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嶽雲皓接到了褚亮的電話，他讓趙水玲先回去，自己則是跑去跟褚亮碰了個頭。
    “有發現麽？”
    “有，但是不多。不過我聽說戴偉已經被紀委的帶走了，這資料……”
    “放心吧，錢還是照樣結，廣隆縣醫院的樓，不能就這麽白白塌了。”嶽雲皓想了想道：“你暫時先把這事兒放一放，但後續查出什麽相關的我全收。”
    “聽你的，不過，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先給預支點經費唄。”
    嶽雲皓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早給你準備好了，我跟你說啊，還有個小事兒，你幫我查一查，昆城茶博會的信息，不是網上那些，要主辦方的詳細資料，我有大用。這事兒得盡快，辦利落了。”
    “你這就有點大材小用了吧，我怎麽說也是個專業人士……”褚亮一聽，是這種沒技術含量的調查，就有些提不起興趣。
    “你這兩把刷子，確實挺專業。我覺得咱們可以長期合作，我們很需要你這樣的專業人士，效率方麵很有優勢，等以後順了，我這裏的單子，你都做不完。茶博會的事兒，你上上心，弄到有用的東西，我多給你百分之十的獎金。”
    “嗬嗬，我現在有點明白，老孔為什麽極力推薦你了。獎金就算了，你那個跌打膏，再給我弄點唄，太好用了。”
    “行，下次見麵給你。”
    嶽雲皓心裏也是一陣輕鬆，直接給佟洋和馬小冉打電話，晚上不在家做飯，出來吃烤肉，順便看看老張的廠子弄的怎麽樣了。
    到烤肉店的時候，才知道老張最近都是住在廠子裏的，老張的兒子現在負責烤肉店。聽小張說起廠子那邊已經接了不少大訂單，越來越順，嶽雲皓也是鬆了口氣。
    三個人放鬆下來，喝了不少。
    關於下一步工作計劃，嶽雲皓也是胸有成竹，消息放出去，肯定要發酵的。
    沒想到，晚上就有反饋了。
    嶽雲皓剛到樓下，就看到有個人在路燈下來回踱步，一副很焦慮的樣子。
    “嶽縣長，您回來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家稱呼嶽雲皓從副縣長，變成了嶽縣長。嶽雲皓隱約記得對方是礦業局的，他笑著道：“很巧啊，你是礦業局二科的吧，也在這裏住？”
    “我是二科的劉起豐，我是專門在這裏等您的。剛才上樓敲門，沒人在家。”
    嶽雲皓回頭看了一眼佟洋和馬小冉：“你們先上去吧。”隨後嶽雲皓回頭看向劉連豐：“一起走走？”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小區公園裏也沒幾個人。倆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聊了起來。
    “嶽縣長，不瞞您說，我這兩天心裏是七上八下的。我來找您，也是想求個安生。我之前因為那些不合規的私人水廠，收過一些禮，可那些也是逼不得已，我要是不隨大流，那就成了鶴立雞群的存在。您也知道，我們局長的性格……”
    看得出來，這個劉起豐是個怕事兒的人。嶽雲皓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劉起豐交代，他是無意中聽到局裏的同事討論，才知道省紀委的同誌下來調查工作。聽那個語氣，似乎是因為磚廠的事情，牽連出了李氏集團。可戴偉那頭交代的遠不止這些，最近縣裏又在盤點私人水廠，想要整頓。這裏麵有故事也不是啥秘密了。局長甚至跟副局長說，要讓家裏人先出去避避風頭。
    這可嚇壞了劉起豐，他一個小科長，跟局長比起來，就是撿了些別人不要的殘羹剩飯，省紀委的要是真查出點什麽，他也得跟著遭殃。可兜裏那點碎銀，根本就不夠妻兒後半輩子的花銷，跟不要提出國了。
    思前想後，劉起豐決定棄暗投明。
    嶽雲皓不動聲色的聽著，悄悄關了錄音筆。
    “嶽縣長，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知道，您跟省紀委的同誌認識，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您就幫我跟他們說幾句好話，我可是提前自首的。我家裏還有倆上小學的孩子，我媽媽也八十多經不起折騰了。”
    “我明白，這樣吧，你回去等消息，不要對任何人說，你來找我的事情。”嶽雲皓想了想又說道：“你的情況不算嚴重，既然主動交代，肯定是會寬大處理的。”
    “明白明白，我肯定不會說的。”劉起豐見嶽雲皓這麽說，心也算是放下了。
    目送劉起豐離開，嶽雲皓剛想上樓，手機就響了。
    “嶽縣長，沒打擾您休息吧。”電話裏傳來樊祈山畢恭畢敬的聲音。
    “你說。”
    樊祈山連忙道：“是這樣的，我有些朋友，也是開水廠的，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小道消息，知道省紀委調研組下來了，晚上拉著我喝了不少，非得讓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弄什麽聯名舉報，我一聽這是大事兒啊，就想著馬上跟您匯報，看怎麽應對合適。”
    事實上，消息就是樊祈山透漏出去的，聯名舉報是大家一起想的主意，但是這話不能明說，嶽雲皓也不戳破。
    “你是說，想舉報某些領導公然索賄？”
    “對對，就是這個。不是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麽，我們可是主動舉報，那是不是也算受害者？畢竟，我們可是頭一波相應政府號召，支持整頓泉水行業的啊。”樊祈山想要嶽雲皓一個保證。
    “具體情況，需要紀委和檢察機關核實確定。我確實沒辦法過多插手，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們可是咱們廣隆縣的優秀企業家，為了全局積極貢獻力量，這是毋容置疑的。我這邊會盡力在紀委同誌麵前解釋清楚，你們身在其中，可能也有些迫不得已。”
    “嶽縣長，您這話說得我真是感動的要哭了，我們也是左右為難啊。這些錢都是我們血汗錢，那幫吸血鬼明裏暗裏的卡脖子，就是想要吃白食，其實我們真是沒多少利潤，大頭都讓他們吃了。”樊祈山見嶽雲皓同意舉報，便開始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