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咱們能齊心協力，把事情辦漂亮，那才是皆大歡喜。”趙水玲知道這些人肯定會送禮，所以直接就替嶽雲皓擋了。
    “我懂我懂。如果要是所有幹部都跟嶽縣長一樣，一心為民，那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
    嶽雲皓隨手翻著賬本，抬頭看向樊祈山：“每個幹部都有自己的風格，一心為民是我們的宗旨，這樣的官還是不少的，可能樊廠長接觸的少。我大體看了看你們的賬本，這水廠的收益似乎是不太理想啊！”
    賬本上的內容，何止不理想，簡直是一片虧損啊。嶽雲皓看著窗明幾淨的辦公室，還有這一屋子價格不菲的紅木家具，就知道眼前這本賬本，是假的！
    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樊祈山這幫人早就深諳此道，你們不是要取締私人水廠麽，整體規劃麽，我們現在都是負資產，甭管你們怎整合，我們都是賺。欠的這麽多債，要是不讓經營了，那肯定是還不上了，倒時候讓他們去政府辦公樓討說法就是了。
    果然，樊祈山聽罷，連連歎息：“嶽縣長，您是不清楚，我們私人水廠啊，都是小本生意，這水是好水，奈何競爭太激烈，我們現在都是在吃老本，要不是因為合約簽的時間太長，我早就不幹了。”
    樊祈山說著，還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
    見樊祈山入戲，嶽雲皓便關切的道：“看來，你們的日子也很辛苦啊。”
    “是啊，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著政府整合資源呢。嶽縣長，您可不能不管我們了，要是政府整合新項目，我第一個報名，領導，咱們說句題外話，要是真的能加入政府項目，那我也算是端上鐵飯碗了，是吧？”
    “嗬嗬，你隻要好好幹，你手裏的就是金飯碗！”嶽雲皓敲著桌子上的賬本：“我記得，樊廠長是有兩個水廠的吧？”
    “是啊，不瞞您說，我也是前幾年行情好的時候，盲目擴張，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另外一家目前倒是稍微有些盈利，不過海不夠彌補這邊的虧損。能盈利，也是沾了天時地利，那邊的用的都是老弱婦孺，人工上稍微省了省，嶽縣長，您要是真的把我那個小廠關停了，可一定要幫村裏的老弱婦孺一把，給他們找個穩定的工作，也不需要太多，一個月兩三千，能保證生活就行。”
    樊祈山表麵上是懇求，實際上是威脅，政府要是真把那個小廠關停了，多少老弱婦孺都會因此失業，你們可得掂量清楚了。
    嶽雲皓歎了口氣，把賬本推到一邊：“說起來，政府還得感謝你，照顧到了弱勢群體。慚愧，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失職啊，這樣吧，樊廠長，你的那個小廠到底是什麽情況，你給寫個報告，我做主，縣財政出資買下來。”
    “啊？！”
    樊祁山吃驚的差點把舌頭吞下去，這是什麽情況？
    趙水玲雖然沒叫出聲，但驚訝程度不亞於樊祈山。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嶽雲皓怎麽會突然做這個決定。那個小廠既然用的是老弱婦孺，說明周圍就是村莊，說白了就是個小作坊，買下來也不好開水廠啊，那不就賠本了？
    再說了，讓樊祈山開價，他還能少要啊，別說是政府，就算是稍微有點腦子的商人，也不會張羅這些啊。
    趙水玲都能想明白的事兒，樊祈山更不可能不清楚，他一臉詫異的看著嶽雲皓，真要收購那個小作坊啊？還有樣的好事兒？
    事實上，那邊的情況跟趙家村差不多，山上的水下來，匯聚在村裏，樊祈山就在村裏弄了個點，灌裝水然後拉出來。人工非常便宜，投資的那點設備也早都賺回來了。現在政府要一筆錢買下來，那樊祈山自然是開心的。畢竟生產量有限，回頭政府整合，廣隆縣弄幾個大型生產廠量化生產，小作坊的日子肯定就不好過了，能變現再賺一把，自然是好事兒。
    嶽雲皓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是我表達的不清楚麽？還是說，你們有什麽疑問？”
    “沒，都沒有。我願意，隻要是政府的要求，我肯定會積極響應，說實在的，要不是看著明水村那些老人太可憐，我早就不想幹了！那邊的水質是很好，但是勞動力太少，外麵的年輕人也不願意去，光靠那幾個老人，規模一直上不來……”
    聽到樊祈山這麽說，趙水玲小聲提醒道：“嶽縣長，我們這次隻是來調研的，明水村跟我們趙家村的情況差不多，甚至人口更少，這件事情，還是常委討論後，咱們再做決定吧。”
    嶽雲皓擺了擺手：“不用，百姓的事情，我們既然有能力，就要馬上想辦法。你看，樊廠長已經夠為難了，難道我們還能坐視不理麽，這要是傳出去，其他企業家還會信任我們嗎？退一步說，明水村的小廠子，就算隻是個小作坊，那也承載著不少村民的希望，是他們的生活保障。孩子的教育，刻不容緩，老人的生活，同樣也不容忽視！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樊廠長，你願意麽？”
    “嶽縣長……”趙水玲見嶽雲皓直接拍板，還想要勸一勸。
    樊祈山生怕嶽雲皓回去，被其他人阻撓再後悔，立馬道：“我當然願意，嶽縣長真是我們的父母官，我替明水村的父老鄉親們，謝謝您。我這就去財務，讓他們分析分析，起草協議。”
    樊祈山暗暗得意，幸虧之前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兩個廠都是虧損。現在好了，嶽雲皓當場拍板，要把盈利的小水廠直接買下，那自己豈不是還能多賺點？
    樊祈山衝出去，跑到了財務室。
    見辦公室沒外人了，趙水玲小聲道：“嶽縣長，那個水廠就是個小作坊，買下來，要是正規經營，給工人們買上保險，就不可能盈利的……”
    嶽雲皓似乎是沒有聽到一般，看向趙水玲：“小趙，等他們擬好協議後，你讓法務那邊看看，沒問題就簽下來。回頭，我再找人重新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