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萬物有靈

字數:5124   加入書籤

A+A-


    這幾日項雲算是開了眼界,尤焰每日三餐都要扛著食材去喂老黃狗,每次他都鐵著臉極為不情願,而那隻老黃狗出乎意料的挑剔,尋常食物根本不屑一顧,唯有珍饈精品才能讓它瞅上一眼,有時候吃與不吃還要看它的心情,而且老黃狗似乎有意折騰尤焰,一旦食物口味不佳時,一爪子就將尤焰掀翻在地。
    誰也沒有想到一隻禿了毛的老黃狗力氣卻大的嚇人。
    尤焰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在這個年紀的少年中他的體魄算是健壯的,可是無論他如何掙紮,擺脫不了一爪子倒地的結局,更有一次尤焰被打出了真火,而老黃狗打了個響鼻,依然是一爪子,簡單直接,尤焰飛過了屋舍,極為精準的墜入湖中,引得春巧跟靈洗咯咯直笑。
    “姐姐,不要這樣捉弄尤焰了。”小阿笙有些不忍。
    春巧笑著安慰道:“小妹妹放心吧,大黃就是貪玩兒,它出手知道輕重的。”
    尤焰這樣被折騰也一聲不吭,每日三餐非常準時的送到,這令府中的其他人有些佩服。
    有幾次項雲看到尤焰跑到廚房中怔怔的看著一口鐵鍋出神,那種眼神叫人看的心中發毛。
    這座院子與應天書院隻有一牆之隔,甚至兩處共用一座花園,有曲徑相連接可以互相走動,而項雲到過的那座花房就建在中間。
    有時候行走在花間小路上就能聽到悠悠誦讀聲,此情此景會讓項雲有些恍惚,他會想起記憶中的那些孩子。
    不知道原來的世界怎麽樣了。
    在華山上發生的一切深深刻在項雲腦中,那時那刻他隻能像螻蟻一樣向上仰望,生死卑微。
    即使身在別的世界,項雲也有一種特別的渴望,想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當時扶搖子與那個神秘人的談話他都聽到,記憶非常深刻。
    那種抬手間山河可滅的神通不是應該隻發生在神話記載中麽,也許那些世代相傳的神話典籍不僅僅是奇絕的想象,而是在無盡的歲月前,確實有這麽一段無比神秘的曆史,籠罩在層層迷霧之中。
    項雲無目的漫遊,心緒縹緲,抬頭才發現自己沿著青石板小路走進了花園深處,不遠處在一株盤根錯節的老樹下有半麵殘碑,被土石掩蓋了大半,上麵依稀有字,刻痕非常深。
    起先項雲不曾注意,因為殘碑上布滿青苔,咋一看上去就像一塊殘石,走進了才發現隱約之間能看到一個字的輪廓。
    “這是什麽?”
    項雲撥開青苔,用手觸摸痕跡。
    “雷.....”
    依稀辨認出一個字,這種字體非常古老,有點像是小篆,一般人根本無法看懂,項雲也隻是根據字形理解出意思。
    “古中國的文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項雲接著撥開亂石,殘碑的下半塊深陷在古樹交錯的根莖中,有些地方有明顯的鑿痕,石碑應該是被破壞過,而且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塊石碑是被故意掩埋在這裏,可能隨著老樹的生長才被帶出來。
    “王......”透過根莖間隙,項雲看清楚了第二個字。
    “雷王!”
    古老的字體,帶著歲月的滄桑感,有那麽一瞬間,項雲感覺到這兩個字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鋒芒。
    “你怎麽會到這裏?”一個聲音在項雲很近的地方響起,就在他出神思考的時候,林軒推著輪椅已經到了他身邊。
    “這裏早就被花婆婆設下了禁製,而你居然這麽容易就進來了。”林軒笑著說道。
    “禁製?”項雲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感覺。
    “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多問。”林軒精神頭好了許多,也健談了幾分,看到項雲正對著殘碑露出思索的表情,林軒好奇的問道:“難道你認識這兩個字?”
    這倒讓項雲感到奇怪了,“難道你不認識?”
    林軒搖搖頭,道:“這是一種古語,解讀的方法早已經失傳,不過這塊殘碑被人稱作不詳。”
    “不詳?”項雲不解。
    “僅僅是傳言,這塊碑與某一個大人物有關,而且據說碑上這兩個字,蘊含著他的靈韻,曾經也在黑市上拍出過天價,不過後來持有這塊碑的人非死即傷,久而久之便被遺棄在這裏。”林軒說道。
    這種神乎其神的事情,項雲當然不信,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居然沒有人認識這種文字。
    “我有一些藏書,多是孤本,都是用這種類似的文字寫成,你如果有興趣可以看一下。”林軒笑道。
    項雲非常感興趣,但又看了看石碑,不知為何這塊碑給他一種特殊的感覺,玄之又玄,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如果說這塊碑是不詳,這裏又被花婆婆設下了禁製,說明你經常會來這裏,為何你沒事?”
    林軒笑道:“說了那隻是傳言,你也知道我體內鬱結寒氣,不過我偶然發現在這塊碑前坐一會兒會感覺舒服一些,所以每隔些時日就過來小坐。”
    項雲又看了一眼石碑,果然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未知。
    “對了,能讓我再看一下你的伴生木靈麽?”林軒問道。
    “什麽東西?”項雲表示沒有聽懂。
    “就是那株木靈,那晚幫我驅毒的木靈。”林軒提醒道。
    “你說小樹苗?自從那夜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項雲指了指手上的木鐲。
    林軒倒不奇怪,黃泉毒毒性頑固,但對木靈來說確是大補之物,自然需要一些時間消解。
    項雲忍不住問道:“你說的伴生木靈是什麽?”當看到林軒有種看白癡的樣子,他不自覺的撓了撓頭。
    “連伴生靈物都不知道,你之前生活的部族也太封閉了。”
    項雲腹議,“知道才算見鬼了。”
    林軒正色道:“雖然不清楚你之前生活的環境是什麽樣子,但是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是有兩條定理恒古不變。那就是萬物有靈,眾生循環。”
    “萬物有靈,眾生循環?是什麽意思?”項雲虛心求教。
    “這兩條定理可以說是組成這個世界的核心,甚至有人說可能牽扯到太古,是開天秘聞。”林軒一點點解釋,他的知識儲備非常豐富,有一些在外沒有流傳的典籍中記載了許多秘聞他都有了解,項雲也抓住這個機會盡可能解開心中的疑惑。
    “你看這周圍都有什麽?”林軒突然問道。
    項雲環視四周,不過是一些綠植、石塊還隱隱能聽到些蟲鳴。
    “不過是一些尋常可見的東西並沒有什麽特別。”項雲回答道。
    “錯,”林軒笑了笑,接著說道:“入眼所見便是靈。”
    “大哥,你能說的直白些麽,別搞得跟天書一樣,”項雲摸不著頭腦。
    “萬物有靈,一株草,一塊石甚至於一粒沙都可有靈,在這個世界,有靈便可開智,開智便可修行,百年草木就可以生出靈智,歲月積累也是納靈的一種方式,這樣的草木在玄洲稱作老藥,同樣一塊頑石受到日月滋養、歲月磨礪也可化靈,以此為例,萬物都有化靈的權利,隻是機緣多少而已。”林軒深入簡出解釋道。
    項雲露出驚容,又問道:“你的意思是所有東西都可以修行?”
    “當然不能一概而論,要看天賦、根性,還要看機緣,一萬個像你我一樣的少年才會有一個能夠修行,滿足修行的條件非常嚴苛,而要想在修煉的道路上走的更遠,那更要具有超越常人的毅力,人族是受上天眷顧的種族況且如此,其它就更不用說了,當然曆經多少磨難就會有多少收獲,像這些草木、頑石一旦開靈就是天材地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林軒有些喘息。
    “聽你的意思小樹苗也是天材地寶?”項雲有些不能相信。
    “或者更高,有神通的草木可以稱作神木族,這也就說明它們靈智非常高了。”
    確實,項雲有時候感覺這株貪吃的小樹苗有些地方跟人無二。
    “那麽伴生木靈又是怎麽解釋。”項雲接著問道。
    林軒看著項雲淡淡一笑,“有非常強屬性天賦的人會有靈物跟隨,木靈就是其中一種,雖然也比較稀少,但是偶爾還能看到,不同的是你的這株木靈非常特殊。”
    “有啥特殊的地方,我怎麽沒有看出來。”林軒仔細看看了木鐲,不以為然。
    林軒伸出兩根手指,說道:“目前通過我的觀察,你的木靈有兩種神通,其一,破開禁製,婆婆的法陣手段雖然不高明,但也不是你這個沒有修行的凡人能夠破開的,那麽原因就是這株木靈,”林軒頓了頓,又說道:“其二,能破開我身上寒毒絕不是凡物。”
    項雲恍然大悟,“原來你是中毒了。”
    接著項雲又問了一個他更為關心的問題,“說了這麽多,那麽什麽才是修行?”
    別看林軒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但是知識的累積程度絲毫不亞於一位學者,甚至涉獵更廣,同樣林軒對修行也有著非常深刻的見解,雖然他因為身體原因並沒有真正修行過,但他對修行的熱誠更為強烈,對修行者的姿態更加神往。
    林軒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始整理語言。
    “眾生循環便是修行的第一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