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皓注意到手機震動，立馬查看。
    “我下午兩點半到省城。”
    “電話聯係。”
    下課後，嶽雲皓跟班主任請了半天，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司文珺有些意外，可是問了幾個跟嶽雲皓關係好的，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嶽雲皓學習很認真，能讓他請假的，必定是重要的事情。
    去見褚亮的路上，嶽雲皓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褚亮很謹慎，不會輕易露麵，倆人一般都是通過網絡聯係，能讓褚亮親自來麵談，裏麵牽扯的事情肯定不小。
    倆人約在一處茶館碰頭。
    “好久不見。”嶽雲皓見到褚亮已經在茶室，笑著打招呼道。注意到褚亮拉著行李箱，便打趣道：“你不會是要在這裏常住吧？”
    “嗯，有幾個業務。”褚亮沒有細說，隻是道：“之前給我的藥膏效果很好，有空再給我弄點。”
    褚亮似乎是瘦了，黑了，臉上多了些細紋，看起來最近操心的事情不少。更加明顯的是氣質，他表現的更內斂了，身上多了幾分疲憊感。
    “好，吃沒吃飯，這附近有個館子還不錯。”
    “車上吃了些，不餓。”
    “那就喝茶吧。”嶽雲皓觀察著褚亮的狀態，心裏多了一些疑惑，褚亮屬於遊走於灰色地帶的媒體人，手裏有不少資源，也知道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順手關上門，褚亮謹慎的環顧了一圈：“環境還不錯。”
    “嗯，朋友介紹的。”嶽雲皓跟周晗煙來過一次，茶館表麵上不起眼，但據說這裏是商界人士非常喜歡的地方，沒有預約，都很難預定，周晗煙見嶽雲皓挺喜歡，便主動把貴賓卡給他了，讓他有空請同學們喝喝茶，黨校學習，學的可不光是理論，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嶽雲皓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
    褚亮端起茶杯，看著杯中的葉子起起伏伏，白色的熱氣慢慢升騰，他的臉上也多了些許暖意。
    “怎麽了？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嶽雲皓忍不住問道。
    “你看出來了？”褚亮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嗯，都寫在臉上了。”
    沉默了片刻，褚亮從背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道：“你自己看吧。”
    李堯，男，二十八歲。四年前跟隨唐少龍，目前是唐少龍的助理。薄薄的一頁紙，記錄了不少李堯的信息。
    ……
    嶽雲皓快速瀏覽材料，很快，他的目光鎖定在一張照片上，照片上的人他有些印象。
    “這位好像是剛退了，你確定跟他有關？”
    “八九不離是吧。”
    也就是因為退了，褚亮才摸到了線索，在官場上退休的就意味著人脈的凋零，很多事情都會隨之浮出水麵。比如說東源藥業……
    官場裏起起落落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還高高在上，明天可能就跌落雲端，一個人失勢，影響的可能是一個團體。圍繞著他的關係網，也會跟著發生地震。
    “你下一步想怎麽辦？”
    “省廳前幾天邀請我，當特別調查員。”嶽雲皓並沒有很直接回答褚亮的問題。
    褚亮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麽，隨後笑道：“好事兒，恭喜啊！”
    接下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褚亮在海外的見聞和風土人情，刻意避開了那些沉重。
    但嶽雲皓清楚，褚亮是有心事的。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說不清的憂傷。
    半小時後，嶽雲皓要送褚亮去酒店，他婉拒了。臨別時，褚亮忍不住問道：“這事兒你真的打算繼續麽？”
    嶽雲皓點了點頭，從他到廣隆縣縣醫院，發現地下交易的事情，嶽雲皓就決心追查到底，如今揭開萬團金服的真麵目，隻是第一步！
    與此同時，唐少龍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點了根雪茄。
    恰好這個時候，助理敲門進來了。助理李堯，二十八歲，做事利索，是唐少龍的心腹。
    “三少，已經查清楚了，是有人通過境外網絡，刻意炒作當年的事情。”李堯道。
    “看來這次的對手，有點腦子啊。讓你找的人，到位了麽？”
    “最多晚上，就能到港島。”李堯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的疑惑：“大少爺那邊，千叮嚀萬囑咐，不讓聯係了，咱們找人動手，會不會……”
    “這不就是永絕後患麽？大哥那些套路，官場上可以，但是江湖，還得要直接點好。隻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不再聯係啊！”
    “那酬金從哪裏出合適，財務那邊，都是大少的人，不用等明天，他們就會知道的。”
    唐三少雖然也有些零花錢，但處理楊錫山是替家族分擔，這錢他肯定不會從自己腰包裏掏。
    “這樣吧，我讓老萬拿。”唐三少突然想起，萬久安為了巴結自己，說是要給自己五百萬的項目分成，唐少龍當時沒看上，這會兒要花錢了，自然又想起來了。
    嶽雲皓啊，嶽雲皓，你怎麽也想不到，我一句話就有人把廣隆縣的民脂民膏刮來，送到我麵前？
    真以為就憑你一腔熱血，就能抵得過世家的三代積累！
    真是笑話！
    唐少龍猛吸了一口，煙霧在眼前慢慢散了：“楊錫山算個人才，可惜他被隱藏在暗處的對手盯上了，他既然失敗了，總要學會承擔。同時也要讓暗處的那些人知道，我們的能量！隻要咱們盯上的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讓他付出代價！”
    “您是說，通過這件事給對方下戰書？”李堯恍然大悟。
    唐少龍擺了擺手：“嗬嗬，幾隻躲在暗處的臭蟲而已，值得下戰書麽！”唐少龍把雪茄戳在煙灰缸裏：“之前在廣隆縣，我心慈手軟，沒捏死他。沒想到他還勾搭上了燕秀玉，想要給我們唐家難堪？真是不自量力！”
    李堯這次沒敢多嘴，燕秀玉是唐大少的未婚妻，更是燕家的嫡係，很多事情不是隨便可以議論的。唐少龍既然敢說出來，那就證明他是有想法的，李堯深知絕有些緋聞，聽見也得當沒聽見，有些事兒，知道也得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