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柔他們被村民擁著，就往前走。
    她趕緊問裏正：“裏正爺爺，這麽著急毛慌的，到底出啥事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講了起來，越說越生氣，恨得牙癢癢。
    “柔丫頭，你是不知道，那馬家莊的人欺人太甚！”
    “他們就是一群蠻子！好賴話全都聽不進去！”
    “怎麽說，那片河灘也是兩個村子交界的地方，又不是他們一個村的！憑什麽說咱們動了他們村的東西？”
    “更可氣的是，他們竟然仗著人多，把李鐵柱、張全、李民他們給扣了！”
    “真當咱們天九村沒人呢！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這群瘋子，什麽都要爭一爭，就是那路邊的驢糞蛋也得跟著搶！”
    “什麽玩意？別人不要的，他們也看不上，一看到別人要用，他們就也要爭！就見不得別人好！”
    林柔從他們的話語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李鐵柱他們幾人領了查看陶土的任務，就挑著扁擔，扛著鐵鍬去了河流的下遊。
    經過一個冬季的沉寂，河灘兩側全都積滿了厚厚的爛落葉還有消凍的淤泥。
    他們拿著鐵鍬吭哧癟肚地挖了半天，撬開爛泥終於能看到細膩的陶土。
    幾人笑逐顏開，開心得不行，正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時，河灘上跳出了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馬家莊的無賴馬有慶，他嘴裏叼了根啃完的雞爪子，身後帶了一幫小弟，直接就把李鐵柱他們幾人給圍了。
    馬有慶往地上一蹲，嘬了幾口雞骨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李鐵柱等人。
    “喂！天九村的，我瞅你們半天了，鬼鬼祟祟地，在這幹嘛呢？淘金子呢？”
    李鐵柱瞥了他一眼，把鐵鍬一立：“馬家莊的，說什麽屁話呢，在我們村子自己的地界犯得著鬼鬼祟祟？我們是光明正大！”
    其他人說：“我們幹什麽，也與你們馬家莊無關。”
    其他混混往前一湊，用手指著李鐵柱他們幾個：“怎麽跟我們老大說話呢？天九村的，別不識抬舉啊！”
    “好幾個月沒見你們來這邊活動了，突然來河灘，指定是有什麽事！”
    就有人走到土坑的邊上，蹲下用手撈了一把陶土。
    他放在手上來回翻看，倒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馬有慶把小弟往邊裏一推，罵了句滾蛋，擋到老子了。
    小混混趕緊給他讓開了路。
    馬有慶看了看土坑，心裏嘀咕了一句：人無利不貪，這土肯定有用！
    要不然天九村這幾個人能跑到這裏白費力氣？
    他歪嘴笑著嘲諷：“怎的？天九村是越活越不濟了，窮成了這個德行？來挖我們馬家莊挖土吃？你們打過招呼了嗎？這分明是偷！”
    他身後的小弟，也跟著叫囂：“小偷！來我們馬家莊偷東西！還要不要臉！”
    李鐵柱、張全、李民全都把鐵鍬打橫，緊握在手裏，又悄無聲息地就把鐵鍬頭轉到了前麵，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大喊一聲：“馬家莊的，說什麽呢？到底是誰不要臉？你們睜大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挖的可是我們天九村的地界！”
    “別在這睜著眼說瞎話！”
    “就是！跟你們馬家莊八竿子打不著！”
    “趕緊回你們馬家莊去！別妨礙我們辦正事！”
    混混們沒想過就這麽幾個人還敢回嘴，真是膽兒肥了！
    “誰他娘的滿嘴噴糞呢！”
    “說誰狗眼呢？嘴巴那麽臭，小心待會把你們扔糞池裏，好好洗洗！”
    “老大，你看這幫人分明就是沒有把你放在眼裏！您一句話的事，咱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雖然馬有慶帶的人多，但李鐵柱他們三人氣勢上不能輸，一點都沒露怯。
    李鐵柱用手一指作為兩村分界線的石碑：“馬家莊的，到底是誰在胡攪蠻纏、強詞奪理？
    有石碑為界，你們就睜著眼說瞎話，說我們挖了馬家莊的土，這不是瞎又是什麽？”
    馬有才立馬就給小弟們使了個眼色。
    小混混們壞笑著摩拳擦掌，他們一窩蜂跑到了石碑處，把袖子往上一挽，再往手掌裏淬了口吐沫。
    “兄弟們，用勁啊！”
    “三二一，嘿呦！”
    “嘿呦！”
    李鐵柱、張全、李民三人瞬間瞪大了雙眼，他娘的！
    這幫無賴竟然在挪動石碑。
    幾人一步從土坑裏跨出來，用手一指：“你們要幹嘛？無法無天了還！”
    小混混們看他們急了，樂得是前仰後合，然後一把將李鐵柱他們手裏的鐵鍬給搶了過去。
    李鐵柱他們奮力反抗，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鐵鍬全被人搶了去。
    “馬家莊的！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你們挪動了石碑，還能把公道也挪了去？”
    “我們挖自己村子的土，關你們什麽事？”
    “搶我們鐵鍬，你們是土匪嗎？”
    “姓馬的，你們還講不講理？”
    馬有慶歪嘴一笑：“講！怎麽不講？你們說挖的是天九村的土，你叫一聲，看它答不答應？”
    “你！”李鐵柱被這胡攪蠻纏氣得腦仁疼。
    “哈哈哈！”那幫子小弟全都笑得前仰後合，“有本事你叫啊！看看它到底答不答應！”
    馬有慶用手剔了剔牙，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若真想挖這土，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交了這個，想挖多少都成！”
    李鐵柱他們自然是嚴厲拒絕：“不能夠！你們這群混子，想從老子身上詐錢，我告訴你們，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既然落到了咱們手裏，那就由不得你們！不給錢，你們就別想回去！”
    雙方爭執起來，從動口演變成了動手。
    李鐵柱他們幾個又是揮拳又是腳踹，就算是手被控製了，也要用牙咬下混混們幾口皮肉。
    馬有慶當真小看了他們，誰能想到就三個人，傷了他好幾個弟兄。
    看著人不多，打起架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他都有些懷疑，這還是那個隻受裏正庇護的慫包村民嗎？
    而他們的衝突，正好落入了來給他們送飯的李周氏等婦人的眼中。
    她們哎呦一聲，差點把菜籃子都給丟了，一溜煙就跑回村子去找裏正了。
    村民們一聽，這還得了，天九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
    全都跑回家抄起了家夥！
    蠻國刺客他們都奮力殺過，還怕他馬家莊幾個無賴混混？
    說出去，丟死個人！
    裏正一吆喝，村裏的老少爺們全都站了出來。
    他們倒是要看看，誰敢動村民們一根手指頭！