明是蘇紅袖另一件遺寶"白駒佩"!
    "還給我!"慕容雪終於失態。她袖中飛出玄天劍子所贈的"君子劍",卻被《白頭吟》最終句"白頭不相離"的詩意定在半空。風不寒並指如劍,蘸著酒液在劍身題下《有所思》:"從今以往,勿複相思!"
    "錚——"琴音破空而至!柳天音腳踏《淇奧》琴魄現身簷角,懷中焦尾琴"如切如磋"的紋路大亮:"他的相思,你也配?"七根琴弦化作"靡不有初"的劍意,將君子劍劈成"鮮克有終"的殘鐵。
    慕容雪呆立當場。她發髻散亂地望著滿地"與君絕"的劍屑,忽然想起三日前母親密室裏的哭訴:"當年若知蘇紅袖之子能承其文脈,何必攀附玄天劍宗......"
    風不寒卻已轉身下樓。醉仙釀在青玉杯中晃出"竹杖芒鞋"的虛影,他衝掌櫃拋去一枚刻著《將進酒》的靈石:"酒錢記賬,下回還來聽你講我娘的故事。"
    長街盡頭忽起騷動。九霄宗的玄鳥飛舟燃起"牆有茨"毒火,淩霜華的虛影在烈焰中扭曲:"野種!慕容家地宮有蘇紅袖的......"
    "聒噪。"柳天音翻手按響《伐檀》調,琴音"胡取禾三百廛兮"化作千重麥浪,將飛舟虛影碾作"不素餐兮"的殘穗。她轉頭看向風不寒懷中微顫的混沌玉玦:"牧野兵符還剩三塊殘片,下一處可能在......"
    "在慕容家地宮。"風不寒接話,眼中閃過寒芒。他摩挲著玉玦上"豈不爾思"的刻痕,遠處慕容雪的尖叫聲正隨飛鸞轎倉皇遠去。某個戴著"彼黍離離"麵具的修士悄悄捏碎傳訊符:"目標文心已覺醒,可按計劃接觸。"
    暴雨將至,第一滴雨打在山河硯上,暈開"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殘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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